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進到幻境裏了?
而且看樣子,自己是被直接帶入了某個角色當中,而不是初來乍到‘異鄉人’。
畢竟是經曆過後世記憶洗禮的,趙崢很快就接受了這一設定,不動聲色打量起了周遭的情況,這房間並不算很大,正中一張圓桌上擺滿了雞鴨魚肉各色菜肴。
而席間除了自己左擁右抱的兩個女子,左右兩側也有二個衣著暴露年輕女子,角落裏還有兩個懷抱琵琶的婦人,此時正叮叮咚咚的彈著小曲。
嘖~
這廝明顯是在喝花酒,而且一個人點了四個姑娘,還點了兩個樂娘,著實豪闊的很。
看來自己這次代入的身份還是位有錢人。
趙崢騰出右手來端起酒杯,趁機仔細觀察了一下自己的手,雖然也算白皙修長,但顯然不是自己原來的零件。
這就有些麻煩了。
好在他的信心除了源自身體的強大,還源自智慧和係統。
於是他又暗暗試著啟動了係統,這次倒是順利的很。
趙崢遂裝出不勝酒力的模樣,晃著腦袋道:“這酒好大的後勁兒,弄的我都不知今夕何夕此地何地了。”
說著,又在左側女子心尖上掐了一把,貌似戲謔的問:“你們說說,咱們這是在哪一府哪一縣哪座酒樓,誰答的快,我這裏重重有賞!”
與此同時,他扭腰擺臂舉手抬腿,盡量測試了一下這具身體的機能。
不隻是換了表皮,連裏麵的零件也都換了個幹淨,趙崢隻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虛弱,硬要找個參照物的話,力氣約莫也就和自己剛剛獲得係統時有的一比,柔韌度和反應似乎還要差了一籌。
而這還是受了係統加成的效果!
當然了,若是以水滸傳裏的武力值衡量,十七歲的趙崢也算是驍勇善戰,若再搭配上在係統裏鍛煉出來的精熟武藝,足能與梁山上的好手拜拜手腕。
“咯咯~”
聽到趙崢的話,席間四個女子俱都咯咯嬌笑起來,方才被趙崢放開的那個,更是伸出白皙的指頭在他臉上點了一下,笑道:“大官人真會說笑,您才吃了幾杯,怎麽可能連這是哪裏都忘了?”
趙崢二話不說,從身上摸出兩顆金豆子和十幾兩碎銀,一股腦拍在桌上環視眾女。
原本的嬉笑聲頓時一靜,緊接著斜後方彈琵琶的婦人率先開口道:“奴家知道、奴家知道,此地是東平府陽穀縣獅……”
碰~
不等那婦人把話說全,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撞開,店夥計捧著一個用血淋淋藍布包裹著的托盤,瑟瑟發抖的走了進來,到了桌前,他慌裏慌張的放下托盤,喚了聲:“大官人。”
然後又一步步倒退著往回挪。
這下趙崢已經什麽都明白了,原來自己是變成西門大官人,還是馬上將在獅子樓喪命的西門慶!
而這托盤裏盛放的,隻怕便是潘金蓮的首級!
這什麽鬼?!
穿成西門慶也就罷了,卻怎麽半點豔福未享,就要替這廝背鍋受罪?!
趙崢暗罵一聲晦氣,然後反手就從背後披著的英雄氅裏,拔出兩柄鴛鴦短刀來——這東西和剛剛拿出來的銀子一樣,都是他方才在熟悉身體機能時發現的。
嘩啦~
也就在他拔出短刀的同時,靠近門外走廊的窗戶被人轟然撞破,一個魁梧粗豪的大漢雙手高舉單刀從窗外竄入,淩空撲向趙崢,當頭就是一記力劈華山!
特娘的!
自己先前才用長兵刃欺負了董揚古,不想現世報來的這麽快!
趙崢心下腹誹著,卻是早有準備的將方桌踢翻,趁著那殺氣騰騰的武二郎稍稍受阻,忙將身旁兩個姑娘推到了角落裏。
雖然明知道這隻是幻影,但他可幹不出拿女人擋刀的事情。
輕薄幾下倒還使得。
哢嚓!
