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暗 第十二節 一個好學生（VIP）
晴了最新玄幻力作《黎明》，第一編輯組簽約作品，無種馬。正統玄幻，大捧與甜棗相互交錯，幸福與悲傷如同雙生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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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功夫，各式各樣的火鍋生菜像密密麻麻擺滿了整張餐桌，餐桌正中擺了一個別致的鍋子，中間有一塊弧形鐵片相隔，呈太極圖狀。一邊是濃濃的大料骨頭湯，而另一邊的湯被紅油和各種不知名的大料遮蓋住了，時不時熱氣破開厚厚的油層，噴灑出一股子熱辣辣的香氣...喂著那股子誘人的香辣，小夢妮眼睛冒著青光，口水流呀流...
看得袁謐差點笑翻在地上，強忍住打開了手機，把上麵的攝像頭對準了口水直流的小夢妮哢嚓就是一張。小夢妮亦然不知所覺地望著桌麵上那些子叫不出名字的菜色。
袁謐笑道：“我說小丫頭，你剛才還說我誇張，這會怎麽口水流那麽長啊？”
陳夢妮粉白的臉蛋微微一紅：“袁姐...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看這個，怎麽看都像是草根，還有這個，上麵長著長長的倒勾，吃下去掛壞了舌頭可怎麽辦？...喏，那個圓呼呼的看起來好怪哦...”陳夢妮被眼前的美食擾得眼花繚亂。幾乎都忘記小肚子的抗議聲了。
袁謐笑道：“這你可就不懂了吧，這個帶倒勾的草葉子是一種毒草，掛花了你的皮膚的話，至少癢你半個來小時，不過嘛，隻要放鍋裏一燙，那些倒刺就全軟了，吃了這東西可以清熱毒的...你說的那個草根可是有名的好東西，俗名叫折耳根，這東西涼拌的味道很怪，別有一番風味，嚐嚐，怎麽樣，沒說錯吧...還有那圓呼呼的叫血腸...不能再說了，動手吧...”
這一頓，可把小夢妮吃得眼淚稀裏嘩啦直流，為啥？辣唄...嘿嘿...
一打的冰鎮啤酒，陳夢妮也不得不喝了三瓶，沒辦法，不喝這東西，還真壓不住那著火似的辣味。
好好地美餐了一頓，陳夢妮一抬手：“乖乖，袁姐，這頓飯我們都吃了快兩個小時了...”
袁謐哈著氣吞下了一大塊毛肚，灌了一大口冰啤後口齒不清的道：“沒關係，繼續吃，吃完了才有力氣幹活，小丫頭快吃，不夠再叫...”
陳夢妮苦著臉揉著飽脹的小腹：“我可真吃不下了，對了袁姐，你幹這一行多久了？”
袁謐用筷子扒拉著鍋子裏的菜，臉上出現了懷念的表情：“我想想，到了現在，都快五六年了吧...日子可真快啊...”
“五六年，袁姐你可夠利害的，五六年就成了大明星...”陳夢妮一臉的欽佩。
袁謐苦笑道：“五六年，你以為明星像外麵說的那樣子輕鬆嗎？這五六年，我完全是熬過來的，當初我剛剛進這一行，才知道這裏麵有多少汙穢...要不是我機靈，而且有張導這個恩師靠山，早就...算了不說那麽不開心的事，喝酒...”舉起易拉罐朝天一舉，一口喝了下來，任由酒漬淌過修長白皙的頸項，沒入衣襟...
陳夢妮望著袁謐的動作，黯淡地喝了一口啤酒，這世上，任何人都有屬於於自己的煩惱與悲哀吧...
