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窮得隻剩下錢
到了賓館前，吳蔚把車停好，等著皮芊芊下車。等了一會兒，卻沒聽到車門著的聲音，便回身看著皮芊芊。
“你怎麽還不下去？還有什麽可說的？”吳蔚冷聲問道。
“我……要不，你幫我找個好律師吧。”皮芊芊輕聲說道。
“皮芊芊，我可以幫你找好律師，以後自己遇事多長個心眼兒，行嗎？王愛紅是什麽人你知道嗎？她跟你們家的關係你知道嗎？”
“知道……”
“知道你還聽她的？那個女人在落井下石！”
“當時我覺得她說得挺在理。”
“長腦袋不是光看不用的。好好分析分析！好啦，下去吧。我會托人從平澤找個好律師，找好後我打電話給你，你自己去交涉吧。”
“謝謝你！吳蔚，其實……我一點也不討厭你，甚至有點……”說著，皮芊芊把車門拉開，同時說出了後麵的話，“喜歡你！”
看著皮芊芊跑進賓館，吳蔚苦笑搖頭，這種喜歡，還是不要的好。
接通舒離春的電話，那頭馬上傳來她語氣極快而又字字清晰的話，“小吳，終於想起當我這個當姐姐的了？我還以為，你早就把姐姐我忘了呢。”
“哪兒能呢。你是我姐，我就忘天忘地也不能忘了我姐呀！”
“喲，真會說話兒。是不是想讓姐請你吃飯了？”
“這樣最好了。吃海鮮吧，到海鮮城怎麽樣？”吳蔚笑嘻嘻地說道。
“好！就知道宰你姐，你姐我可是個窮人！”
“我知道啊，姐是個窮得隻剩下錢的窮人。”
“還是我弟了解我，居然知道姐的財政現狀。什麽時候有時間？今晚行嗎？”
“我得看看。你知道，我的時間不屬於我。”
“那好，我隨時聽我弟的召喚。我說這些天我包裏的錢怎麽這麽踴躍，一直想往外蹦呢，原來是我弟想老姐了！”舒離春哈哈笑道。
“是呢，我說我怎麽這麽饞海鮮，原來我姐的錢一直在往海鮮城裏蹦！”話音一落，兩個人同時哈哈笑了起來。
給舒離春打完電話，吳蔚便進了洛文海辦公室。剛走了一位企業高管，吳蔚得去收拾一下。
見他進來，洛文海很難得的笑了一下，“小吳，你來，坐一會兒。”
吳蔚把手裏的東西放了下來，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洛文海。
“最近這段時間，有沒有聽到關於換屆的傳言？”
“聽到過一些。”
“哦？這也難怪，換屆對每個人來說，都是機會。關於我的傳言呢？有嗎？有的話，直說無妨。”
“有。說您到京城去當市委書記。”
“哈哈——這個安排很好哇。”洛文海笑了兩聲，吳蔚還以為他還會繼續說些什麽呢，結果這老頭兒笑完，眼睛就盯到了文件上，拿他當成空氣了。
領導的脾氣真是摸不透。吳蔚起身，把桌兒上的東西收拾出去，輕輕地把門帶上了。
吳蔚還以為這個周末沒什麽事情，想安排一下李見和舒離春見麵的事情，結果晚上便接到了洛文海的電話，人家隻說了七個字，“明天八點去京城。”
去京城？在吳蔚的認知裏，洛文海的家在京安，他從來沒在家裏遇到過洛成深，也沒有看到過其他人，隻有一個鍾點工，定期過來幫他收拾屋子。其他一切事務，都是他這個當秘書的來打理的。
洛文海的生活很簡單，上班時間工作，下班時間畫畫、看書，幾乎沒有其他的娛樂活動。
其實，吳蔚並不知道，洛文海真正的家在京城。他從不讓秘書與自己一起到京城的家。吳蔚跟他來過京城幾次，大多是因公而來，住在河京三號樓，實際上就是河京省的駐京辦。
駐京辦的主任叫滕紀河，年齡不算大，也就四十來歲，人很圓滑，見人不笑不說話，一看就是個八麵玲瓏的人。
吳蔚早給滕紀河打了電話，說是首長要過來，滕紀河自然不敢怠慢，早早把房間打掃出來，掐著時間恭候在門口。河京三號樓帶一個獨立的小院子，三層樓，原來是一家賓館，因為經營不善倒閉了。河京省覺得這棟樓地理位置相當好，就買了下來，進行全麵裝修，作為駐京聯絡處。
滕紀河見洛文海的車過來，趕緊微微彎下腰，上前打開了車門。
洛文海下車，吳蔚趕緊跟上來。洛文海的房間是固定的，七樓的一個套間。他來就住，不來的話，就空著。
旅遊勞累，吳蔚進來放洗澡水，按慣例，他下車就要先洗澡。吳蔚剛想進浴室，被洛文海攔住了，說馬上要出去，先不用放了，說完，把行李往牆角踢了踢，衣服也沒換，就要下樓。
吳蔚也不知道他要去哪裏，隻好跟了下來。駐京辦的車是一輛桑塔納3000，一般情況下都是由滕紀河開車的，這次洛文海卻沒讓他去，隻讓吳蔚上車。
吳蔚主動坐上了駕駛位，他總不能讓洛文海去開車吧。
“你下來。”洛文海站在駕駛室旁邊，彎下腰對吳蔚說道。
