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而且比起尾,對人有許多危害,叫尺狗,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
尺狗?我默念了一句,按照字麵上的意思,應該是一尺大小的狗?我看向徐鳳年,問他知不知道,徐鳳年搖頭,說他是鬼,身上根本沒有妖,也沒有見過。
“非也非也,鬼身上也有妖的,這個尺狗不管是人還是鬼,都有,因為它存在的比較特殊,怎麽個特殊法呢,就是它跟一般的妖不一樣,因為它是實物,生存在人和鬼身上是為了吸取人的癮。”郭勇佳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口音咬的特別重。
“癮?是什麽?”我追問。
“這個範圍很大,比如酒癮,煙癮,賭癮,都算是癮,通俗點說,癮就是你特別以來的某種東西,比如你對徐鳳年的感情,也能算是癮,而尺狗就喜歡這癮,它會呆在你身上肆無忌憚的索要,吸收你身上的癮。”
我渾身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說這尺狗也太惡心了吧,居然還喜歡吃人身上的‘癮’?
郭勇佳說這他也不清楚,妖的變化稀奇古怪,吃屎的都有,吃癮的也不足為奇。
我聯想到自己身上有尺狗在吸取我的癮,就渾身不自在,說:“它們既然吃癮,對人好像也沒什麽危害。”
“吃了不代表沒有,我舉個例子,你對徐鳳年的感情被人吃了,就會消失嗎?不會,反而會變本加厲,癮就是這樣,不是讓你戒煙戒酒就能消失的,反而會越來越大,越來越難受。其實尺狗也並不是每個人身上都有,不過對癮越大的人尺狗就喜歡呆,比如有毒癮的這一類人,尺狗就特別喜歡,會不停的索取,所以一般有毒癮的人輕易是戒不掉的,如果運氣好,沒有被尺狗纏身,還能通過人自己的意誌力或者藥物的幫助戒了,但被尺狗纏上以後,基本就毀了。”
這麽一說,這個尺狗確實有點可怕,癮是越來越重到頭來就是尺狗在背地裏搞鬼。我仔細想了一下,我似乎並沒有什麽特別依賴的東西,那我身上肯定就沒有尺狗了。
郭勇佳苦笑說:“像我們這些愛抽煙的人,尺狗就特別喜歡,隻不過我身上沒有,否則對付起來,還真挺麻煩的。”
我問他這東西為什麽叫尺狗?是不是長得像狗?他說他也不懂,反正長得很奇葩,不知道怎麽形容,大小也就半個指甲片,隱藏在人的身體,根本察覺不到。
就在我還想多問幾句的時候,一邊沉默的徐鳳年突然喊了一句:“停車!”
郭勇佳反應很快,一下子停住了車子,就是我有點倒黴,沒綁安全帶,人習慣性的向前衝了一下,頭撞在塑料箱上,不過好在不怎麽疼。我一邊揉著頭一邊納悶的看向徐鳳年,卻發現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
我心裏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朝前方望去,果然在黑暗中,看到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正蹲在地上,麵對著我們,兩顆眼睛是幽藍色的,在打量著我們。
我嚇得都愣住了,隨即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這姿態這眼神,加上這裏靜悄悄的郊區,說不出的恐懼彌漫在我心底裏。
“壞了,這家夥肯定是對付我們的人,知道我們要搬棺材,在這裏埋伏我們。”我的聲音在車廂裏傳開,打破了沉默。
“不對,這家夥,不像是人。”郭勇佳麵色凝重,手握在方向盤的調解燈光上。因為是晚上開車,隻能開近光,不能開遠光,所以車燈照在我們麵前四五米遠的地方,再遠就是朦朧中的黑暗了,那肥胖的人影此時就躲在燈光之前的暗處,若影若顯,十分駭人。
我有些驚慌失措的說你別嚇唬我,那明明是人影,不是人,是什麽?就是眼珠子是藍色的,難道還是一個外國人?
