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那就這麽定了
“如果不介意的話，托德，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你會答應和我見麵？”思考了片刻後，肖恩這麽問道，而且身體前傾，做出一副很誠懇的模樣。
雖然這樣將主動權交到了對方手中，卻可以套出對方的話，同時也等於是一次試探，如果對方真的有考慮，那麽應該會回答這個問題。
“怎麽說呢……”弗拉基米爾用手指敲了敲腦袋，“因為很有趣。”
“很有……趣？”肖恩嘴角微微有些抽搐，這算是什麽理由。
“是的，很有趣，我見過很多你這樣的，有些名氣又有富餘的資金的，想要成立製作公司在電影業上賺一筆。”弗拉基米爾一點都不避諱，“但是，他們大多都是成立一個隻有名字的空殼公司，然後掛靠在某家知名電影公司下麵，有了項目之後再到處拉投資組建團隊。可你不同，根據我所了解的情況，雖然你在企劃書裏也將自己的製作公司掛靠在米拉麥克斯下麵，卻將所有部門都設置齊全，而且幾個部門都準備要招聘人手，這實在太奇怪了。”
“沒人這麽做過嗎？”肖恩下意識的問了句，才出口就後悔了，根據對方的說話語氣，顯然應該沒人這麽做過，自己這麽冒失的問一句，等於是在說自己無知。而根據弗拉基米爾所表現出來的模樣判斷，他可能能接受一個年輕的老板，但肯定不會接受一個無知的老板。
弗拉基米爾這時笑了笑：“一般來說，這樣的人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典型的菜鳥，不知道電影製作的風險，甚至不知道空殼公司的構成，以為有錢投入就能賺上幾筆。”
聽到這句話，肖恩的臉色不由自主的變了變，自己那句脫口而出的話，等於是在往這方麵靠攏。
“而另一種，是有雄心壯誌的人，他們不會甘心隻成立一家小公司，也許這能賺到錢，他們的目標更大，可能最開始的掛靠發展是必要的，但他們不會一直這樣下去。”弗拉基米爾隨即又道，看著他的目光也充滿了好奇。
“那麽……你認為我是哪一種呢，托德。”肖恩心裏微微一動，然後這麽問道。
“我本以為你是第一種，”對方聳了聳肩，“尤其是在看到你還帶著兩個跟班。”
蓋倫和桑德斯都不約而同的皺起眉頭又鬆開，弗雷德裏克則有個捂額的動作，他之前告訴過肖恩，自己一個人過來就行。
“但在交談之後，我又覺得你有些第二種的可能。”弗拉基米爾這時又道，“所以我現在有些疑惑。”
“讓我猜猜……”肖恩這時也來了興趣，幹脆的放開自己，“你覺得，我帶著我的朋友來麵談有些輕浮，而且我們的關係看上去很親密，下車時還打鬧了幾句，如果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到哪裏都要帶著人，那就是個喜歡玩的家夥。再加上剛才那句‘沒人這麽做過’，讓我看起來對電影製作一竅不通，所以應該是第一種。”
“但在和你談話的過程中，我發現你很有頭腦，言辭之間懂得進退、取舍和權衡，怎麽也不想一時頭腦發熱要成立製作公司，想過嚐試製作人滋味的人。”弗拉基米爾接口說了下去，“所以，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吧，肖恩，讓我聽聽你的真實想法。”
弗雷德裏克當即在桌子下麵輕輕踢了肖恩一腳，肖恩知道他的意思，之前經紀人在電話上讓他過來麵癱時，曾說了幾句弗拉基米爾的性格。有些驕傲，又有些圓滑，同時又帶點直率，想要獲得他的好感，那麽最好謙虛一點，一些話也不要說得太直接。
不過，肖恩根據自己的觀察，謙虛可能需要，到拐彎抹角就不必了。
“我承認，我對製作電影以及空殼公司並不了解，雖然看過一些資料，所以會問出那種話，但這並不能妨礙我擁有雄心壯誌。”肖恩微笑著說道，“我和我的朋友們，包括弗雷德在內，都曾討論過這個話題。在現在的好萊塢，想要成立一家電影公司並發展到七大電影公司那種程度，是幾乎是不可能的，甚至和新線、米拉麥克斯齊平都非常困難，但達到試金石那種程度，或者超過一些，卻非常有可能。”
“空口白話可打不動我，肖恩。”弗拉基米爾有些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似乎有些失望。
“我不想說太多的，關於未來發展的話題，畢竟現在我的公司隻還是個剛剛完成了注冊的空殼，”肖恩不懂聲色的繼續說道，“但我們會一步步的往目標前進，不會停下，做與不做，永遠都是兩個結果，也許未來我們可能會輸得很慘，但這不是我們現在駐步不前的理由。”
