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九十六章 與父母和解

天力靈示:已經成人的我們,與我們年邁蒼老的父母之間,仍有著各種各樣的糾纏甚至衝突。從“媽媽很少把我抱在懷裏”,到“我一直不把頭發紮起來,因為我爸過去經常嘲笑我的扇風耳”,以及在不恰當的時候打到臉上的一記耳光,不斷重複的令人難堪的言詞,偏向其他孩子而忽視自己,控製過嚴......我們可以抱怨父母的事情,似乎永遠也列不完。這些痛苦的回憶反複被喚醒,甚至擾亂了我們現在的生活。

柳柳以母親為恥。“她經常指著肚子上的傷疤告訴我,知道我生你多不易嗎?”這讓柳柳覺得母親是個可恥的敲詐者。“她的態度直接影響了我的人生:我上大學時剛和男生交往,她就罵我不要臉!我剛二十出頭她就催著我趕緊結婚;等到我離婚了,她又天天嘮叨:我看你怎麽嫁得出去!我真絕望:我怎麽會有這樣的母親?!我今天的一切不幸,幾乎全是她造成的!”

已經38歲的媒體總監童佩佩一直單身,她自嘲自己有恐婚症。“而這與我父母有很大關係。”她說,“他們是最失敗的父母!從我記事起,我們家就充滿內戰。我每天一睜眼,就聽到他們在爭吵,甚至互相扭打在一起。這就是我看到的婚姻樣板!我怎麽能夠相信婚姻呢?”

的確,我們今天生活中所遇到的很多困難,可能就是由原生家庭帶來的。他們是有缺陷的父母,他們受到指責可以理解。而那些對孩子愛得太多的父母,同樣免不了被指責的命運:對孩子過度關注,讓 他們感覺不到自由。為什麽要翻父母的舊賬?必須承認,埋怨父母,有時候是一種解脫。“成年以後對父母的抱怨,很多時候是因為我們需要這種抱怨,這些抱怨可以使我們的某些問題合理化。輕而易舉地把賬記到父母的頭上。”

然而,把成年後失敗的責任全都推到父母身上,則可能是無法擺脫兒時對父母的依賴。

47歲的鄧剛無法談一次正經嚴肅的戀愛。坐在精神分析師麵前,他不斷地抱怨父親不懂溫柔。可恥,沒有能力讓媽媽幸福。“心理治療師突然對我惱火,他說,你反複地倒騰這些痛苦的記憶,就是想為你不敢結婚找借口!但這些不是你父親的錯,而是你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這些言辭雖有些過分,但卻讓鄧剛清醒了,他看到了自己為什麽一直藏在父親背後: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恐懼。

“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能使我們獲得某種快感。隻要是爸爸媽媽的錯,在自己沒能力保住工作或者留住愛情的時候。我們就不會覺得自己應該承擔責任。這樣,我們仍然束縛在幼年時對父母的依賴關係裏,並且通過對父母的不斷責怪來保持這種依賴關係。”

通常,這會通過更隱蔽的方式表現出來:在事業上不求發展,不願意結婚。缺乏自信,違背自己的意願......我們抱怨命運的不濟,而問題的關鍵其實是我們需要在心理上“斷乳”。

接受自己是他們孩子的身份。為人父母,不可避免地會在孩子麵前犯錯,甚至是嚴重的錯誤。導師說:“我們應認識到,絕大多數父母並不是心理學家。”

一位女士致信美國心理學家杜布森博士,說父親一直不給她必要的關愛。杜布森博士回信說:“如果你父親是個盲人。你不會因此而不愛他吧?實際上,你父親就是情感方麵的一個盲人。他看不到你的需要,也意識不到對你的生活漠不關心給你帶來的傷害。情感方麵的障礙使得他體會不到你的感受,也不可能了解你的期望,你要學著接受你父親還會繼續給你帶來傷害的這個事實。”

這也意味著,我們不再期待父母有什麽改變。“接受是一個內心不計前嫌的過程。”法國心理學家瑪麗茲說。“接受他們,首先就是接受自己是他們的孩子的身份,接受自己身上的血統和基因,接受爸爸媽媽不是盡善盡美的,他們都是有缺點的普通人。他們在當兒女時也都有過痛苦和怨恨,他們在為人父母後也已經盡其所能,做了他們能夠做的事情。”

接受父母的缺點和不足既是成熟的表現之一,也可以讓我們從對雙親的依賴中走出來。

和解:由誰開始?什麽時候?

一旦我們懂得,接受自己的父母親,也就等於接納自己,更進一步說,也就是讓愛走入我們的生活,那麽我們就已經邁出了與父母和解的第一步,也是最為艱難的一步。

然而,我們在電影中常看到的子女與父母和好如初的情形,在現實生活中很難看到。因為內心的障礙,我們總是拖延與父母和解的決定。這,往往會讓我們因為錯過了機會而痛苦。

劉湘一直都在怨恨父親阻撓自己與所愛的人在一起。不幸的婚姻讓她有勇氣對抗父親。父親病重、病危、病故,她都狠心不出現。可是,在父親的死亡麵前,她的心早已鬆動。她無法相信,如此強大的能夠控製她命運的父親,也會被死亡擊倒。她想大聲地告訴他這些年來她所經曆的、她所憤怒的,她還想叫他一聲“爸爸”......

然而,父親的去世打碎了她想當麵和解的願望。最終,劉湘來到父親的墓前。就像堤壩的缺口打開了一樣,劉湘終於哭了出來......“其實,我早就原諒了爸爸。”這一次,劉湘和父親不再有隔閡,他們終於回到關係的起點,“他永遠是給了我生命的父親!”

