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處理意見

劉思宇看到陳立國的妻子坐下,也不與她說話,而是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來,不再搭理。

鄭國風早看見陳立國的妻子到了劉思宇的辦公室,他又坐了一會,這才拿著一份文件,上樓來找劉鄉長商量工作。

其實在昨天,鄭國風就和劉思宇商量了如何處理陳立國的事,當時劉思宇還特意把淩風叫了過來。

嚴格說來,這陳立國把鄭鄉長的額頭砸破,給定一個妨礙公務的罪名,弄到縣裏拘留幾天是沒有問題的,不過鄭國風想到自己和陳立國都是本鄉本土的,如果真弄成這樣,兩人結上了仇,也不利於今後工作的開展,相反,如果通過這事,讓陳立國幾弟兄都變得老實點,對鄉裏的工作更有很大的好處。

鄭國風向劉思宇談了自己的看法,劉思宇也很讚同,畢竟這陳立國隻不過有點魯莽,並不是一個欺壓弱小的惡人,自己讓淩風把他拷回所裏,也隻是想給他一個教訓,現在當事人都替他說話了,劉思宇也就順勢下坡,答應這事就聽鄭副鄉長的,不過這陳立國必須寫出公開檢查,張貼到鄉政府的大院裏,並當眾向鄭國風鄉長陪禮道歉。

當然,為了處理好這件事,劉思宇和他倆商量了一下,決定由自己和淩風唱黑臉,鄭國風唱紅臉,徹底製服陳家五弟兄。

所以,昨天晚上,淩風親自審問了陳立國,並做出了要把他送往縣局的樣子,把陳立國嚇得不斷低聲求饒……

鄭國風進了劉思宇的辦公室,看到陳立國的老婆,裝著驚訝地說道:“劉鄉長,你這裏有人啊,我過一會再來。”

劉思宇看了一眼鄭國風,說道:“你來得正好,我正說要找你呢,自己倒水。”

鄭國風為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鄭鄉長,這位是陳立國的妻子,她是到鄉裏來詢問陳立國的事的。正好你是受害者,就在一邊聽一下吧。”劉思宇淡淡地說道。

鄭國風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你既然是陳立國的妻子,我就把陳立國的情況告訴你吧。”劉思宇表情冷淡,“陳立國昨天帶頭抗稅,並且圍攻毆打正在執行公務的國家工作人員,已嚴重觸犯了國家的法律法規,構成了武力抗稅和妨礙妨礙公務罪,現在派出所已準備好材料,打算移送縣裏,依法進行處理。考慮到你們的夫妻關係,你可以到派出所去看他一下,送點衣服之類。”

陳立國的妻子一聽自己的丈夫要被送到縣裏,頓時嚇得臉色慘白,陳立國可是家裏的頂梁柱,如果因為這件事進了監獄,那一家老小可怎麽辦喲。

正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劉思宇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又說道:“還有,你看我們的鄭副鄉長頭上還有傷,這醫藥費還得你們出。”

那婦女一聽,轉頭看向鄭國風,果然,鄭國風的頭上還纏著繃帶,心裏一亂,就哭著喊道:“鄭鄉長,劉鄉長,這都怪我們,這醫藥費我們一定出,你們讓我們幹什麽都行,求求你們,就原諒我家立國這一次吧,別送縣裏行不?我們保證服從鄉裏的領導。”

劉思宇沉著臉沒有說話,那婦女就轉向鄭國風,哭著說道:“鄭鄉長,都是我家立國不好,讓你受了這麽重的傷,求求你看在鄉裏鄉親的份上,就原諒他這一回吧,如果他被抓走了,我們一家老小可怎麽活啊,鄭鄉長,幫幫我們吧,我們會一輩子記你的情的。”

看到那婦女哀求的樣子,鄭國風原來還殘留的一點氣憤也消失了,他扶起幾乎滑倒在地上的婦女,口裏說道:“陳家大嫂,也不怪我說你們,我和你們陳家,說起來還是遠房親戚,你看,為了一點農稅提留,硬是在我的頭上弄了一個洞,你說,你們還有一點法製觀念沒有?”

“都怪我們,都怪我們,這農稅提留我們馬上借錢來交,這醫藥費我們馬上就付,鄭鄉長,劉鄉長,隻要你們不把立國送縣裏,你們怎麽說,我們就怎麽辦,你們看行不?”那婦女可憐巴巴地說道。

鄭國風心一下軟了起來,他掉頭看向劉思宇,用商量的語氣說道:“劉鄉長,我這頭傷得也不重,這陳家嫂子都答應交錢和付醫藥費了,鄉裏是不是考慮一下,和派出所說一聲,不把陳家老大送上去。”

劉思宇故意沉思了一會,這才嚴肅地說道:“不是看在鄭副鄉長為你們說情的份上,這陳立國非得送到縣裏嚴懲不可,敢毆打鄉裏的幹部,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沒有王法了?既然鄭鄉長都說了,那縣裏可以不送,但你必須要讓陳立國做到以下三點,否則我立即讓派出所把他送到縣公安局去。”

聽到劉鄉長終於開了口,那個婦女兩眼放光,連連點頭保證道:“劉鄉長,隻要這次放過立國,別說三件,就是三十件,我們都一定做到。”

“好,這第一條,陳立國必須當眾向鄭副鄉長陪禮道歉,並寫出書麵檢討,貼在鄉政府的大院裏,你們能不能做到?”劉思宇語氣異常嚴厲,有一種無形的威壓。

“我們保證做到!”

