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姑且一試
一間華麗的會客室，裝飾品琳琅滿目，寥寥幾件現代的產品，卻也很少在平常人家看見，這間會客室內，歐陽森雙手抱胸，麵帶不滿的坐在沙發上，他似乎沒有一點客人的矜持，好像覺得把他從拍攝地叫回來，是主人做得一件，非常過分的事情。
“小森，你最近這段時間拍攝的感覺怎麽樣？”一位穿著西裝的人，站在歐陽森的對麵，如果陸銘在此，就發現這位是華藝的王總，那時的陸銘估計少不了幾句酸語。
所謂同行是冤家，陸銘對於華藝的種種作為，可以說是已經達到了忍耐的極限，華藝在陸銘的心中，以及近乎於同攪屎棍劃上了等號，他以前就在公司的一些會議上，出言頗不客氣，具體到分析一些華藝的事情之時，陸銘常常喜歡分析那兩位王總的性格，在陸銘看來，這兩位頗有一點大院子弟的氣質，耳濡目染之下，這樣的看法，或許也有點影響到了歐陽森。
所以歐陽森盡管成為了華藝與好萊塢合作的橋梁，但在一些事情上麵，雙方卻是沒有達成一致，比如說關於陸銘的電影。
“聽說陸兄弟正在拍一部新電影，會不會是衝著咱們這部電影來的？”另外一位王總坐在一旁，麵露擔憂之色，沒有理會他兄弟的眼色，直接了當的開口說道。
歐陽森聽見這話，麵色上麵有點訝異，接著頗為自信的說道：“我沒聽說過，他最近寫過什麽劇本，就算他有，為什麽我們要怕，我們這個故事好，再通過福克斯公司的推銷，未必還會怕他不成？”
“這個，他的意思是，不怕意外，就怕萬一，小森，你也是八一廠的人，自然應該知道，我們兩兄弟當初從大院打拚出來，不怎麽容易，你這部戲，如果拍好了，到時候市場上麵反響好，公司的地位也就確定了下來，你也能夠成功吸引好萊塢的注意，但是如果出了意外，那可就得不償失了。”站著的那位王總，語帶深意的說道。
歐陽森聽見這話，微微皺起眉頭，麵露思索之色，不過一會，他默默走到一旁，悄悄打了一個電話，接著一臉笑意的回到原來的位置，開口說道：“我問過了，王哥你就不用擔心了，是一部小成本的電影，不過幾百萬的投資，而且似乎題材上麵有點奇特，很有可能過不了審，我估計他是打算拍一部類似於實驗性質的電影，測測風向，和我們的電影，不是一個級別的。”
“真的？”坐著的那位王總，似乎有點不相信。
歐陽森笑著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放心吧，演員他都沒找明星，自己也沒參演，都是請的一些老話劇演員，而且還是現實題材的，這樣的電影，就算在國內上映，怕是也沒有市場。”
“如果是這樣，那真是太好了。”兩位王總，互相對視一眼，站著的那位，大笑著說道。
一聲噴嚏聲，在安靜的片場響起，坐在片場的陸銘，忍耐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剛剛打完這個噴嚏後，他立刻就發現了片場的氣氛不對。
此時包括演員在內，所有的工作人員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投向了他，他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剛才人家演員，確實演得挺不錯的，卻是因為他的噴嚏聲，打斷了人家的持續發揮，想到這一點後，他不由麵露尷尬，拿著喇叭，小聲抱歉道：“哢，那個剛才是我的問題，大家先休息一下吧，今天也忙了這麽久了。”
其中一位演員似乎狀態正好，聽見這話，連忙開口說道：“沒事，陸導繼續拍吧。”
這樣的反應，卻是讓陸銘有點詫異，不過他很快就點了點頭，接著眼睛掃了掃整個片場，盡管所有人表情各異，有遺憾，有哀怨，有無所謂，但是總的來說，對於那位演員，提出的繼續拍下去，這個提議，還是沒有太大的意見。
於是，在多數人的默許之下，拍攝繼續進行了，佟麗亞回去帝都了，這也讓陸銘有更多的時間，能夠待在片場，同時也能夠把更多的時間與精力，投入於電影的雕琢之中，
一個好導演，對於自己的作品，總是當成玉器在雕琢，種種細節的鋪墊，反應人物性格的鏡頭，這些都是需要導演去耗費精力思考，但是這樣拍起來，確實也太累了一點。
任何的電影，不是導演想要拍好，就能夠拍好了，演員的發揮，投資人的壓力，都是影響電影品質的因素，陸銘最喜歡的導演，第一部的電影作品，就是一部大爛片，爛到他甚至萌生了再也不拍電影的想法，隨後的幾年之後，他都致力於廣告片製作，之後的無意間，他發現了一部非常好的劇本，他看了劇本之後，或許是覺得自己的導演生涯，還可以再搶救一下，於是著手拍攝了這部電影，結果這電影一炮而紅，也為他開啟了好萊塢知名導演的道路。
“陸導，你說這電影，會不會中啊？”一位演員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繼續沉思。
陸銘眼珠子動了動，略微回過神來，麵泛笑意的看著那位說話的演員，那是一位老演員了，模樣非常平凡，常年混跡於話劇圈，也不甚有名，或許是也多少接觸過電影圈的冰山一角，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有些許苦澀。
“李哥是吧，我說老實話，我心裏也沒底，你是看過劇本，你覺得我們這劇，能過審嗎？”陸銘完全可以用美麗的語言，把這件事圓過去，但他卻是選擇了有話直說。
那演員聽見這話，歎了一口氣，麵色有些低沉，一旁聞聲而來的演員，聽見陸銘這話，情緒也跟著低沉了起來。
陸銘見此情形，搖了搖頭，忽然用力的說道：“但是我可以保證，這部電影，即使過不了審，我也會盡力讓大家看到的。”
那位李姓演員，聽見這話，撓了撓腦袋，情緒略微得到了舒緩，接著開口說道：“陸導，我是說實話啊，這個故事，我演了這麽久話劇，也看過那麽多電影，這種類型的電影，可是說是前所未見，如果能夠在電影院上映，我一定發動身邊朋友，一起去看。”
聽見這話，陸銘不由會心一笑，繼續說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見陸銘今天特別的平易近人，其他演員的卻是也來了興致，很快也都湊了過來，三言兩語跟陸銘聊了起來，陸銘找得演員，大多都是一些不怎麽得誌的人，所以問得最多的問題，還是陸銘當年如何熬過橫漂那段時間，對於這個問題，陸銘卻是又不怎麽願意回答，他總不能說，他是靠著做夢以及歐陽森，才能走出來的吧。
“陸導，其實你隨便拍個什麽電影不賺錢啊，你說你拍個這種不一定過審的電影幹什麽？”忽然一個演員，笑著詢問道。
他的這話，卻是一下子把陸銘問懵了，盡管陸銘麵上隨便說了幾句，假裝做出了解釋，但是他的內心，卻是如同被人種下了一個種子。
這電影真得就能夠，達到自己心目中的水準，競爭的過歐陽森搭配好萊塢的電影？陸銘心中如此想道，他怎麽想，也想不透，怎麽想，也想不通。
“姑且一試吧。”陸銘甩了甩腦袋，用隻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默默為自己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