那方桌被一刀砍做兩半,上麵杯盤菜肴散落一地,那潘金蓮的頭顱也咕嚕嚕從托盤裏滾出來,死不瞑目的瞪著場上二人。女人們見狀嚇的齊聲尖叫,連滾帶爬的向外逃去。
武二郎對此看都不看一眼,照準‘西門慶’一往無前橫刀又剁。
趙崢忙使鴛鴦雙刀架住,金鐵交鳴聲中,卻隻覺得一股大力湧來,直震的他兩臂虎口酸麻。
武鬆顯然也屬於天生神力的那種,即便有係統29%的額外加成,西門慶的力量依舊弱了他不止一籌。
發現這一點之後,趙崢不敢再與武鬆硬碰,借著卸力旋身將身上英雄氅揚起,遮蔽住武鬆的視線,矮身直往武鬆懷裏撞去。
同時他將鴛鴦刀交叉在胸前,隻等撲上去便發動一寸短一寸險的快攻。
不想武鬆身手敏捷也在西門慶之上,提前閃身避過,兜頭又是一刀削向趙崢後頸。
眼見要被一刀梟首,趙崢卻也並不慌亂,將前撲之勢改為就地一滾,同時雙腳倒卷來了個蠍子擺尾。
武鬆顯然未料到‘西門慶’應變如此之快,措手不及之下,攥刀的右手與刀身,被‘西門慶’兩隻腳後跟同時踢中,當下把持不住,那鋼刀脫手飛出,哚的一聲釘在牆上。
雖然趙崢每次看水滸傳,都是代入武鬆的視角來殺西門慶,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幫’著西門慶反殺武鬆,但生死存亡之際,卻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當下一骨碌欺到近前,就欲挺要坐起給武鬆一個透心涼。
然而……
他挺身到一半,忽覺腰間酸軟,竟又軟腳蝦似的跌了回去。
卻原來西門慶雖有武藝在身,可這些年疏於鍛煉勤於酒色,早就掏空了身子,方才趙崢那下蠍子擺尾已屬超水平發揮,再要憑這副軀體連續雄起,卻是萬萬不能。
該死的西門慶,腰子不行還出來吃個鳥的花酒?!
趙崢氣的在心底破口大罵,這時武鬆已經重整架勢,當胸一腳跺來,他隻能就地一個驢打滾狼狽躲過。
等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武鬆也已經拔下了牆上的單刀,再次劈殺過來。
武鬆的身體素質武藝經驗,是全方位超過了西門慶的,若是西門慶本尊在此,多半鬥不幾合就要被他斬下狗頭。
但趙崢畢竟是來自於武道昌盛的世界,又有係統幫助訓練矯正,論武藝精熟還在武鬆之上。
初時因為不熟悉這鴛鴦雙刀,抵抗的還有些勉強,全憑著腿上功夫了得,才勉力支撐了下來。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他漸漸習慣了鴛鴦雙刀之後,雖然不曾占據上風,卻漸漸扳成了平手。
隻要這樣就好。
趙崢暗暗鬆了一口氣,
西門慶在陽穀縣頗有勢力,滿城的官吏盡都被他喂飽了,這才使得武鬆求告無門,隻能親自動手為兄報仇——這也就意味著局麵一旦僵持住,拖得越久,自己獲得支援的幾率就越大。
到那時,也就能靜下心來仔細琢磨琢磨,看這該死的環境把自己弄到獅子樓來,到底是想考驗自己什麽。
正這般想著,趙崢一記連環腿踢出,收招時卻忽覺下盤不穩,踉蹌兩步險些摔個四仰八叉。
壞了!
他平日習慣了自己永動機一般的耐力,卻忘了西門慶非但腰不好,還是個不耐久戰的軟腳蝦!
這腿上一軟,場麵上頓時**,直被越戰越勇的武鬆殺的汗流浹背,幾無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