郭勇佳沒回答我的話,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像是在仔細看黑暗中的家夥。徐鳳年沉聲道:“確實不是人,那是...一隻貓。”
我楞了下神,正想反駁呢,突然和黑暗裏的家夥有意無意的對視了一眼,還別說,真的是一隻貓!
之前,因為太過害怕和看不清的緣故,我下意識把這個家夥當成了人,可是仔細看了以後才發現,它的眼睛和人的不一樣,人的眼珠子什麽顏色先不管,最起碼是圓的,可它不一樣,它的眼睛就好像一顆瓜子,是尖的!可不就是貓才有的那種貓眼?
開車在荒郊野外碰到一隻野貓,這本是件可有可無的小事,我們三個真是人嚇人,直接開車衝過去貓不就跑了麽?
我的這個想法一說,徐鳳年伸出手指了下外麵:“你見過比人還大的貓?”
說實在的,天太黑,沒有燈光,我根本瞧不清那人影,隻能看到一個大概,於是我說:“那是因為燈光的緣故,才把它顯得那麽大,真實哪裏會有這麽大的貓?豈不是成妖了...”
話音剛落,郭勇佳就說:“貓是最有靈性的一種動物,天生通靈,別的動物要成妖,隻能不斷修煉,白蛇傳裏的白蛇,修煉千年才能化成人形,可貓不一樣,因為先天優勢的關係,貓隻要活下去,就會自動成妖,而且傳說,貓隻要每活十年,就會多長出一條尾巴,隻要能活百年,就可以化成十尾,變化成人形,當然,也有一些妖貓誤入歧途,在九尾的時候就停止進化,轉而變成九尾妖狐。”
我聽他說的嚇人,忍不住道:“你打開燈,看看它到底是不是貓妖,是的話開車撞過去,不是的話,就把它嚇退。”
郭勇佳白了我一眼:“貓妖不能輕易招惹,就算你逃走了,它也會找到你的位置。尤其貓進化到一定程度,可以聽懂人話,和說人話,想背地裏害你,易如反掌!”
我頓時急了:“那怎麽辦,總不能就這麽僵持住吧?”隨即我問徐鳳年:“要不你上去試試,看看能不能把它趕走?”
“我好像碰不到妖。”徐鳳年臉色有點不好看。
“這樣,你下去問問它,既然它在這裏攔住我們,肯定是有什麽企圖,貓妖不算壞,不會輕易害人性命。”郭勇佳說著還拍了我一下肩,示意我放鬆。
我瞪圓了眼睛,說你怎麽不去?這種危險的情況讓我一個女人上場?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貓的性子是溫順的,在這一點上和女人是一樣的,我們不是經常形容一個女人很溫順,跟一隻貓咪一樣,這裏麵都有它的道理,你上去比我們兩個大男人上去肯定要好的多。”郭勇佳解釋說。
“女人也有不溫順的好不好?”我急了,看樣子是真的要我上去:“貓也不一定全是溫順的,要是它想攻擊我,我不是跑都來不及了?”
“放心,不會的,我們會保護你。”郭勇佳說著伸手開了我這邊的車門,然後把我從車上推了下去。
我差點就要忍不住罵他了,出了事讓我一個女人去頂!最後無奈,下了車後腳踩在地上心裏踏實了不少,再厲害,它還就是一隻貓,我剛才連一個會說話的石頭都不怕,還怕貓幹什麽?
心裏雖然一直在安慰自己,和真正行動的時候才知道,腳發軟根本動不了!
黑暗中的貓已經轉移了視線,盯著我看了一會,突然兩顆眼睛動了下,我以為它是要走了,誰知道它居然慢吞吞的朝我走了過來。
直至出現在車的燈光下,看清它的模樣後,我倒吸一口冷氣。
這貓,大的跟一座小山墩一樣,後麵還擺著四五跟尾巴甩來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