“袁姐，你跟我說說我姐姐吧...”陳夢妮挾起筷涼拌的折耳根，嚼在嘴裏，有絲怪怪，淡淡的澀苦裏又摻雜著清清的香甜。
袁謐展顏一笑：“你姐啊，嘿嘿...說起她來話可長了，對了，你姐姐有一大堆糗事藏在我這呢...嘿嘿...”袁謐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真的？袁姐...來，吃這個牛腦...都說吃哪補哪...還有這個...呃...這什麽東西？”陳夢妮拍著馬屁，突然挾起一筷切成長條粉絲狀的模樣，半透明的黃色筋狀物。
袁謐這時臉蛋紅得跟什麽似的：“死丫頭，袁姐我可是女的，吃哪被哪，我有那東西可補嗎？”
陳夢妮瞪著那玩意繼續觀察著：“袁姐...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袁謐可真被這小丫頭給打敗了，幹脆挾起來就塞進陳夢妮的嘴裏：“好吃嗎？...”
“嗯嗯，挺有咬勁的...”陳夢妮伸出辣呼呼的舌頭吐著熱氣。
那副可愛的模樣看得袁謐直笑：“小家夥，怪不得你姐喜歡你，你呀，就跟個小活寶似的”
“這是牛筋還是什麽東西？袁姐你還沒跟我說呢...”小丫頭砸巴砸巴小嘴，依舊沒放過這個問題，不愧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好學生...
袁謐眼裏的光彩顯得有些怪異，似乎想笑又偏偏忍住：“你確定要知道？”
陳夢妮舔舔嘴唇，又挾起一條往嘴裏塞：“嗯嗯...”沒空說話。
袁謐借著喝酒掩飾笑意：“那東西一般都把它泡酒裏，用來壯陽用的，小丫頭我就不知道你吃那玩意能補哪...撲哧...”陳夢妮張大小嘴呆滯的模樣，讓她忍不住一口酒噴了出來，笑倒在椅子上歪來歪去...
陳夢妮呆望著絲毫不顧淑女儀態狂笑的某位不良人士，腦門上扯起幾絲黑線：“......”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好學生終於得到了正確答案......
陳夢妮真想挖個大坑把自個埋進去，自己說的吃哪補哪，這下可好，補吧...補你個頭...
“袁姐...”陳夢妮羞怒地喊了一聲，這個女人怎麽這麽興災樂禍。
“好好好...我不笑了行嗎？...”袁謐捂著嘴兒，笑意依舊止不住地漫出眼角，那副嬌媚的模樣看到小夢妮呆愣了好一會。
終於，三個小時後兩人才回到袁謐的別墅裏。袁謐剛躺在沙發上，小夢妮就從包裏拿出了劇本：“袁姐...飯也吃了，你笑也笑夠了，該指導下我了吧？”袁謐從那一刻起笑意就沒停過，讓陳夢妮直鬱悶，自己真的有那麽搞笑嗎？真想不通。
袁謐慵懶地抬起右手，朝小夢妮勾了勾：“過來，小丫頭...先別忙讓我指導你，我先問問你，你對你所扮演的角色怎麽看？”
“什麽怎麽看？”陳夢妮坐在玉體陳橫的袁謐身前，一頭的霧水。
袁謐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我是問你對清荷這個角色怎麽看？對她，你有什麽想法，還有就是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陳夢妮想了老半天，才遲疑地道：“清荷...應該是二三十年代的學生，而且是家中的二女兒，還有就是她好像很認死理...”
袁謐搖搖頭：“停...夢妮，你知道嗎？劇本是電影的基石，而劇本裏人物隻是一副骨架，要靠演員來讓她變得生動，變得有血有肉，有層次和內涵，這才是一個好演員所做的，而你呢...隻是把自己當成了演員，去照本宣科，完全的照著骨架去畫出另一副骨架而已。”
陳夢妮沒有說話，因為袁謐的話似乎讓她的眼前出現了些什麽東西...
“世界上有很多經典老片都被翻拍過，像《亂世佳人》、《茶花女》、像我們中國的四大名著也不知道翻拍過多少次...對吧？”袁謐一麵說著，一麵觀察著小夢妮神情的變化，看來這小姑娘完全能體會自己的話，繼續道：“每一次翻拍的影片，引起的反應，演員的表達方式都不盡相同，對了，你幫我打開那個影碟機，下麵第三個櫃子裏有兩盤《傲慢與偏見》，把它放出來...”
