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惡有惡報

吳蔚一愣,心道,趕情這是商量好了,來跟我通報一聲啊!相由心生,他麵色微微一變,粘上毛比猴還精的陳四平自然看出來了,剛想要說話,吳蔚擺了擺手,道,“建設那邊兒同意了就好。你女兒明年要是通過了公務員考試,說不定還給咱們積餘增添了有生力量呢。”

陳四平趕緊說道,“是,是,謝謝吳縣長。我也不想孩子走得太遠,考也要讓她考縣裏的公務員,就是不知道明年縣裏是不是還招。”

“這個你跟組織部人社局打聽一下吧。”吳蔚心道,說不定早就打聽透了。

“積毛公路到積誌鎮的連接線,我代表交通局向吳縣長表個態,一定打造成樣板工程!”陳四平心情一好,居然拍著胸脯說了大話,吳蔚不禁莞爾。

陳四平走了以後,吳蔚長歎了一聲。在縣一級,好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些一把手的子女,總能找到還算不錯的工作,其實,這何嚐不違規呢?可人在體製內,有好多事情不能明說。

就如剛才陳四平說的這件事,他的女兒想進牆改辦,牆改辦作為一個自收自支單位,不用財政出錢,可是羊毛總得出在羊身上,收費權力一下放,馬上就會有權力尋租的空間。

吳蔚記得,好像是八十年代那會兒,一聽說誰要接班兒了,他就特別羨慕。他的同學中,有的老爹是鐵路工人,有的是公銷社二級站的,有銀行的,還有一些國營企業的,他同學的哥哥姐姐們,無一例外地有一個必定從事跟老爹老媽一樣的工作。

他上小學的時候,有一個叫二栓的同學,他記憶特別深刻,二栓的爸是鐵路工人,二栓的哥哥大栓就去接班了,回來一身鐵路服,貼身的,讓人看著特別眼熱。後來二栓長大了,知道了接班與不接班的差別,也因此特別恨他爹,可恨也不行,那時候他年齡小,不夠接班的年齡。

現在,不實行接班了,消除了體製上的弊端,但這種接班的思想就仍然存在,特別是一把手,總想整點特權。好在,眼下“凡進必考”,倒讓他們這些黨政一把手們覺得好做人了。

陳四平的女兒如果到了牆改辦,一個月不到一千塊錢,吳蔚相信,過不了多長時間,他女兒一定會自己辭職,這個小縣城,怎麽能關得住一個上過大學的人。

看來,陳四平和許多父母一樣,總想替孩子包辦一切,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下午從市裏開完安全生產會回來,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吳蔚在半路上就接到了武兆雄的電話,說是有重要情況向他匯報。

吳蔚讓小李提速,小李油門猛踩,車子幾乎飄了起來,小李是個喜歡飆快車的主兒,這段時間一直給吳蔚開車,考慮到領導的安全,總不敢開快車,這回得了命令,左躲右閃,吳蔚想,如果給他一輛賽車,這小子是不是能飆過舒馬赫。

武兆雄正在他的辦公室門前亂轉,看到他進來,總算停下了腳步。

王君成也在一旁陪著,看到吳蔚過來,趕緊打開了門。

挺冷,風也硬。

吳蔚進屋,一股暖流湧遍全身。他脫了外套,掛到衣架上。

王君成照例沏了茶,為吳蔚的杯子裏蓄滿了水,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武局,什麽事?”

“吳縣長,棍子抓住了。正在押解回來的途中。”

吳蔚的手滯住,愣了一會兒,滿麵笑容,道,“好啊!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參戰的幹警們,都辛苦了!”

“都是該做的。棍子抓到以後,死倔死倔的,跟茅房裏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我們的幹警都被他給踢傷了。”

“我看,這個家夥還是異地關押吧。他在積餘,根基太強大了。”吳蔚說道。

“我也是這個意思。這不向吳縣長請示來了嗎!”

棍子落,吳蔚相信一定會有所收獲,後麵那張大已經破了一個窟窿,把這張大剪除,應該為時不遠了。

吳蔚剛剛得知這個消息,菜刀已經如坐針氈了。

此刻的他,正陰沉著臉,坐在自家的客廳裏,他的對麵,坐著的是俞又法和四把叉。

“二哥也太不小心了!整天就知道找女人,這回毀在女人手裏了吧?”四把叉恨恨道。

菜刀白了他一眼,“你不也一樣嗎?我告訴你們多少次了,咱們家大業大,已經不能像原先那樣耍光棍了,你們聽嗎?一點腦子也沒有,就顧著自己痛快!”

“大哥,你就別熊老三了。老三就是個炮筒子脾氣,想改了也改不了。還是商量一下,看看老二被關到哪兒去了吧!”俞又法說道。

“是啊,這時候,你熊我幹什麽!你不是人脈關係牛叉嗎?還是動動你那圈兒裏的人,把二哥給撈出來!”四把叉對菜刀照樣不尊重。

菜刀好像習慣了弟弟的說話方式,也沒理他,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幫我打聽個事兒,老二現在被整哪兒去了。”菜刀並沒有叫出對方的名字,俞又法不沉心一沉,看來,這位菜刀先生,還在忌諱自己在場。

菜刀隻說了這句話,便掛了電話,不再多言。

“咱們怎麽也得把二哥撈出來。那些公安,手段多著呢,那些事要是被他給招了出來,那咱們都得折進去!”四把叉若有所思。

菜刀聞言一驚,怒道,“老三!嘴上怎麽一點把門兒的也沒有?胡說八道什麽?幸虧又法兄弟不是外人,你想把咱們幾個都害死嗎!”

“哼!咱們死不了,那個混蛋得嚇死!”四把叉撇了撇嘴,十分不屑地說道。

“沒有那個混蛋,你能有現在的好日子?那人,壞是壞,可對咱兄弟幾個真是沒話說。你別瞎說了,做人,得善於記住人的好。”聽了菜刀的話,俞又法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菜刀。

俞又法嘴角的笑,被菜刀看在眼裏,卻沒有揭穿。他哪裏知道,俞又法心裏在想:心狠手辣的菜刀,想當年靠一把菜刀奪下一條礦脈控製權的菜刀,竟然要記住人的好?真是把人笑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