“您？要開嗎？”吳蔚覺得洛文海在開玩笑。
“京城你沒我熟悉，還是我來開吧！”
吳蔚隻好下來，這下倒好，領導開車他坐車，這要是傳出去，別人不說他“二”，也得說他是“二”的二倍。
洛文海也不說去哪，七拐八轉地帶他來到一個別墅區。吳蔚一進這個地方，就知道這裏住的肯定非富即貴。——隻要看看這裏來來往往的名車就知道了。牛叉的，開著悍馬，那麽會兒功夫，居然看到了一輛傳說中的勞斯萊斯。
洛文海不吱聲，吳蔚也不敢問，隻好僵硬地坐在副駕駛位上。本來他想坐到後麵，洛文海一句“坐那兒吧。”就把他給定到了那兒。
車子終於在一棟不大的別墅前停了下來，洛文海解開安全帶，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下車吧。”
“這是？”
“進去吧，這是我家。”
吳蔚愣住了。他還以為……傻傻地站在別墅前，吳蔚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京城的別墅！得值多少錢？
洛文海下車，進了屋子，這別墅的年代可能有點久遠，處處透著古樸的氣息。
站在一樓的客廳裏，吳蔚覺得自己變成了劉姥姥。
“‘老軍閥’回來了？終於舍得回來看看你兒子我？”洛成深趿拉著拖鞋，手插在褲兜裏，站在樓梯上，俯視著進來的兩個人。
洛文海瞪他一眼，道，“你下來！怎麽又沒上班，在家裏泡什麽泡！”
“‘老軍閥’，你對我太不友好了。我好歹是你兒子，咦，你怎麽還帶外人來了？這不是我姐心心念念的那個……你叫什麽來著？對，你還會兩下子。你怎麽到我們家來了？不會是當了‘老軍閥’的保鏢了吧？”
“你們認識？”洛文海扭頭問吳蔚。
“嗯。認識，在京安認識的。”吳蔚淡淡地說道。
“成深，吳蔚現在是我的秘書！”
“哇哦！‘老軍閥’，你還真會挑人，你怎麽知道我姐喜歡這小子？是不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胡說八道什麽！不好好上班！整天就知道玩兒。你姚叔姚嬸去哪了？”
“回家看孫子去了！你回來了，我出去一下，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你幹什麽去？！”
“去找朋友。不用管我了。今天晚上我去美美那兒。”說完，洛成深已經換好了鞋子，衝著吳蔚作了個大拇指向下的手勢，出去了。
“坐吧。這個家呀，被這孩子給糟的，你看看，這哪像個人住的地兒，就是個豬窩。”洛文海收拾著東西，一邊嘮叨。
吳蔚要是能坐得住，那他就是二百五，趕緊起身搶過條帚拖布，“我來吧，您休息一會兒，坐了半天車，太累了。”
吳蔚手腳麻利地幹著家務，洛文海在那兒嘮叨著，他說這別墅是他父親留下來的，當年他父親因為為國家科技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國家獎勵他了這套房子。父親隻有他一個孩子，這房子自然而然就留給了他。
“爺爺是幹什麽的？國家能獎勵這麽多？”
“他呀，是搞軍工的。具體研究什麽，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在我的記憶裏，我和父親聚少離多，我媽媽帶著我生活，兩三年三五年也不見得見到父親一次。那時候我挺恨他的，現在好了，想恨也恨不著了，他積勞成疾，還不到六十歲就走了。”
洛文海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在痛說家史。吳蔚沒聽多少進去，仍然故我忙活著手裏的活兒。
“你覺得這裏怎麽樣？”洛文海講完，輕聲問道。
“不錯啊。挺好的。住在這兒都好啊。”吳蔚語調極輕快，本來就是，國家這麽多人，有幾個是住過別墅的？能住在這裏，肯定滿是濃濃的幸福。
“可是……成深和雪兒，他們倆誰也不願意住在這兒，說這裏死氣沉沉的，住著憋悶。成深是我硬逼著他來的，這才在這兒住了一年。這兩個孩子，都不讓人省心！”
此時的洛文海，就是一個父親，一個更年期撞上青春期的父親。
“對了，你已經結婚了。你和雪兒……不會？”
“不會的。不會。我一直當她是我親姐姐。”吳蔚趕緊搖頭，這樣的誤會可要不得，雖然洛輕雪美得像仙子，但他已經有了東方青藍，不會對別的女人想入非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