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翔語塞,不是他心虛不解釋,而是突然覺得對顧盼現在的情緒而言他隻是多說無益。

“你信不信無所謂,承不承認我也不在乎!”霍承翔將顧盼放在了**,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決定的事情,從來沒有人敢阻止!”

說後麵一句話的時候,霍承翔多少有點底氣不足。

他甚至不敢看顧盼的眼神,就怕她又說什麽自己不樂意聽到的話。

顧盼沒有想到霍承翔竟然能做到這樣的霸道無理,她才剛剛出事醒來,非但沒有安慰她也沒問她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開口閉口就是讓她答應複婚。

果然,這個男人的世界從來不需要考慮她願不願意,隻要他想要就可以。

“隨便你,隻要你良心能過得去就行!”顧盼知曉多說無益幹脆破罐子破摔了。

顧盼原本以為自己這樣的態度霍承翔能緩和一下,至少能給她一個考慮的機會。結果,她話音剛剛落下人家就直接淡淡地來了一句:“既然如此你起來穿好衣服我們去民政局。”

一瞬間顧盼隻覺得氣血翻湧,指尖上的指甲深深地勾著傷心,上下牙氣得直打顫。

一個人能以自我為中心到這種程度,顧盼活了這麽多年隻見過霍承翔跟黎若。

還是說……霍承翔這樣不惜犧牲自己的身體跟婚姻,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撤銷對黎若的指控,讓她免受牢獄之災?

顧盼回想起霍承翔和自己提起要複婚,好像就是從她跟黎若針鋒相對的時候開始的。

那個時候,他雖然總是煩她卻沒有現在這麽迫切霸道地逼迫她,可是現在,霍承翔步步緊逼完全不給她喘息的空間。

不就是因為黎若嗎?

如此想來自己真的不應該為了念念做這麽衝動的決定,她不該回來的!

一個為了另外的女人可以犧牲掉他的婚姻和她的幸福的男人,根本就不配做念念的爸爸,更配不上她的愛情。

顧盼突然感覺自己在聞到房間裏是古龍水的味道而不是薄荷味時,那鬆的長長的一口氣根本就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醒來的時候,她潛意識裏覺得慶幸,那個用身體救了自己的男人是霍承翔,可是現在顧盼卻異常懊惱為什麽偏偏是他。

腦子紛雜不堪,一陣繁蕪充斥著她的心。

顧盼直覺這一次似乎又是自己親自將自尊,臉麵都碰到霍承翔麵前,任由他將之棄之如敝履,視之如草芥。

不,她絕對不能這麽下去。

四年過去了,不是曾經那個心裏隻有他一個人的顧盼了。

她的生活不該隻有霍承翔,她還有念念,還有家人跟朋友。

顧盼收回思緒極力將自己心中,不安的,憤怒的,鄙夷的……各種複雜的情緒壓了下去。

閉上的眸子微微顫抖,就連那如蒲扇一般的睫毛都在輕顫著。

她不能怕,這次也不能再輸了。

等她再次掀開眼眸時,看著霍承翔的眼神全是冰冷與疏離:“霍承翔之前是我錯了,不該為了報仇逼你把黎若送進醫院裏,你們兩個既然那麽相愛,我就不當你的絆腳石了,你還跟她結婚吧!我祝你們白頭偕老,子孫滿堂。”

顧盼的話猶如涼水一樣當頭潑了下來,霍承翔鳳眸危險地眯了起來,裏邊醞釀著無人能承受的暴風雨。

霍承翔一瞬不瞬地盯著顧盼看,眼前的女人就像是豎起全身的刺的刺蝟,甚至將他當做了最恨的敵人,隨時準備著用最難聽的話攻擊他。

那一天知道綁架她的人是秦冬陽的時候,天知道他有多著急……可是,在她眼裏他竟然毫無功勞就隻是為了黎若不惜出賣色相的卑鄙小人。

嗬,當真是可笑至極。

那他當時放下麵子去求李老出診,求傅司寒幫忙又算得了什麽?

看著顧盼那一臉憤恨嫌棄疏離的表情,霍承翔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針板紮了一般,偏偏這拿針板紮他的人,還這麽毫無顧忌說著狠話。

“怎麽不說了?剛剛不是還理直氣壯麽,你這是被我揭穿了真麵目心虛了吧?”顧盼不是感覺不到霍承翔的異樣她隻是想要乘勝追擊讓他被自己激怒然後放棄糾纏自己。

果然這一次霍承翔再無力氣壓抑自己的心,她的一句話將他徹底激怒那個極力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對她發火的霍承翔就這麽粉碎得無影無蹤。

他猛然靠近顧盼抬手捏住她的下顎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一臉黑沉地睨著她:“顧盼是誰給了你那樣的錯覺,我霍承翔說過喜歡你的話從來都不是開玩笑,不要動不動就把黎若拉出來溜溜,這招不新鮮了。”

“你……你少在我麵前花言巧語,你敢說黎若被劫走跟沒有關係?怕是你跟秦冬陽都是狼狽為奸的吧,至於我跟司寒哥哥不過是你們這盤棋裏用的還算順手的棋子?”顧盼知道他生氣了,心中也明白也許他說的都是真的。

但是這個時候,她絕對不能輕易心軟。

這個男人隻要你給他一點苗頭,他就會將你拿捏的死死的。

顧盼感覺到自己的下顎被他捏得生疼,像是要碎了一般,哪怕是這樣她也依舊沒有絲毫妥協。

瞧著她這副模樣,霍承翔終究還是敗下陣來,他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雖然手依舊捏著她的下顎,力道卻輕了許多。

“顧盼你回來這些日子,難道我做的那些還不夠明顯?你看不出我在努力的想要求得你的原諒嗎?”霍承翔的潭底蓄著濃濃的無奈。

聽著他這樣無奈的語氣,顧盼隻覺得有那麽一刻,她心頭一跳似乎漏了幾拍。

透過眼前的霍承翔她看到了曾經的自己,自然也想到過往那些她極力討好他的日子裏,他是如何對待自己的。

如果犯了錯誤的人總能這麽輕易的被原諒,那麽這個世界還要警察,還要審判長做什麽?

顧盼自知自己沒有資格置啄別人,但她不能容許自己被那樣對待之後,還能輕易地說:沒關係既然你知道錯了那我原諒你。

她梗著脖子瞪著霍承翔,一臉倔強地紅著眼眶道:“我隻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其他的都不重要,畢竟我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