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兩人之間
“大約敲了三、四分鍾，門終於打開了，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麽？那個導演就穿著一件睡衣，然後，他招呼我進去，還遞了一杯紅酒給我，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對嗎？坦率的說，我從來沒想過會遇到這種情況，如果他不是一個導演的話，我會將紅酒潑到他臉上。 ”用三根手指提起杯子搖晃著的查理茲哼道。
“然後呢？”肖恩托著下巴顯得很專注。
“我離開了，我不需要和這種人攪合在一起，但是猜猜我的經紀人是怎麽說的？”女郎那漂亮的臉蛋上露出嘲弄的神色。
“他讓你照著對方的意思去做，並告訴你，這是個機會，能讓你成名的機會。”肖恩的神色變得有些微妙。
“賓果！”查理茲打了個響指，“非常正確，所以我隨後就將那個經紀人炒掉了。”
說到這裏，她忽然想到什麽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了肖恩一番：“怎麽，你也有類似的遭遇？”
肖恩幹咳了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你那個經紀人叫什麽名字。”
他看著她，有些緊張，似乎擔心她說出誰的名字來。
雖然有些奇怪，但查理茲還是給出了答案：“讓我想想……約翰?克羅斯比？是的，就是這個名字，你對他有印象？”
“不，我隻是想知道他的名字而已。”肖恩掩飾的說道。
“算了吧，肖恩，剛才你都寫在臉上了。”查理茲打趣的說道，“你擔心認識我說的那個人，對嗎？說說看，是怎麽回事？別找借口，我已經滿足了你的好奇心，現在該你滿足我了。”
“好吧好吧，”肖恩舉起雙手揚了揚，“其實你不催促，我也會說的，在聽到你說的自己的經曆後，我就覺得……有些事情真的很有趣。”
然後他開始說了起來，從自己在銀行裏遇到問題然後來了場即興演說，迫使對方不得不為他兌換支票說起，然後到如何遇見弗雷德裏克，如何進入好萊塢，最開始抱著怎樣的心態，然後又遇到了哪些事情，自己是如何改變的，慢慢的，詳細的說了出來。
關於娜奧米、喬丹娜的部分自然是省去了，但和弗雷德裏克當初的那些爭吵，以及從《人人都愛雷蒙德》到《老友記》的大反轉，卻一點都沒落下。
查理茲剛開始有些驚訝，而且帶著明顯的不相信，似乎認為這是他聽了她的經曆後臨時編造出來的，但隨著肖恩的講述漸漸收起了這種神色，開始認真的傾聽。
“你遇到了一個不錯的經紀人，肖恩。”等他講述完了之後，沉默片刻的查理茲這麽說了覺。
“我同意，”肖恩點點頭，“雖然弗雷德有時候有些神經質，總是想要安排好一切，讓我照著做就行，一旦我表示反對或者有自己的安排，他就會變得很焦慮，但他的確很有能力，也有自己的堅持。”
說到這裏他忽然想到什麽的，有些緊張的轉頭看了看，然後鬆了口氣。
“怎麽，擔心他突然跳出來抱怨？”查理茲失笑問道。
“也不算，這樣的話當著他的麵也說過很多次了，隻是……”肖恩抓了抓腦袋，“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總有些心虛，尤其還是當著一位美麗的女士的麵。”
查理茲看著他沒有接腔，幾秒鍾後才轉移了話題：“如果他當初沒有追上來，你會繼續做演員嗎？”
“誰知道呢，”肖恩聳聳肩，“也許我會離開去做別的，畢竟我做演員隻是為了解決生活問題，但也許會留下繼續。我的人生信條之一是，一旦決定去做了，就要做到能做到的最好，什麽都還沒嚐試就認輸，那不是我的做法。”
停頓了下，他隨即反問：“你呢，查莉？如果你當初沒有繼續做演員，會去做什麽？”
“嗯……”查理茲換了個姿勢，將另一條腿翹了起來，“我也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已經不能跳舞了，也許會去做模特……嗯，說不定會去做個短期培訓，然後進一家公司當助理什麽的，再慢慢打拚到部門主管。”
她笑著這麽說道，而且煞有介事：“我學過一點這方麵的東西。”
“那你最好不要去秘書，尤其是大老板的秘書。”肖恩當即笑道。
“哦？”女郎挑了挑眉。
“我們都知道，在美國有一種觀點，金發碧眼的漂亮女人是愚蠢和目光短淺的代名詞，”肖恩半調侃的說道，“所以，以你的美麗，一旦成為大公司老板的秘書，肯定會有閑言碎語傳出來，無論是出於中傷還是辦公室八卦需要，而且你做得越好，這樣的八卦流傳得也就越廣，而信的人也就越多。”
“是啊……”查理茲歎了口氣，伸手輕輕拉了下自己的頭發，“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不應該在拍攝《山穀兩日》的時候聽他們的勸，將頭發染成金色。”
