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飛燕這一動,本就不怎麽結實的吊橋,雪上加霜。

眾人都是滿臉的一言難盡。

“怎麽辦啊姐姐?”

薛綰綰一臉愁色:“咱們怎麽過去?萬一走到一半,掉下去怎麽辦?”

她身上這點肉,都不夠給鱷魚大哥們塞牙縫的。

戚飛燕目測了一下吊橋的距離,轉頭對玄翁和雪翁道:“大師父二師父,咱們用輕功應該能飛過去。”

玄翁點點頭,雪翁道:“能飛是能飛,但這橋上不會有什麽機關吧?”

“巫妖能這麽好心讓我們如此輕鬆地飛過去?”

經過前兩輪的驚嚇,雪翁現在對巫妖的信任度為零。

他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都不相信巫妖會這麽輕易地放過他們!

“我看看。”

戚飛燕往前走了一步,想試試看木板的堅硬程度,豈料剛踏上橋,就有火燒了起來,嚇得她立馬縮回了腳。

“……”幾人眼睜睜看著方才被戚飛燕踩到的那塊木板被火給燒斷了,又掉進了湖裏。

這次砸到了水蛇,蛇兄也怒了。

戚飛燕眼瞧著把湖裏一眾大哥都得罪了,趕忙和它們賠禮道歉,試圖再進行一波交流,讓它們給她放條生路。

但這些毒物可不像鬼氯蟲那麽好說話,表示自己餓了很久了,趕緊下來,給大爺們填飽肚子!

“師父,是這把鎖的問題。”

小七眼尖地發現了蹊蹺之處,對戚飛燕道:“應該是它控製著火。但我們沒有鑰匙,怎麽解開?”

“你起來,我研究一下。”

戚飛燕上前一步,看了看那把鎖,鎖芯的構造很奇特,確實不好開。

雪翁道:“早知道讓機諜跟著來了,開鎖這事他最擅長,什麽奇門遁甲,沒有他……”

話音未落,隻聽“喀”的一聲,戚飛燕直接將鎖從鐵鏈上拽了下來。

眾人:“……”

雪翁都沒看清楚,瞪大眼睛看著徒弟,“你怎麽做到的?”

“來江南的路上機叔叔教我的,他說我力氣大,有得天獨厚的條件,萬一碰到搞不定的奇門遁甲,但凡能動手就別動腦子了,累得慌。”

“……”徒手摘鎖,你牛。

這破壞力,也是當世少有。

雪翁忽然想起什麽,眯眼看向戚飛燕。

“我書房裏那隻小木箱的鎖被擰斷了,是你幹的吧?”

“……”

戚飛燕扭頭對玄翁道:“大師父,咱們過去吧。”

“戚飛燕!”雪翁咬牙,伸手點她,“你給我等著,出去我再跟你算賬!”

那也得等出去再說。

眼下最重要的事,還是過橋。

“我先給你們打個樣。”玄翁道:“我要是飛不過去,你們也沒戲。”

這裏屬他內力最強,輕功最好。

玄翁騰空而起,都沒碰那些破木板,踩著鐵鏈過橋,身子輕盈得不似凡人,路過的時候還朝湖裏的魚啊蛇啊招了招手。

“玄翁前輩好厲害!”薛綰綰幽藍的大眼睛亮了又亮。

雪翁一拽小七,“我帶他過去。”

“好。”

戚飛燕朝薛綰綰蹲下身,“上來,我背你過去。”

雪翁和小七快走一步,剛落地,戚飛燕背著薛綰綰也飛到了一半。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鋪天撒下一張大網,直接將雪翁、玄翁和小七都給套住了。

戚飛燕大驚,還沒來得及飛過去,鐵鏈忽然斷裂,整個吊橋“嘩啦”一下全塌了。

一根粗壯的鐵鏈衝著她們直衝衝地甩過來。

“小心!”

耳邊幾聲驚喊,戚飛燕身子一晃將薛綰綰勾到身前,一隻手猛地抓住了鐵鏈。

就這樣,抱著薛綰綰單手吊在了半空中。

低頭,離鱷魚和水蛇隻有一步之遙。

“……”

鱷魚們張開血盆大口,隨時準備接住她們,把她們吃進嘴裏。

薛綰綰快嚇傻了,想喊戚飛燕一聲,可喉嚨裏像是灌進了水泥,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綰綰!”薛肅鼻青臉腫的一張臉趴在了橋邊,急切地呼喚著女兒。

薛綰綰想喊爹,可又怕自己一使勁戚飛燕會撐不住,她握著鐵鏈的一隻手已經用力到泛著紫白,臉更是憋得通紅。

一道紫色的身影忽然出現,居高臨下地站在橋邊,看著她們。

霧沉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湖裏這些小東西可是餓了很久了,你們兩個掉下去,它們便能飽餐一頓。”

戚飛燕和薛綰綰都沒有說話,戚飛燕全身的力氣都在繃著,她掌心出了汗,正在一點點往下滑。

眼看著離鱷魚的嘴越來越近。

薛綰綰憋著眼淚不敢哭,隻敢小聲問:“怎麽辦姐姐?”

戚飛燕緊咬著牙,這種命懸一線的感覺,真是久違了。

巫妖是在警告她,這遊戲不好玩。

她想和他談判,和他做交易,可她連上牌桌的資格都要看他願不願意給。

“巫妖,你別玩了!”

雪翁被吊在網裏,看著徒弟的處境,臉都黑了,“都是老朋友,能不能給點麵子?”

“誰跟你是老朋友?”

巫妖沒好氣道:“你有個屁的麵子。”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真的很沒有麵子!

戚飛燕額頭已經開始暴汗了,她咬著牙出聲,“前輩,我們真的沒有惡意,你給我一次機會,求你了。”

“嗬。”

巫妖冷笑,“你求我,我就得答應你嗎?”

戚飛燕道:“得答應啊。”

再不答應她們真要掉下去喂鱷魚了。

巫妖繼續冷笑,“憑什麽?”

“憑,我們是家人。”戚飛燕實在忍不了了,脫口而出。

一句“家人”,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了愣。

什麽家人?

誰是她的家人?

巫妖麵無表情的一張臉盯著戚飛燕,沒有說話。

戚飛燕的手又往下滑了幾分,腳都快碰到鱷魚的嘴了,汗蟄地她睜不開眼,喉嚨幾乎要著火。

“姨娘,咱別玩了,我認輸行嗎?”

……

“姨娘?!”

幾聲驚呼,眾人全懵掉了。

戚飛燕在叫誰?叫的是……巫妖?

“不好!”

眼看拴鐵鏈的結扣要斷,香草剛發出兩個字音,一道紫色的身影閃電一般衝了下去,手一揚,張大口正準備接待食物的鱷魚和水蛇全沉了下去。

紫色的長袖一卷,戚飛燕和薛綰綰像兩條死魚被巫妖卷上了岸,重重砸到了地上。

這一摔,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散架了。

戚飛燕眼前一黑,喉嚨哽動,“噗”地噴出一口血。

“姐姐!”薛綰綰嚇得想把她扶起來,可她和戚飛燕被綁到了一起,根本掙動不了。

巫妖勾勾手,她們便隨著他的動作被拽了過去。

他伸腳,踩住了戚飛燕的肩。

冷冷的:“你叫誰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