接下來的兩個多小時裏，陳夢妮認真地看著這部由經典愛情小說改編的電影，袁謐則時不時用語言來提點陳夢妮某些著重注意的地方，甚至來回地倒幾遍讓陳夢妮細細地體會。
袁謐的手握著搖控器：“看到了嗎？男女主角之間那種既相互愛慕，又相互戒備的情感糾葛...兩個不同版本裏有什麽區別？”
陳夢妮有所意會地點點頭：“嗯，台詞幾乎完全一樣，可是不同版本裏的男婦主角的對話方式，神情的變化，姿體語言卻不盡相同...真沒想到，兩個不同的版本卻都能表達出同一種情緒...”
袁謐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你知道是為什麽嗎？”看著陳夢妮有些明悟和遲疑的目光，袁謐舒服地躺回沙發上，輕言細語地道：“記住，是人為原因，同一部小說，啟用兩組不同的演員，不同的劇本，這就造就了兩個意曲同工的經典，為什麽？因為演員，一般人常常想的就是，我如何扮演好劇中的角色，溶入這個角色裏...而我不這麽看，我認為，應該是如何把這個角色溶入到我的內心，讓她變成我，通過我來演繹出這個角色。這兩者的區別你懂嗎？”
陳夢妮想了想，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也就是說，她隻是我的一部份，很多的東西都依靠我的本色來演繹...而且，正因為這樣，所以剛才那兩部影片裏的角色，正是因為演員自身的性格和生活閱曆的不同，造就了兩個不一樣的經典...是這樣的嗎？袁姐...”太佩服眼前這個平時裏大大咧咧的女人了，想不到她的見解如此的獨特，而且易懂，就像給自己那條黑暗未知的道路上開啟了一盞盞亮麗的路燈。
袁謐帶著一臉的笑意，手攬著陳夢妮堪堪一握的纖軟腰兒：“小丫頭，我可是把我的密訣告訴你了哦，該怎麽謝謝姐姐...”
陳夢妮望著一臉兒巧笑嫣然、媚光四射的袁謐。“你說吧...要我怎麽謝謝，我一定照辦...”陳夢妮一臉的感激，倒把袁謐弄得不太好意思：“逗你呢，小丫頭...你也算是我的好妹妹，姐姐跟妹妹還要什麽謝禮，隻要你能用心地演繹好角色，這就是最大的謝禮...”
袁謐這才打開劇本，給小夢妮剖析清荷這個角色：“你看看...清荷這個角色實際上她的難度比我演的清蘭還大，知道為什麽嗎？”
陳夢妮看到半天才驚訝地叫道：“天哪...我沒有台詞...”
袁謐正色地點了點頭：“對...你沒有一句台詞...你的台詞全部都作為了畫外音...所以我才說清荷的演繹難度大。你隻能通過豐富的表情與姿體語言來展現清荷那種表麵柔順，但骨子裏滿是倔強與不甘的內在...你看這裏，第七幕第三個鏡頭，你跟丈夫莫河兩人單獨在一個座上吃飯的這一段戲，你要在短短的三分鍾之內把你對丈夫的愛與怨，還有對他病體的關懷全部表現出來...但是卻沒有一言一語，這就是考驗你演技的時候了...你要記住，清荷是你思想中的一部份，你才是全部...”
第二天清晨，被精力充沛的袁謐教導至淩晨五點小夢妮方才打了個盹，就被袁謐扯了起來趕往劇組，一路上，倒靠在座位上的小夢妮發出細密的酣聲，竟然還流著口水，那副可愛的睡像，讓開車的袁謐情不自禁地把車速放緩，平時隻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今天竟然開了五十多分鍾。
袁謐小心翼翼地下了車，輕輕地合上了車門，剛剛走進大院，正巧碰上張導端著一個超大的麵碗從裏往外走，一看隻有袁謐一人，不由得奇怪地道：“咦，那小陳呢？...”
袁謐回頭望了眼自己的車子，壓低聲音，像是生怕吵醒遠在十幾米外的陳夢妮。“她在我車裏休息呢，昨天一夜都沒睡...”
