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逆鱗
?“我沒聽錯吧？”在短暫的沉默後，桑德斯看著他如此問道。
“不，我確實問了，你有大麻嗎？”。肖恩看著他，眉宇之間一片倦意。
“這幾天你一直很奇怪，總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但問你到底哪裏不對，你卻又說不上來。而且無論我們做什麽，你都覺得我們沒有做好，但同樣具體問你要做到什麽程度才算好時，你依然說不出來，現在更是像我要大麻，”桑德斯歎了口氣，“醒醒，肖恩。”
“我很清醒，桑迪，雖然幾分鍾前我被自己的角色完全的困住了。”肖恩歎了口氣，“事實上這幾天的反常也和這個有關，所以我需要一點大麻。”
“如果需要鎮定的話，我們可以去醫院，開些鎮靜的藥，”桑德斯建議道，“或者你可以預約一位心理醫生。”
“用藥的話，成癮性會更高，大麻更合適，”肖恩顯然都已經想好了，“至於心理醫生，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而且我也需要保持現在這種狀態，放心，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桑德斯歎了口氣，“你很少抽大麻，不是嗎？你其實不喜歡這玩意兒，不是嗎？你到洛杉磯之後，基本上沒有主動碰過這個，都是馬克、裘德他們給你的，不是嗎？現在你居然向我要大麻，你覺得我會相信‘不會有事’這種說辭？”
“相信我，桑迪，我會照顧自己，而且馬丁他們就在周圍，我要是有什麽問題，他們肯定會第一時間阻止，剛才就是這樣，”肖恩堅持，“我隻想飾演好這個角色，雖然到現在已經有了好幾部作品，但像現在這樣能讓我全力以赴，不計較後果的角色，卻還是首次。我不想留下遺憾，桑迪，哪怕未來有更好的角色，而我因為能力用盡而無法拿到。”
“值得嗎？”。沉默片刻後桑德斯這麽問了句。
“這是我的事業。”肖恩坦然的看著他。
沒錯，這是他的事業，雖然這段時間的拍攝是場折磨，尤其是今天，那種滋味他真的不想再嚐第二次，一會兒狂暴的想要拿一根棍子將所有看不順眼東西通通敲碎，一會兒又掙紮著告訴自己不對，這是錯誤的。就好像深陷在夢魘當中，明明很清醒，卻無力控製自己瘋狂亂竄的思緒，那實在太糟糕了。
但肖恩還是想要堅持下去，因為……從內心深處講，他希望自己也能做出休斯那樣的成績。
之前說過，在很多方麵他們都相似，女人、財富、電影、強迫症等等，隻不過肖恩善於調節自己。當然，他的電影公司沒法和能收購環球，並製作出了在當時看算是高水準之作的《地獄天使》的休斯相比。財富同樣如此，盡管他現在也算有錢，會計那邊初步估計，不知不覺中，總的身家大約已經有兩三億了，但休斯那時候的美元的購買力，可是現在的美元沒法相比。
而且他也不會製作飛機，那可是休斯最為熱愛的事業，不過，至少有一件事他可以想辦法做到最好，那就是表演。
說要做到像休斯那樣的成績，並非是說要去做那些他做過的事情，而是說，要像他那樣在自己喜歡的領域裏成為頂尖人物。
人們提起休斯最先想到的是什麽？花花公子？億萬富豪？沒錯，公眾是這樣想的，但對於真正對他有所了解的人來說，首先想到的，是這部電影的名字，飛行家！
肖恩內心深處也有這樣的渴望，無普通人對他的看法是怎樣的，但隻要對他稍微有所了解，都會稱讚一聲，他是這個世紀最好的演員！沒錯，也許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演員之一，但同時也是這個世紀最好的演員！
這就是他現在的想法，最深切的想法，盡管最開始隻是為了生存才成為臨時演員的，盡管這兩年嚐試各種的角色更多是為了證明自己隻要想去做就能做好，那麽在接下休斯這個角色後，他徹底確立了自己想要將這個做到極致的念頭。
既然有人可以同時泡到無數女人，並製作很多出色電影，還將自己喜歡的事情做到極致，為什麽自己不能？既然自己可以用三年多的時間從無名小卒成為一線明星，還有了自己的製作公司並發展得還算不錯，為什麽自己不能？無非就是最終的方向不同罷了。
