第十卷 第十二章 談心
密雲不雨，自我西郊，施未行也。————《二程全書?伊川易傳一》。
劉明對巴格達的局勢不放心，所以不但調整了人事，而且派遣部隊秘密進入卡馬拉基地。這裏的指揮官迅速與劉明聯係上，在確認了劉明的身份後，他允許毒蠍部隊接通聖城指揮係統，由劉明對全國軍隊進行指揮。劉明進行了一係列的布置，從國內到國外，從北到南，從東到西，很多地方駐軍都接到秘密命令。
這一切，巴格達市內的人是很難知道的……
這一天，阿卜杜拉-阿齊茲（哈納姆-阿齊茲的叔叔）突然約了易卜拉欣-瓦特班，同遊巴格達郊外的王城遺址。歸途上，他們迎著落日，坐在回程的轎車中閑談，阿卜杜拉-阿齊茲向易卜拉欣問道：“易卜拉欣，這幾年覺得工作順心嗎？”
一天來，兩人始終在王城遺址遊玩散心，吃喝閑談，一句議論政治局勢的話都沒說。此時落日昏黃，身在歸途之中，阿卜杜拉-阿齊茲卻忽然冒出這一句話，倒讓易卜拉欣-瓦特班不好回答，他隻好應付著：“還不錯，幹什麽工作都是為了伊拉克複興事業嘛……”
“嗬嗬——我們是老朋友了，我有一肚子的話要和你暢談，但是幾次張口，又咽了回去，生怕說出來你會疑心。唉——真是——”阿卜杜拉-阿齊茲苦笑了一下接著說：“這些年，我人老了，很多事情也都看透了，看破了。不管怎麽說，咱們總是共事十幾年的朋友，我倒是有幾句心裏話想跟你說！”易卜拉欣-瓦特班聽對方說的很誠懇，於是立即號令停車，他坦誠地說：“阿齊茲你要和我私談，我們最好找個合適的地方。既然回到城裏不太方便，我們幹脆到那邊小山上坐會，看看風景怎麽樣？”
阿卜杜拉-阿齊茲點了點頭，兩人讓隨從們在山下等著，一起走上山來，在一塊大石頭旁坐了下來。
此時天還有些冷，風倒是不太大。看著前邊夕陽染紅的雲霞，阿卜杜拉-阿齊茲心情沉重地說：“將軍，我向你透露幾個消息，你可能還不知道。卡馬拉基地到市區的道路已經封鎖了，據前線傳來的消息，毒蠍部隊已經退出了對以色列的軍事行動。庫賽將軍滯留在外，不知具體位置，但一直在遙控指揮著全國大局。在我看來，大變就要到來，這個時候不知你有什麽想法？”
“噢？阿齊茲你難道認為我會也生出不軌之心，反叛國家不成？”
“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你是庫賽將軍的叔叔，無論發生什麽意外，我都不會相信你會去推翻他的政權，我隻是站在一個朋友的立場上，跟你說幾句話。”
看著易卜拉欣-瓦特班正要說話，阿卜杜拉-阿齊茲擺手止住了他：“將軍，請你好好考慮我的話，庫賽將軍對你視為長輩，視為左膀右臂，可以說寄托著厚望。他這個人，對待自己人一向寬容，但是你也知道他對待敵人從來是不留絲毫退路的……”
“阿齊茲，請你直說！”
“嗯，我擔心的是你受人蠱惑，而發生什麽問題。和你混在一個圈子裏的那些人，認為自己被九師的人壓製的狠了，現在遇到一點問題就想反彈。目前局勢緊張，一旦有人拋出火種，你們恐怕就得和九師的人拚在一起。這樣你不但讓伊拉克人自相殘殺，而且在關鍵時刻毀掉了阿拉伯民族之戰的勝利，這個責任你擔的起嗎？”
易卜拉欣-瓦特班被這忽然而來的話說得楞住了，他可以保證自己不領頭鬧事，但是卻不能保證手下的人和那些有野心的人不鬧事，目前，形勢穩定他們還肯聽他的話，如果一旦形勢大變，他們又會怎麽樣？易卜拉欣-瓦特班思來想去，一陣後怕，他趕緊問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有什麽辦法，能夠阻止這種情況出現？”
“嗬嗬——真主在上，恕我直言，真到了那一天，誰也救不了你。所以必須防患與未然，你要搶先采取措施以防不測。”
“好的，請您指教。”
“第一步，你要先離開巴格達，去基爾庫克也好，去提克裏特也好，那裏都是庫賽將軍家族力量強大的地方，也就是你的家族力量強的地方，誰也不敢怎麽樣。遠遠地離開巴格達，萬一發生什麽事情，一切都跟你沒有關係。但這還不夠……”
“好，那麽第二步呢？”
“庫賽將軍的刀已經舉起來了，你既然不願意去挨刀，那這一刀會落在誰頭上呢？”阿卜杜拉-阿齊茲笑笑說：“第二步嘛，就是要找到一個替你挨刀的人！你們看不慣第九師的人，正好讓他們出來頂著”
“第九師是庫賽的嫡係，他怎麽會處理他們？”易卜拉欣-瓦特班不解的問道。“對於君主來說，任何一個勢力過於強大的團體都是不受歡迎的，哪怕這個團體效忠的對象是他個人！庫賽是明白人，他知道平衡才是執政的要領……”阿卜杜拉-阿齊茲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