張伯平略顯不悅地吞了一大口麵：“怎麽回事？...”
袁謐把張導扯進了大院裏才道：“昨天一夜小丫頭都在用心地學習，今天早上到現在才剛眯了一會...您看...”
“這樣啊...”張伯平伸了伸頭，大幾大口把碗裏的麵扒拉進嘴裏：“好，今天早上我們拍其他的，下午再讓她上場...”
袁謐高興地向張伯平連聲道謝，張伯平抹抹嘴笑道：“我說小袁啊，我可從來沒見著你這麽關心過新人啦...”
袁謐不滿意地瞪了這個帶自己入行，把自己像當孩子一樣看的張導。“我什麽時候不關心新人了，隻不過嘛，小夢妮是我結拜姐妹的妹妹，當然也是我的妹妹啦，況且啊，經過我昨天一夜的**，我終於發現了，張導您的眼光可真不是一般的賊亮...”
“什麽什麽？...”張伯平剛把碗筷遞給一位收碗的工作人員，就聽見一個賊字。
袁謐哪能重複：“我說您的眼光可真不是一般的毒，能挑到我妹妹這樣的好苗子，領悟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強，今天下午您就等著瞧好的，經過我**之後的她一定能給您一個大大的驚喜...”
被順帶拍了馬屁的張導一臉的笑意，本來不大的眼睛在眼鏡後都快眯成一條縫了：“好...今天下午我真得見識一下，不過嘛，我的眼光可真不是一般的利害哦，想當初你還不也是被我一眼盯上...我一瞧，就知道你是一塊好演員的料....”
說著說著，一看到張導又開始想當年的袁謐翻翻白眼，決定先去解決自己肚子空****的問題。
“....你現在光在亞洲都拿了好幾個影後的桂冠了...咦...這丫頭...轉身就不見人了，真是的...”張導背起雙手哼著不知道什麽音調的哩語鄉歌，屁巔地去查看場景布置的情況去了。
“醒醒...醒醒小丫頭...”模糊甜軟的的聲音...一股子淡淡的肉香...浸進了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夢妮的腦海裏。
睜開了眼：“袁姐...哎呀...我都睡了多久了？你幹嘛不叫我...這下慘了慘了...”陳夢妮心慌意亂地抹著眯眯的眼睛就想下車，袁謐抬手壓住車門：“慌什麽，沒一點淑女樣，給你...現在是中午了，我已經跟張導說了，把你的戲放在下午，快吃吧...”兩個食盒攤開，滿滿的一盒飯，滿滿的一盒菜，菜麵上特地擺放著一支燒得金黃金黃的雞腿，還有個煎蛋...
陳夢妮大口地吃著，袁謐倚著車門，看著小丫頭狼吞虎咽的模樣，笑著給她理了理睡得紛亂的發絲：“吃慢點別咽著，女孩子家哪有像你這麽吃飯的...”
“習慣了...我要是不吃快一點，阿姨就會被飯菜給收...嘿嘿...習慣而已”陳夢妮抬起頭來望著袁謐那張豔麗的臉龐，散露著絲絲溫柔與寵溺的眼神，心裏滾燙得利害。
陳夢妮低下了頭，輕輕地道：“謝謝你袁姐...”很輕微的聲音，卻透射著濃濃的感激...
“什麽？...”袁謐支著耳朵也都沒聽清楚。陳夢妮抬起了頭，認真地道：“謝謝你...袁姐...”
袁謐笑著拍拍她那滑如膩脂的臉蛋：“好啦...謝什麽謝，快吃吧，吃完了再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再看看劇本，有什麽問題就問我，我也得靠一會，不然啦，明天可真會出黑眼圈了...”袁謐誇張地在臉上畫著圈比劃了一番，然後鑽進了車後座閉上了眼睛。
望著倒在車後座不到片刻便酣然入睡的袁謐，陳夢妮的眼中滿是暖意，姐...至從遇上了你，才發現，原來的世間的好人，是這樣的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