“第二條,鄭鄉長治傷的醫藥費你們必須出,並且還要付營養費和誤工費。這能不能做到?”

“保證做到。”

“第三條,必須立即交清所欠的農稅提留,不但是你們家,就是陳立國的幾個弟弟家,也要立即交清。”

“這?”那婦女一聽要讓丈夫的幾個弟弟交清農稅提留,心裏就有點犯難起來。

劉思宇看到那婦女的表情,就冷冷地說道:“據我們了解,昨天參與打人的,不隻是你的丈夫,他的幾個弟弟也出了手,你告訴他們,如果三天之內,還沒有到鄉政府主動交清所欠的農稅提留,後果自負。”

“我一定告訴他們,我家的農稅提留,我馬上回去借錢來交。”那婦女一聽劉思宇的口氣,忙說道。

“鄭副鄉長,你還有什麽意見沒有?”劉思宇回頭望向鄭國風,鄭國風搖了搖頭,劉思宇臉色平和了些,對那個婦女說道:“你現在可以到派出所去見一下你的丈夫,把我說的這三條告訴他,如果做得到,讓他向派出所保證後可以回家了。”

那個婦女一聽,連聲向劉思宇和鄭國風說了謝謝,然後迅速下樓朝派出所跑去。

下午,陳立國態度卑恭地在妻子地陪同下,到了鄉政府,先到經辦人那裏交了所欠的農稅提留,然後提著東西走進了鄭國風的辦公室,說了不少陪罪的話,送上了帶來的營養口,至於營養費和醫藥費,鄭國風也沒有要他的,反正醫藥費有公費報銷。

那兩口子千恩萬謝地下了樓,到院裏把自己費了老大的勁,說了不少好話,請一個老師幫寫的檢查貼到了鄉政府大院的張貼欄裏,這才回去。

經此一事,陳立國終於認識到了自己的力量比起國家機關來,那是太小太小了,從此,他變得老實多了,當然在派出所那一晚難忘的經曆,卻是從來沒有向外人透露半句。

第二天,陳家的其餘幾個陸續到鄉裏交了自己應交的農稅提留,新華村的其他人,看到這些人都交了,也就不再找理由和鄉幹部胡扯,老實地交了自己應交的農稅提留。

胡大海陪著陳永年夫婦到市一醫院進行了徹底檢查,拿著結果回到鄉裏,劉思宇拿起結果一看,蘇小芳的盆腔炎已轉為慢性,隻能慢慢保養。他安慰坐在對麵的陳永年和蘇小芳道:“陳大哥,嫂子,你們也不要難過了,好在嫂子的病也沒有大事,隻是不能幹重體力活,這樣,嫂子,你先到鄉計生站上班,不過暫時是臨時工,等有其他好一點的工作,我們再想別的辦法,你看行不?”

聽到劉思宇答應讓蘇小芳到鄉計生站上班,蘇小芳心裏大喜,她高中畢業後,回到鄉裏,就一直想到政府上班,不過由於家裏的原因,沒有如願,現在聽到劉鄉長這樣說,頓時兩眼發光,口裏說道:“劉鄉長,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關於蘇小芳的工作,在昨天胡大海打電話回來匯報了檢查結果,劉思宇就找張書記商量了這件事,因為急切之間,為蘇小芳找一個正式的工作還有點難度,劉思宇就決定先讓她到計生站工作,自己再找找教育局的秦飛立,看能不能弄到一個正式老師的名額,讓蘇小芳去當老師。實在不行,就把蘇小芳安排到馬上要成立的茶業公司裏去。因為這事現在還沒有把握,所以就先沒有和陳永年說。

報到縣裏的關於鄉裏成立茶業公司的事縣委常委會專門研究後,已批複下來,決定以省裏的第三期扶貧資金為主,再加上縣裏投資一部分,成立紅山縣茶業公司,進行茶葉的加工和生產。

不過這個企業不是鄉鎮企業,而是裏、縣裏和扶貧辦各占一股的股份企業,當然鄉裏就以土地折價入股,扶貧辦成了大股東。

看到以紅山縣委的名義下發的文件,劉思宇心裏盤算了半天,根據這份文件,鄉裏能支配的扶貧資金就隻有省裏明年的二期扶貧資金三百萬了,後年的三期扶貧資金四百萬,都將投入到紅山縣茶業公司去。

不過這樣一來,陳宣石和陳宣伍的事也可以解決了,反正那兩個鄉裏的企業實際上已經破產了,正好把這兩個廠的地皮劃撥給茶業公司。

隻是這事也有很多難題,這兩個企業合計欠縣農業銀行貸款有八十萬之多,如果這兩個廠宣布破產的話,這縣農行會不會向鄉政府追要貸款還是個問題。

至於這兩個廠的房舍及設備,基本上是一文不值,而土地呢,當時為了省錢,隻是租用,並沒有產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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