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在酒店戶外舉行殺青宴,請了同在清邁拍攝的《調音師》劇組一起過來。

兩個劇組這麽湊在一起,陣容可就豪華了。

劉火華、李兵兵、劉藝菲、張元君,哪個不是華語影壇金字塔尖上的好演員?誰手裏沒幾座影帝(後)獎杯?

成龍客串的戲份還沒開始,他要國慶後宣傳完《英倫對決》才能來泰國,不然這套陣容更好看。

“現在才想起請我們。”一見麵,李兵兵就詰問孫中懷。

“我的錯我的錯,確實是太忙了,一時疏忽沒提前請你們來做客。”孫中懷拱手致歉,“待會兒我自罰三杯,自罰三杯。”

“影帝,好久不見。”李兵兵跟張元君打招呼。

張元君裝傻,跟劉火華說:“叫你呢,影帝。”

劉火華道:“叫你。”

“我不叫影帝,我姓張。”張元君笑道。

“跟我擱這兒裝。”李兵兵笑道,對劉藝菲說,“怎麽不帶兩個孩子來?”

“現場太鬧了,帶來不方便。”劉藝菲笑道。

李兵兵坐在張元君另一側:“你這算公款旅遊嗎?在人家劇組混吃混喝。”

張元君還沒說話,劉藝菲先開口了:“他算我們劇組的閑雜人等,混吃混喝,從魔都混到泰國,攆都攆不走。”

張元君這才開口:“你看,女主角都說我是閑雜人等。”

劉火華倒是誇讚張元君:“跟在老婆劇組幫忙帶孩子,娛樂圈不說沒一個,起碼大多數男的都做不到。”

劉火華戲非常好,麵對鏡頭很自如,但私下裏他說話甚至有點結巴。

張元君笑說:“生這麽一對龍鳳胎,我才舍不得呢。”

張元君拍《藥神》,劉藝菲陪在金陵;劉藝菲拍《魔女》,張元君從魔都陪到泰國。這事圈內圈外很多人都知道,圈外影迷粉絲見了,大多覺得二人恩愛,相互照顧,非常甜蜜,但圈內很多人對張元君這樣陪著劉藝菲甚至有些鄙夷。

覺得張元君不像個爺們兒。又不是沒錢,請兩個阿姨幫劉藝菲帶就是了,也累不著她,一個大男人,華語第一影帝,正事兒不幹,成天在家陪老婆帶孩子,小家子氣。

劉火華問張元君殺青回國後幹嘛。

張元君笑笑:“繼續在家陪老婆帶孩子啊,還能幹嗎。”

劉藝菲道:“別說的這麽好聽,你有事就去忙,別把什麽都往我們身上推,說的好像是我不讓你工作一樣。”

張元君說:“其實有工作,我劇院裏兩場戲等著排,去年排班的時候,院裏特意照顧我的檔期,兩場戲都排在下半年。”

說起來,劉火華、李兵兵兩人和劉藝菲還是同事呢,三人俱是國家話劇院的演員。

但劉、李二人選擇的是另一條路,劉藝菲每年還會配合劇院工作,沒白領那份工資。

說起來,章子儀還是國話的呢!

通過簡單的交流,李兵兵發現,張元君真的就是喜歡表演而已,影視、舞台,讓他演就行。

並不是說影視圈的演員就圖名愛利,沒話劇演員純粹,但確實很多影視演員,特別是很多已經成了名的演員,不願回去演五六百至多兩千塊錢一場的話劇了,即使他們已經很有錢。

張元君就願意演,而且樂此不疲。

“不過也對,他賺夠了幾輩子的錢,才能一門心思地追求表演。”李兵兵暗想。

劉藝菲還在哺乳期,張元君就代老婆多喝了幾杯。“元君,元君,來唱歌。”酒店提供了一台戶外點唱機。

張元君道:“泰國KTV我哪裏會唱。”

“有中文歌,”劉火華翻著屏幕,“都是八九十年代的老歌,還有鄧麗君和王妃呢。”

“我唱我唱。”一聽王妃,劉藝菲就起勁了,“《紅豆》,點上點上。”

劉藝菲KTV三板斧——《紅豆》《流年》《我願意》。她連自己的歌都不唱。

“有時候有時候……”

張元君還坐在桌邊,跟在《調音師》裏扮演鄭娟奸夫的馬天明警長的於合偉小酌幾口,笑道:“每次去KTV就是這幾首,我都聽煩了。”

於合偉說:“挺好的,唱唱歌放鬆放鬆。”

張元君正要開口。

“張老師,我敬您一杯。”關小彤舉著杯子說道。

“你喝不少了吧。”剛才吃飯的時候張元君就注意到關小彤喝了好幾杯。

“沒事,我在家經常陪我爸我爺喝酒。”關小彤道,“這才哪到哪。”頭一仰,幹了。

“可別被小姑娘比下去。”於合偉看熱鬧。

張元君也不含糊,喝了一杯。

喝完酒,關小彤也不走,而是坐在張元君旁邊,北京大妞自來熟加嘴碎的特點在她身上體現得特別明顯,借著酒勁,坐下就開始跟張元君和於合偉聊。

“我來過好幾次泰國了,但拍戲是第一回,聽說泰國人很迷信是嗎,作法啊,小鬼啊什麽的。張老師,你去看過嗎?”

張元君就跟她聊:“參觀了幾間寺廟,沒看到作法養小鬼這些。”

張元君沒看過,但也聽過,娛樂圈不少人信這些,聽說有的人在泰國常年供奉,求自己能紅,也求對手別紅,還有鬼迷心竅希望對手橫死的。

這種東西,拜一拜求個心理安慰就好,拜完了該怎樣還是怎樣,把希望寄托在這種東西上,紅不了也是活該。

在場和關小彤最有共同語言的應該是隻比她小一歲的趙露絲,但關小彤好像不喜歡趙露絲,不怎麽跟她說話,她一個20歲的年輕人一直跟劇組裏的前輩有說有笑。

“張老師,您拿了那麽多獎,您覺得哪個獎最牛X。”私下裏說話沒遮攔。

但張元君也確實沒想到獎可以用牛X這個詞來形容。

“要說最牛X的獎,那肯定是金雞獎。”張元君大嘴一撇,就開始扯,“金雞獎多難啊,柏林喜歡反應社會現實的,威尼斯喜歡先鋒,戛納比較中庸,但金雞獎你不知道它喜歡什麽風格。它冷不丁地把獎頒給一部你聽都沒聽過的電影,你還沒地兒說理去。”

即使張元君是最年輕的金雞影帝,但他還是對金雞的某些作法感到不解甚至不滿。

說的好聽點是海納百川,包容各種風格,但金雞獎辦了這幾十年,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沒有自己的班底,沒有自己的風格,其實對一個獎項來說,也挺致命的。

沒特點,某種意義上就是沒看點,一台清湯寡水的晚會,除了固定影迷,誰也不會愛看。

各國都有自己的政治正確,稍有偏袒外界其實不會說什麽,但就是別太過分。

每屆都下雙黃蛋,要人家怎麽認可你的含金量?

殺青宴開到淩晨才散,眾人回去,自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