“啊？”肖恩楞了下，眨巴著眼睛，似乎沒明白她再說什麽。
“你看，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查理茲輕笑了下，“現在已經沒人相信，我的金發是染的，而不是自然生成的。”
“你是說……你的頭發是染成……這樣的？”肖恩結巴了句，似乎還沒能相信。
“是啊，我原本的發色是棕色，如果你想看的話，會有機會的。”查理茲聳肩道。
“怎麽會，”肖恩總算恢複了過來，“無論這金發是不是染的，也無法否認，你是個非常精致的美人兒。”
“所以大家都認為我隻是個花瓶。”查理茲當即自嘲的說道。
“每個漂亮的女演員都會遇到這種事情，”肖恩安慰的說道，“你會證明自己的，查莉，比如拿個奧斯卡最佳女主角。”
“你認為電影學院的評委們，會將最佳女主角頒發給一個看起來很沒腦子的金發女郎嗎？”查理茲繼續自嘲。
“那就想辦法規避這些好了，”肖恩想到什麽的笑了起來，“我記得，我和弗雷德他們在談論女演員想要如何獲得奧斯卡時，他們曾這麽說過，要扮醜，要淒慘，要發瘋，要將自己不能當成正常人。”
“扮醜和要發瘋我聽說過，可要淒慘又是什麽？”查理茲好奇的問。
“簡單來說，角色的故事要盡可能的慘，比如從小被虐待，長大後一事無成，好容易振作起來，想要在剩下的生命力做點事情，但處處碰壁，無論想做什麽都會出現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讓她遭遇失敗。就像給了一個美麗的泡泡，當她感到有些希望了，然後在她麵前親手戳破，於是受盡了挫折，最終悲慘的死去，就像……”肖恩偏過腦袋仔細想了想，“00年的那部《夢之安魂曲》的那樣。”
查理茲剛開始還認真聽著，到最後卻變得厭惡起來：“哦，這真惡心。”
“有了這樣的劇情，再將這個角色裝扮得很醜，滿臉雀斑再增肥幾十磅，性格設定為粗魯、暴躁、沒有文化，表演起來再癲狂一些，表現出非正常人的特質，那麽基本上應該能拿到奧斯卡的最佳女主角，”肖恩繼續說著並攤開手，“電影學院的評委們就是喜歡這種角色。”
然後他壓低了聲音：“顯然，他們很喜歡看到別人受苦，但你知道，在生活中這種心思是不可能表現出來的，所以隻好在電影裏找了。”
查理茲當即噗嗤笑了出來：“你最好不好讓電影學院的評委們聽到這話，否則肯定會倒黴的。”
“我知道，所以……”肖恩裝模作樣的看看四周，然後目不轉睛的盯著查理茲。
“怎麽，你打算滅口嗎？”知道他的意思的查理茲笑問。
“有想過，但問題在於，我打不過你，”肖恩說著指了指臉上的痕跡，“所以隻能祈求你不要說出來。”
這頓時又換來女郎的一陣大笑，不知不覺之間，兩人的關係越來越融洽，聊的話題也延伸出去許多，比如點評自己的作品又或者做演員之前的窘迫狀態，不可避免的，肖恩將自己和父親的矛盾也多少說了一些。
“有矛盾很正常，孩子總要長大，要長大就要和父母產生矛盾。”查理茲這麽說了句，然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蛋上的神色變得有些憂鬱。
“你父親呢？”肖恩下意識的問道，跟著就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因為出口的那一瞬間，查理茲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盡管她馬上恢複了平靜，但刹那間的變色還是被肖恩看得很清清楚楚，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即使她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看上去和之前沒什麽區別，握著杯子的手依然在微微用力，指關節也有些發白。
顯然，她和自己父親之間肯定有著尖銳的矛盾，要不然就是發生了相當不好的事情，否則不會是這副表情。
一時之間，肖恩不知道該說什麽，還好沃爾伯格的聲音這時響了起來：“嘿，你們居然躲到這裏來。”
“我們隻是找了個地方聊天而已。”在心裏鬆了口氣的肖恩當即轉移了話題。
“是嗎？看來你們聊得很不錯。”沃爾伯格對肖恩擠了擠眼睛，帶著曖昧的神色，肖恩則回了個苦笑。
“抱歉，馬克，我想要回去了。”查理茲這時站了起來，帶著一絲疲憊。
“我送你吧。”肖恩當即也站了起來。
“不用……”
“我堅持，你剛才喝了不少，遇到警察會很麻煩。”
“可你也……”
“我隻喝了一點，隻要開慢點就不會有事，請放心，我送你到家就離開。”
肖恩神情自若的說道，並適當的表現出了自己的堅持，以及無視了某個家夥在旁邊的擠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