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後果
雖然外麵已經是深夜，但豪宅裏麵還是一片明亮，事實上，今夜許多大明星的豪宅都會亮上一整夜，誰讓今晚是奧斯卡的頒獎典禮呢？
但是這一棟始終明亮的原因不同，聚集在客廳裏的幾個人，顯然也不是在討論奧斯卡。
“這麽說她承認了？”在聽肖恩講述完了事情的經過後，蓋倫性急的先問了出來。
“你見過小偷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承認自己偷了東西嗎？”肖恩當即反問。
“那你為什麽認為，當初她將你已經成為《血色將至》的男主角的事情，透露給媒體知道的行為是故意的呢？”桑德斯這時又問。
“我看得出來，她心虛了。”肖恩很平靜的說道，娜塔莉當時的模樣，他可是記得非常清楚。
“你讓我很失望，肖恩，真的很失望。”她慢慢轉過身來後，看著他如此說道，腦袋還輕輕的搖著，仿佛真的非常失望。
然而，她眼中那絲一閃即逝的心虛，還是讓全神貫注的肖恩捕捉到了。其實，最開始他的確有以為自己可能看錯了，但隨後的事情證明，他沒有。
“我剛才說過什麽，當你不肯接受失敗的時候，就想要用各種借口推到對方身上。我本來也隻是隨口一說，但是……沒想到這麽快就看到了，真是……”她笑了一下，帶著一點點的輕蔑，“坦率的說，肖恩，如果你繼續下去，像今年這種功敗垂成的事情隻會越來越多。”
她的表演幾乎堪稱完美，如果不是多說了那麽一句，並且表現出了一點色厲內荏，肖恩真的會被蒙蔽過去，以為之前覺察到了那點心虛是錯覺。
“你難道不也是一樣嗎？”肖恩隨即用平實的聲音回敬道，“”
娜塔莉似乎笑了下，然後變得更加輕蔑：“我本來很感激你將《蕾切爾的婚禮》推薦給了我，但是現在看來不用了，我甚至開始後悔認識你了，肖恩。”
“我讀過一點弗洛伊德的著作，”肖恩自顧自的說道，“還有不少關於潛意識的書籍，比如日本人石井裕之的《冷讀術》或者查爾斯?布倫納的《精神分析入門》什麽的，雖然和你這樣的專業認識相比不算什麽，也做不到你那麽精通，但多少有些啟發，所以……就在剛才，我發現了你的破綻。”
“夠了！”娜塔莉打斷了他的聲音，“我已經聽夠了，你就留在這裏慢慢臆想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說完，她匆匆的開門走了出去，而又過了半晌，肖恩才突然的一拳砸在了牆壁上，發出砰一聲響亮，臉色也慢慢變得鐵青。
“所以，你認為，她隨口說了句，是對方故意透露了你的秘密導致你失去了機會，就可以確定，她當初是故意的？”桑德斯歎了口氣。
“因為我的頭腦從未那樣清楚明了過，”肖恩淡淡的說道，“我可以清楚的回憶到以前的所有疑點，以前我沒有注意到，是因為我一直對她有感覺，潛意識裏不相信，所以回避了那些。而當我清醒後，這些阻礙就不存在了，讓我可以好好分析。”
“你這是先下結論再找證據，肖恩。”桑德斯提醒的說道。
“桑迪。”蓋倫在旁邊叫了聲，眼中帶著擔心。
“我隻是想要提醒肖恩，這種事情要嚴肅以待。”桑德斯這麽說道。
肖恩則搖了搖頭：“別擔心，我現在很理智，我知道我在說什麽，我也知道我做出了什麽樣的判斷，娜塔莉·波特曼的確從頭到尾在玩弄我利用我。當她需要我的時候，她想盡一切辦法將我栓住，當她覺得達到自己的目的，或者沒能達到但不需要我的時候，就將我一腳踢開。”
“那麽娜塔莉從你這裏得到了什麽？”桑德斯當即反問，“她已經成名，她也有不錯的人脈，她能得到任何她想要得到的東西，她能從你這裏得到什麽？”
“總有些東西是她得不到的，但是有可能從我這裏得到的，”肖恩的眼睛緊盯著桑德斯，“你真想知道嗎，桑德。”
桑德斯猶豫了下，最終舉起了雙手：“好吧，你想怎麽做？”
“尼爾，我需要幾個做髒活的人。”肖恩轉頭對坐在那裏一直當陪客的尼爾說道。
後者楞了下，而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桑德斯已經有些緊張的再次開口：“你想做什麽，肖恩？！”
“做我想做的事情。”肖恩看了他一眼。
“該死的，你這次要對付的是一個有著大好前途的明日之星，而不是一家小報的娛樂板塊主編！”桑德斯有些又疼的捏了捏鼻梁，“確切的說，她已經是成名的一線明星，而且還是個猶太人。”
“那又如何？”肖恩反問，“就因為這個，所以我就應該看著她得意？”
“我隻是希望你能理智一些，肖恩，”桑德斯急促的說道，“一件事出了問題，原因是各種各樣的，你不能一分為二的單獨推到別的方麵去，那樣……”
