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有些遠,雖然看不清相框上麵的人,但是就算瞎猜,也能猜的到,是誰死了。我心裏隱隱冒出一絲不好的預感,不過他們三個反應比我更快,當即停下了車,紛紛跑了下去,一探究竟。

躍過人群,我們來了屋子裏,一副棺材裏安詳的躺著一個老人,不出意外,果然是前兩天和我們講故事的老頭。

他麵目慈祥,臉上還帶著一些微笑,看樣子死的時候應該不痛苦。而小孩見我們來了,也楞了一下,他臉上帶著少許淚水,紅腫的眼睛應該是剛哭過的樣子。

我有些心疼,上次來的時候,家裏就他和他爺爺,現在老頭走了,也就說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我們呆立了一會,四周的村民頓時就指著我們說了幾句,意思無非是說我們是誰什麽的話,但我們沒有任何一個人解釋。

楊塵悠悠歎了一口氣,慢慢的鞠了一躬,像是在哀悼老頭。我們幾個有模有樣的學著,畢竟這老頭我們也認識,雖然談不上什麽感情,但是現在死者為大,既然來都來了,禮儀還是要行的。

周圍的人也沒再多說了,估計是看出我們是來吊唁人的,楊塵和郭勇佳湊了一點錢留給小孩,便帶著我們重新回到了車上。

我們沒開車走,隻是靜靜的呆在門口,眼睛依舊望著裏麵,楊塵和郭勇佳都在抽煙,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或者在等什麽,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前兩天他還好好的,怎麽就死了呢?”我問了一個想不明白的事。

“人老了,終究會死,這很正常。”看慣生死的徐鳳年輕輕拍了拍我,示意我不要難過。

其實我倒沒難過,隻是覺得有點太巧合了,我們前腿剛找過他,隔天下來他就死了,沒有什麽事在裏麵作怪,說什麽我都不相信。

“很多人,之所以苟延殘喘的活著,隻是因為自己有心事未了。直到事情結束,才會安心死去。”郭勇佳一開口,就彌漫著一股悲傷。

楊塵繼續說道:“他把隱藏在心裏的事告訴了我們,也算是了了心裏的舊事,所以才會突然死去,又或者...”

話語到一半,楊塵留了一個懸念。

我對於他在這時候賣關子心裏很難受,連忙問道:“或者什麽?”

“或者他知道我們解決了大叔和夏婆,所以才會毫無遺憾的死去。”郭勇佳接話道。

他真的如楊塵所說的這樣嗎?

我不知道,因為人已經死了,沒辦法親口告訴我們事實,隻是對於夏婆,我心裏真的很糾結,搞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女人活在世上害人?更可怕的是,她好不容易死了,又想霸占別人的身體,活下去繼續害人。

我想起之前大叔罵我的那句話,惡毒女人。嗬嗬,我和夏婆比起來,那真的是萬分之一都不如,他罵我惡毒,那夏婆是什麽?他助紂為虐又是什麽?這母子二人為非作歹多少年,我們知道的事也隻是冰山一角罷了,說不定他們還做了許多見不得人的勾搭,在背地裏,還有許多受害者,我們看不到,也幫不到...

我又看了一眼裏麵的小孩,沒有再出聲問話,人終究是死了。

很快,我們恢複了過來。

“開車開車,舊的人死了,新的人還在等著我們去救!”

郭勇佳笑嗬嗬的勵誌我們,其實看他自己,眼角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流下了眼淚...

出了山區路過縣城,我們停下來胡亂吃了口飯便繼續趕路,一直到了將近黃昏,才回到大叔住的村子裏。

“嘿嘿,說實話,比起救人,我還是很想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車子停在村口,郭勇佳指著小賣部嘴巴笑的合不攏嘴,說實話,我現在也特別想看看老頭,看看他是不是破解了咒語,身體已經好了。

“咒語破解了,他肯定已經沒事了。”楊塵笑了下,推開門下了車。

屋子裏冷清清的,郭勇佳自顧自的拿了一瓶飲料拆開就喝,還大聲喊了幾句,可老頭似乎不在屋子裏,沒有人回應我們。

“奇怪,這老頭跑哪去了?”郭勇佳連小賣部後麵的屋子都找過了,可惜還是沒人。

我們集體沉默了,過了好半響,我才說道。

“你們說,他會不會出什麽事了?”

說完以後我楞了一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變得很多疑,一有不好的事就會往壞的地方去想,這是個毛病...

“不會啊,他能出什麽事?”郭勇佳很鬱悶的嘀咕道。

徐鳳年四處看了幾眼,說:“他肯定睡起來以後自己跑了,沒打電話給你嗎?”

“沒有。”楊塵皺眉搖頭。

“連句謝謝都沒有,這老小子真不會做人,他該不會已經去找女人試試了吧。”郭勇佳先是譴責了老頭一句,緊接著偷笑:“萬一他發現自己還是不行,豈不是白給黑狗...”

我拍了拍郭勇佳,說我一個女人在這,你說話就不能放幹淨一點,我聽得都難受。

“嘿嘿,無意無意的。”郭勇佳捂著嘴偷笑,隨手又突然跑了出去,好像發現了什麽。

“我靠,這裏有條黑狗。”他興奮的拉著黑狗走了進來,用手輕輕摸了兩下狗頭:“你們說,這是不是就是那個二花啊?”

聽到二花兩個字,我胃裏就有些不舒服,因為我會聯想到黑狗對老頭做的那些事...

楊塵走了過去,看了黑狗幾眼,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估計就是這條狗幫他解咒的。”

郭勇佳眼睛一亮,盯著狗道:“乖乖,沒想到你還這麽厲害,怎麽樣,爽不爽啊?”

黑狗鼻子哼了兩聲,白了郭勇佳一眼沒叫喚,一副懶得搭理你的樣子。

我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呦嗬,挺有個性的?那我問你,老頭去哪了你知不知道?”郭勇佳拍了拍狗頭。

黑狗搖了搖腦袋,兩邊的耳朵扇來扇去的,像是在說它也不知道。我輕咦了一聲,沒想到這黑狗居然能聽得懂郭勇佳說的人話,那豈不是跟我們見到的大老鼠一樣,通靈了?

“別小看這些家夥,很多都是能聽得懂人話了,尤其是狗,跟人相近了幾千年,可以說跟人最親。”

見我好奇,郭勇佳特地解釋了一句。

確實,這麽一說我倒沒覺得奇怪,很多養狗的人確實能和狗溝通,說的話狗也明白意思。

“行了,不用管他去哪了,總之他的身體已經恢複了,我們還是先去找夏婆吧。”楊塵招呼一聲,先回到了車上。

郭勇佳很是調皮的摸了摸狗頭,像個老大媽一樣叮囑道:“老小子沒回來,你趕緊跑吧,要不讓他肯定會對你做出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相信我。”

我走路走到一半一不小心拌在了一起,身子搖晃的差點摔倒在地,這郭勇佳,就不能說一點人話嗎?

回頭一看,那黑狗正很不屑的對著郭勇佳,那嗤之以鼻的樣子,好像在說:我喜歡,你管得著嗎?

“你自己看著辦吧。”郭勇佳無奈的丟了一句話了,便也跟著我們回到了車上。

上車後,他還有些戀戀不舍的看著黑狗,憂愁善感道:“這狗不錯,要是我能帶回去養就好了。”

我忍不住踢了他一下:“你惡不惡心啊...”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這狗通靈,我養了抓鬼方便。”他非常冤枉的看著我:“你以為我養它是想幹什麽?”

我頓時無語了,幹脆不說話,說的越多,越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