休斯也是人，雖然現在已經被神話了，許多關於他的傳記、新聞和紀錄片，都有著相當程度的美化，甚至有些如果被地下的休斯知道了，肯定會從棺材裏跳出來罵人。可惜死人是不會說話的，所以他也隻能任憑美國社會消費自己，就連斯科塞斯這部電影也因為好萊塢的一貫思維，將所謂的美國精神——自由、美國夢，以及和強權或者說專製抗爭——加注在他身上，劇本最後那一幕尤其明顯。
當然，即使如此，霍華德?休斯依然是個讓許多人感到驚訝的，天才般的人物，也就難怪有那麽多人膜拜他。不過既然是人，就意味著可以複製，相同的領域不行，不同的領域卻很難說了。
肖恩知道，即使自己能做到極致，依然無法和這個天才般的男人相比，行業與行業之間也是有高低的，但以他為目標又有何不可呢？事實上，他內心深處大概也是有這方麵的願望的，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的，放棄了《諜影重重》，放棄了《加勒比海盜》，小心翼翼規避著商業大片和超級英雄，所以他現在對這個角色全情投入，哪怕將來可能有很深的後遺症。
“我可以給你弄來，但是……答應我，肖恩，一定要有分寸。”桑德斯隻好這麽說道。
“放心，我知道你們都靠著我吃飯的。”肖恩說了個低劣的笑話，覺察到之後隨即轉移了話題，“新聞發布會怎麽樣？”
“有劇組的支持，至少這邊基本上還行，不過記者很可能改變目標去糾纏凱蒂。”桑德斯這麽說道。
肖恩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要說最近是屋漏又逢連夜雨一點不為過，因為融入角色的問題讓他一直煩躁不安就不說了，那天和凱蒂出去吃晚餐，然後將她氣跑又追回去的情形居然又被記者拍到了，正愁沒有關於他的消息的媒體自然大肆報道了一番。
像“肖恩?唐另結新歡”什麽的都還好一般報道緋聞都是這樣，但偏偏有記者說他之前會和妮可分手，就是因為凱蒂第三者插足。於是這就引發了一連串的效應，比如有肖恩和妮可兩邊的死忠粉絲攻擊凱蒂，比如記者開始深度挖掘凱蒂的經曆，比如凱蒂父母打電話來質問女兒到底怎麽回事。
凱蒂第一時間告訴父母，自己和肖恩什麽關係都沒有，才剛開始接觸，隻是和他出去吃過晚餐。天知道她是怎麽解釋報紙上登出來的，兩人擁抱在一起的照片，凱蒂也沒對肖恩詳細說明，反正是將父母糊弄過去了。這麽一來，也就錯失了將彼此關係告訴家人的機會，等凱蒂反應過來已經晚了，於是鬱悶了好久。
好吧，這就像小時候做了什麽壞事，一旦被父母抓到，不管他們是否掌握了證據，都第一時間否認，很多時候都是本能進行判斷和決定的凱蒂，會這樣做並不讓人意外。
“別擔心，以後會有機會的。”肖恩這麽安慰她，當然，站在他的立場上，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介紹給父母這件事還是越晚越好。
這還隻是個開頭，到了後麵居然有人宣稱肖恩和凱蒂早就在約會，妮可才是第三者，證據是他們合作的《死亡幻覺》和《狙擊電話亭》在《冷山》之前。不得不說，這些家夥真敢想，而且居然還獲得了一些人的認同，因為……肖恩總會和合作過的女演員傳緋聞。
於是乎，很快另一個傳聞又冒了出來，正在斯科塞斯的新片，關於霍華德?休斯的傳記電影中擔任男主角的肖恩，和女主角之一的凱特?布蘭切特有些勾勾搭搭。
作為好萊塢最為大牌的導演之一，斯科塞斯既不會刻意宣傳自己新作開機，也不會刻意隱瞞，所以關於《飛行家》的演員陣容，媒體在開機後都是知道的。那時候他們都隻是泛泛的報道了下，最多就是有些人酸溜溜的表示，肖恩的運氣實在太好了點，去年才和明格拉進行了第二次合作，今年又進入了斯科塞斯的劇組，前途看起來挺光明的。
那時並沒有吸引太多的目光，反正就算斯科塞斯的新作值得報道，那也要劇組配合才行，而才開機的電影，除非劇組有意識的放出消息。隻是，因為之前鬧出的和妮可分手的事情，媒體對他的緋聞越來越感興趣，所以和凱蒂的照片一經曝光，相關報道頓時到處都是，而這個傳聞一出來，記者們更是像開始打了雞血一樣開始大肆報道起來。
所以，本來打算冷處理的，將精力都放在角色上的肖恩生氣了，非常生氣。每個人都有些東西是絕對不允許被人碰的，肖恩可以讓媒體各種夾槍帶棍的攻擊自己，哪個明星沒有一些反對者？習慣就好了。但是，他絕對不能容忍他們這樣攻擊凱特，這是屬於他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