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覺,比困倦還累,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隻是我的意誌在堅持我這麽做,好在他們左右兩邊扶著我,要不肯定會摔下去。走到頂的時候,麵前大鼎裏的香火被風吹的向我迎麵而來,我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頓時清醒多了,神清氣爽,渾濁不堪的腦子像被一雙大手撥開,瞬間明亮。
“這些台階都是有靈氣的,對你有益無害,估計你自己也察覺到了,你跟徐鳳年在一起久了,黴運纏身,這麽做,是要驅除你身上的黴運。”我耳邊本來都是嗡嗡聲,直到楊塵開口,我才挺清楚,心裏不由感激,看了他一眼。
徐鳳年見我如此,忙問我怎麽樣,我說很舒服,全身都暖洋洋的,感覺壓抑在心裏多年的怨氣,一下子都吐出來了。
郭勇佳說誇張了,你和徐鳳年在一起也沒多久。我還在吸氣,一時沒接話,楊塵卻道:“因為你平時來寺廟裏少,所以才會這樣,我勸你每個月最好都要上香拜佛一次,花不了幾個錢,效果卻很顯著。你看看這些人就知道了,越是人氣旺盛的地方,這裏的氣勢就會越好,現在的人不怕沒錢,就怕有個小災小難,家庭不和諧。”
我深有感觸,確實我很少來這裏,一是覺得沒用,來這裏隻是浪費時間和金錢,二來是覺得迷信,怕被人看不起。可楊塵說的句句有理,我自己也親身體驗了,確實如他所說的這般。
“那我們現在要不要進去?”徐鳳年問道。
“不用,我們避開,讓白素自己站在這裏就行了。”
楊塵說著就退到一邊,任由我一個人站在大鼎一邊,起初我還覺得沒什麽,香火味每吸一口都覺得很享受,但是時間久了我就有點膩,覺得煙熏人,到了最後我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楊塵才讓我回去。
“這些香火對小鬼最有吸引,讓你熏半天是想勾出你身體裏的東西,不過它既然沒出來,那就算了。”
我納悶,熏了半天沒效果,就這麽算了?說實話我有點不甘心。
“沒出來它在你身體裏也會蠢蠢欲動,會更容易找出它來。”
隨即,楊塵讓我獨自去寺廟裏拜佛上香,價錢的事千萬不能商量,靈不靈先不說,你上個香求保佑沒有一點誠意,也會容易得罪神靈。
我聽他說的邪乎,心裏嘀咕這些神靈怎麽聽起來好像都是小孩子脾氣?很快我就清除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按照他說的進去跪拜。
偌大的寺廟裏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除了中間的一個金像佛祖,周邊還有各路神靈,我尋思了下,決定把所有的神靈都跪拜一遍,聽楊塵說的,每個都磕三個頭,不多不少,都要三個,太多了誠意就廉價,太少了你誠心不足,而且還不能偏私,這個拜兩個,另外一尊拜三個,這是最忌諱的!
我在人群中排隊,見他們有的人隻拜了一個,有的則是三拜九扣,但拜完都會往功德箱裏麵遞錢,少的一塊,多的一百,甚至還有個長得暴發戶一眼的胖子一次性扔了一疊,我身上沒多少錢,算了一下這裏的尊位,差不多每尊都給一百,表示誠意。
全部拜完差不多廢了一個小時多的時間,這裏的人非但沒少,反而越來越多,這讓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念頭,同時暗暗咋舌,這寺廟一天得賺多少錢?最少也有幾十萬吧?
出門的時候,他們沒一個人在,我想估計是回車子上去了。
果然,下了樓發現他們全部站在車邊上,看著四處的風景,楊塵讓我上車,再次和之前那樣,雙手按住我的頭,進行探查。
隻不過這次我沒有昏迷,意識還非常清醒,過了大概五分鍾,楊塵睜開以後笑著說:“這回萬無一失了,你身體裏很幹淨,沒有第二個魂存在。”
我們集體都鬆了一口氣,忙活了半天,也總算聽到這句讓人欣慰的話,隻不過徐鳳年卻還有些憂慮:“三生石上的倒印我看的很清楚,不會出錯,白素的上一世就是惜玉,既然惜玉的魂不在白素的身體裏,那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三生石這樣?”
我最擔心的,也同樣是這個問題,楊塵想了想,說當初可能惜玉的魂也分一點在我身體裏,所以三生石才會這樣,隻不過那個魂太弱了,在我成長的時候被我給磨滅了,目前也就這個說話能行得通。
沒有人再提出質疑,我想,大家都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
楊塵點上煙,問了下我上香的經過,於是我便都說了,還有自己遞給功德香的錢,其實我特別心疼,這一出手就是兩千多,但一想到那個土豪胖子,心裏就釋懷了,我估計他最少砸了十幾萬下去...
“有錢人為什麽能賺錢,做事一帆風順?就是因為他們知道信奉這些神靈對自己有好處,所以才舍得下血本。”楊塵笑道:“這胖子會做人,神靈不保佑他都難。”
徐鳳年搖了搖頭,反駁道:“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窮人最多,現在也是,拜佛的人那麽多,發財的卻沒有幾個。”
楊塵看了徐鳳年一眼,道:“這個是和人的氣勢有管,有的人命格不好,燒香拜佛最多能保佑平安,但是有的人生來就是福相,氣勢衝天,這樣的人即使不用燒香拜佛,也會步步高升。燒香拜佛,其實說白了,這是一種安慰人的心理,也是一種強大自己內心的事。就好比你經常做好事,心裏樂觀強大,這樣的人肯定會被保佑的。”
“那雷鋒為什麽英年早逝?”
正當我覺得楊塵說的在理的時候,一邊默默無聞的郭勇佳突然嗆了他一句。
“命裏有這一劫,擋不住。”楊塵麵色嚴肅:“求人不如求己,人不能逆天,天要如此,你做的再多,有時候也是無濟於事。”
大家沒有再多說什麽,等了一會,正準備回家的時候,突然見到一個人擋在了車前,我一看他有些眼熟,隨即便想到他正是剛才問郭勇佳事的那個家夥。
“你有病啊,讓開。”郭勇佳衝他按了一下喇叭,卻被楊塵阻止了,那人尷尬的笑了下,跑到楊塵窗前,看了我們一眼,說有點事想請教我們。
郭勇佳不樂意了,道:“有事你去拜佛啊,找我們幾個幹嘛?”
那人抹了一下頭上的汗,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給熱的,快速說道:“我看你們幾個不像一般人,我有個麻煩事想請你們解決一下,如果可以,我會給你們適當的報酬。”
楊塵沒說話,隻是看了我一眼,我納悶,他這是在詢問我要不要幫的眼神,什麽時候我能夠做主了?
沉思了一會,我索性開了車門讓他先進來,楊塵既然這麽示意我,肯定是想我答應他。
他上車對我們說了句謝謝,緊接著道:“我看你們不像一般人,懂一點奇異之術,正好我家裏有個困難,想說下讓你們幫忙。”
“有點眼力勁,你身邊就坐著一個鬼,你能看到不?”郭勇佳突然說道。
他扭頭看了我一眼,皺了下眉,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別開玩笑了...”
郭勇佳給了徐鳳年一個眼神,徐鳳年笑眯眯的吹了一口冷氣,那家夥渾身一抖,呆若木雞的看著我們,隨即打開車門就想跳下去,隻不過被楊塵給攔住了。
“有什麽事,你就說。”
那人有些畏懼的看了我們一眼,先掏出煙散給他們,自己也點上一根,說:“是這樣的,就是我家每次一到半夜就會有個女人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