“可那又怎樣？！”肖恩忽然提高了聲音，“我不是耶穌，沒有想去在被打了左臉後還伸過去右臉！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在公眾麵前我可以承擔社會賦予我的責任，但是在生活中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我會高興也會生氣，會快樂也會憎恨！會不明是非！會推卸責任！會昏頭昏腦！也會勃然大怒！”
到最後，他的聲音大得幾乎能震塌房頂了，周圍坐著的幾個人都不由有些臉色發白，尤其是桑德斯，這還是他們頭一次見到怒火衝天的肖恩。
略略喘了口氣，肖恩才又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我可以接受失敗，隻要是真正努力過。我也可以接受被人欺騙，誰沒有被騙過。甚至，我也可以接受被利用，隻要一開始就表明或者事後承認。但是，我覺得不允許，被人如此精心設計一個騙局，然後利用我的感情，將我玩弄於股掌之上！”
桑德斯還想要勸點什麽，但是被弗雷德裏克拉住了：“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並能做的事情，肖恩。”
停頓了下，他隨即又道：“隻要你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我做好了，”肖恩平靜的說道，“我並不衝動，我並不單單隻需要幾個可以做髒活的家夥，我還需要我的團隊有一個詳細的後續計劃。”
桑德斯苦笑了下，但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弗雷德裏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就這樣吧，我休息了。”肖恩此時也失去了再談下去的興趣，“等尼爾找到合適的人之後，我們再說下一步的行動。”
說完，他就起身離開了客廳往樓上二區，留下桑德斯他們在座位上暗暗歎息。
“你不應該那麽縱容他，弗雷德。”桑德斯這時開口說道。
“我沒有縱容，我隻是認為他的確可以做他想做而且能做的事情。”弗雷德裏克聳聳肩，他是他們當中最為平靜的一個。
“肖恩明顯是在遷怒，就算娜塔莉·波特曼是個婊子，以他現在的身份，也不能這麽做。”桑德斯皺著眉頭說道。
“錯了，桑迪，錯了，”經紀人好整以暇的擺了擺手，“正是因為他現在的身份，才可以這麽做。”
“大人物？”蓋倫沒頭沒腦的接了一句。
“沒錯，還記得我在今晚的派對上說的話嗎？肖恩已經是大人物了，已經又足夠的影響力，他必須盡快適應，”弗雷德裏克如此說道，“你也是，桑迪，你很聰明，也很有能力，對肖恩也很忠誠，但眼界還是窄了一些。”
說著他歎了口氣：“雖然幸運籠罩著我們，但是因為竄起得太快，對有些事情看得並不是很明白，所以你也必須要開始習慣，作為一位大人物的代理人，你需要做什麽。”
“聽起來你似乎很又經驗。”桑德斯當即嘲諷了一句。
“至少我有很多參考，”弗雷德裏克聳聳肩，“這次是個很好機會，可以讓肖恩和你明白，作為一個大人物，如果使出全力的話，可以將一件事做到什麽地步。”
“簡而言之，你想要全權負責這件事，對嗎？”桑德斯毫不客氣的說道。
“是的，你可以仔細觀摩下，然後進行總結。”弗雷德裏克同樣沒有客氣。
“好吧，但願你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桑德斯點了點頭。
無論如何，他隻是希望肖恩不會被憤怒衝昏頭腦，不會感情用事，從而導致好容易建立起來的一切毀於一旦——從這點來說，桑德斯的確需要調整心態。
既然現在弗雷德裏克選擇接過這件事並肩負起責任，他也樂得做一回旁觀者，看他怎麽運作。即使還是有些擔心，但大家畢竟合作了幾年，彼此還是有一定的了解，桑德斯也相信弗雷德裏克應該不會拿肖恩的事業和名聲去賭博，所以，等著瞧吧。
暫時不提這個，又一屆奧斯卡結束，各種獎項也都已經塵埃落地，接下來就是媒體的表演了。每年都是如此，狂歡之後，一群人開始挑三揀四，為那些有實力卻沒能獲獎的人或電影叫屈，以此來吸引眼球，這都已經是慣例了。
不過，今年的聲勢似乎要比往年大上許多，大多數知名度不錯的媒體上，基本是一上來就炮轟電影學院不公，至於哪裏不公，當然是最佳男主角沒有頒發給肖恩·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