弗拉基米爾挑了挑眉，但依然帶點不以為然：“我不認為，你帶著他們能做成什麽事。”
他指了指蓋倫和桑德斯，這個動作頓時讓蓋倫和桑德斯再次皺了下眉頭，桑德斯甚至想要開口說點什麽，但肖恩在桌下像弗雷德裏克替自己那樣踢了他一下。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對於你的觀點，我既同意也不同意，”肖恩聳聳肩，“我的父親也是個生意人，他曾說過，當一家小公司想要發展和擴張，那麽放下架子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是非常有必要的。但做大做強之後，還想要保持活力和進取心，那麽階層一定要明確，利益也一定要分配到位，否則必然會引起內部動**。一旦發生了這種情況，要麽因此再上個台階，要麽從此一蹶不振。”
說到這裏，他忽然愣了下，之前一直顯得有些不在意的弗拉基米爾，在聽到這句話後，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微妙，人也有些出神。仔細想想，肖恩隨即明白了過來，之前他自我介紹時說，是因為內部的權力鬥爭才下台的，自己的話大概勾起了他的心事。
奇怪，以他所表現出來的，應該不會那麽輕易被趕走吧？肖恩忍不住這麽想道。說起來，弗拉基米爾這個姓……是俄國裔嗎？
還好，他的思維隻擴散出去了幾秒就收了回去，然後抓住這個機會說了下去：“未來需要考慮，但太過於糾結未來就本末倒置了，每個公司發展到一定程度都少不了進行內部整頓，如果因為擔心這個而猶豫甚至害怕和退讓，那過於太愚蠢，還是那句話，這不是我們不去做的理由。”
“哦？”弗拉基米爾這時也回過了神，挑了挑眉後笑了起來，“坦率的說，我依然不太看好你們，不過……我現在倒是認為可以試試。”
肖恩總算鬆了口氣，如果有這樣富有經驗的人來主持大局，對製作公司的發展應該有很大的好處。其實，仔細想想的話就會明白，他之所以答應出來麵談，心裏應該已經存了試試的念頭，現在不過被肖恩的一番話加強了。
“那麽一切都交給你了，托德，”肖恩的聲音也變得輕快起來，“我暫時不能給你更好的條件，但我相信不遠的將來，你會得到和能力匹配的酬勞。”
“你該不是讓我一個人去搭建這個空殼吧？”弗拉基米爾眯起眼睛這麽問道。
“這難道不是你的事情嗎？”肖恩裝傻。
“……我忽然覺得這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對方挑眉道。
“好了，托德，你也知道，我對這些都還不太了解。”肖恩攤開手，“而且這也是創業初期，我隻能找一個能幹的人將所有工作包下來。”
弗拉基米爾抓著腦袋歎了口氣：“好吧，我可以接下這個任務，但是，我希望當我大筆花錢的時候，你不要有心痛的感覺。”
“沒關係，應該花的錢一分都不會少，”肖恩笑了起來，“隻要每一筆花銷都清楚的記在賬上就行了。”
到了這裏，基本上也就說定了，等簽約後就可以開始正式籌備製作公司。
“你確定那家夥能打理好製作公司？”等結束見麵回答家中後，桑德斯首先問了出來。
“如果從能力上來說，托德?弗拉基米爾是絕對沒問題的，別忘了你們的公司現在隻是空殼。”弗雷德裏克半揶揄的說道。
“不是小公司與否的問題，不管怎麽說，肖恩拿出了50萬，完全交給一個陌生人，很難說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桑德斯搖搖頭。
“不止50萬，如果弗拉基米爾真的幹得不錯，我會馬上投資更多，我們要的可不是那種有項目才上的公司，我們的目標是試金石，甚至米拉麥克斯那一級別的製作公司。”肖恩擺手說道。
“這個其實很簡單，隻要看好賬本就行了，”蓋倫插了進來，“而且，我不認為很有資曆的弗拉基米爾，有必要在我們的小公司上坐手腳。”
“你看。”弗雷德裏克當即對桑德斯攤開手。
“這樣吧，”肖恩不給桑德斯開口的機會：“弗雷德，我需要弗拉基米爾更為詳細的資料，你可以幫我收集一些吧？”
“沒問題。”經紀人一口答應了下來，而這麽一打岔，桑德斯也沒有再說話，肖恩算是鬆了口氣。
大約是覺察到了肖恩的想法，在奧斯卡之後，弗雷德裏克就再次開始針對起桑德斯來，而桑德斯肯定是要反擊的，於是兩人每次見麵總要相互刺上幾句。還好，總算他們都有大局觀，沒有做得太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