已經59歲的作家老鬼是已故作家楊沫的兒子,在楊沫生前,這對作家母子的關係一直很緊張。“文革”當中,老鬼在父母挨整的時候打砸搶了自己的家,“其實就是發泄多年積累的怨氣。母親對我太冷漠。”他們甚至數次斷絕母子關係。“我多苦都一個人挺著,從沒乞求過她。”

母親去世之後,老鬼非常痛苦,他寫了《母親楊沫》這本書向母親致意,在寫作中。他真正地與母親和解了。“我一直保存著她生前用過的口紅、胭脂、擦臉油以及很多隨身的小東西,經常拿出來聞聞,總覺得那上麵有媽媽的味道。對媽媽的感情很複雜,有愛。有恨,有尊敬,也有蔑視。但如果有來世,我還給她當兒子。”

“講和隻能從子女開始。”華東交通大學母親教育研究所所長王東華說,“我們必須看清這一點:什麽都可以彌補,惟有親情不可彌補,不要等到我們想原諒父母的時候,子欲養而親不在。”

很多心理治療師認為,在父母還健在的時候,與他們和解是很有必要的。“即使你很不擅長言辭。即使你要克服很多的心理束縛,最好是盡早把事情攤開來說清楚。”心理分析醫生居伊?科諾說。他花了多年的時間去與父親講和。“現在,我可以說我有兩對父母:經常與我發生衝突的爸爸媽媽,與我和解後我重新認識的爸爸媽媽。”正像我們所認識的那樣,與父母的和解之路。可能是漫長的,但對我們來說,卻是彌足珍貴的旅程。

與父母和解的兩個階段

1、指責階段

在接受父母的過程中,首先需經曆一個階段,即“指責階段”。在這個時期,我們隻要與他們見麵,就隻有抱怨和不滿。另一些人正好相反。他們很難對父母抱怨。而在抱怨說不出口的情況下,成人子女與父母看似和睦,但很可能因某個導火索而引發一場關係的地震。

2、盤點階段

經過“指責階段”後,會進入“盤點階段”,也就是我們看到父母缺點的同時,也能看到他們的優點。慢慢地。我們的記憶會有意識或無意識地對過去做些修正,痛苦的回憶會漸漸淡薄,令人愉快的記憶則會凸顯出來,父母的形象也就變得可以接受了。

弗洛伊德也曾被孩子指責。曾經有一個接受心理治療的病人問弗洛伊德,怎樣才能成為一個好母親?他的回答是:不管你怎麽做。你都不會是個好母親。在某種意義上,精神分析之父的回答是對的,他本人也是一個被自己孩子責難批評的父親。心理學家們都一致認為,缺少愛和被愛過剩一樣,都是產生痛苦的源泉。

一歲之前若被接納、包容和連結,長大後就會有一個很強的心想事成的能力。二歲之前若沒有從父母那裏得到足夠的愛和認同,長達後就渴望從男人(女人)那裏得到,才完整。是索取!

自己若背著內疚、罪惡感,就會讓自己去犧牲,想讓身邊的人贏。你有多麽地不信任,就有多麽地控製。你看見的世界,完全反映出你自己的內心世界(投射)。怨恨與幸福快樂是不可能同時存在的;

親密關係中,每個人要處理3000次左右碎片之後,才有可能擁有真正開心的親密關係;

倆人在一起,起初是需要,不是真愛;吵架,都是在吵對方沒有滿足我的需要,總會回到卡住的那個點——不同的臉,相同的動能;隻要有一個人願意停止吵架,就會停止;

在倆人之間,你心裏的感受和對方心裏的感受是一樣的;報複父母的最好方法是讓自己不開心,比如離婚、失業、生病等等;在親密關係中,雙方都要負100%的責任;若要知道自己的潛意識在想些什麽,看看你的伴侶,完全反映出來;被對方吸引,是因為自己底部的碎片與對方一模一樣;

然而,在原生家庭中,如果一定要犧牲掉一些東西,才能得到父母的愛,就不能100%做自己,長大後就不能為自己而活,不能完全地做自己;導致的原因是父母的愛是“有條件的愛";犧牲自己是因為害怕得不到父母的愛;

那些長大後要扛起原生家庭所有責任的人,往往認為自己小時候是父母不快樂的所有原因,所以就想犧牲;如果對自己真心愛的人,隻付出80%,是因為小時候在原生家庭丟掉了20%的自我,去討好、犧牲,而不能擁有那個想開心就開心、想好玩就好玩的能量。如果不徹底原諒父母,要麽自己變成父母那樣,要麽將配偶變成父母那樣。

想要了解自己過得怎樣,就看身邊的親人過得怎樣?他們住在你的心裏麵。對方的臉色就是你自己的臉色;

兩個人帶著各自的痛來到一起,卻彼此指責“我的痛是因為你!你自己不重視自己,吸引來的配偶就不重視你;那個像塵土一樣對待你的人,他心裏的感覺就是被人像塵土一樣對待——沒有價值!

你要愛就先給出你的愛。付出什麽就會得到什麽;沒有耐心、易怒的人,其實是不信任——不相信,是在貶低別人的價值;

要懂得讓別人有一個選擇,是追隨你,還是不追隨你;把選擇的權利交還給對方本人;一旦開始指責,後麵的就不再叫溝通了;當你堅持自己是對的,就代表著她是錯的,沒人喜歡當輸家,而你也一樣不喜歡當輸家一樣;

對於你的父母,你越不認同誰, 你就會越像誰。你可以表明你的立場,但不要跟他/她開戰,否則你自己將來就會跟他/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