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男兒要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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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是對手戲，有點自由發揮是好的，但不能過了限度。過了限度對手就沒法演了，對手都不會接戲了，難道不是自己演的失敗？所以趙丹峰沒再自由發揮，而是照著事先商定好的劇情，伸出小手，偷錢包。順利拿出錢包的時候，坐著的乘客好巧不巧放下書，看到了趙丹峰偷錢包的一幕。
“小偷！”乘客大喊一聲，既然指著趙丹峰，一臉的義憤填膺。
趙丹峰用眼神狠狠的看過去，乘客一愣，繼而大喊，“抓小偷啊，偷你錢包了！”
被偷的乘客總算反應過來，焦急的摸著包，發現丟了錢包，一把抓住趙丹峰的胳膊，“我的錢包呢！”
“誰偷你錢包了！哪隻眼睛看著了？”趙丹峰想要甩開抓著胳膊的手，沒掙脫，大喊，“停車！快停車！坐過站了！”
“抓住他！”終於剩下兩位乘客看了半天熱鬧，群起暴走，抓住趙丹峰。趙丹峰疼呲牙咧嘴，這四個家夥是真演還是報私仇啊，怎麽又抓又撓的。
終於，在趙丹峰被四人押送下車，宣告小品結束。考官們拍了拍巴掌，以資鼓勵，助考老師帶著五人走出考場。考試在這一刻其實已經宣告結束，剩下的就是等著收藝考合格證，或者繼續下一家學校的專業考試。當然，趙丹峰就根本沒想過考其他學校。
在校招待所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總算等到了王亞民。
“不錯，小偷演的很到位。”王亞民開門見山誇了趙丹峰一句，隨即轉入正題，“你的文化課應該不用學校再幫忙了吧。”
“我盡量。”趙丹峰也不把話說死了，“希望用不到。”
“這樣自然最好。”王亞民笑了笑，“好了，等著過了年收合格證吧，我想在燕京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一定。”趙丹峰鄭重其事跟王亞民握了握手。
結束中戲的藝考沒多久，趙丹峰被馬伊利和李彬彬硬拖著去考了上戲，美譽其名給自己留條後路。趙丹峰也不是個有原則的主，想著也是這麽個道理，如善從流，隨了兩位。
三月中旬，趙丹峰收到中戲寄來的合格證。趙岩大宴一晚，作為勞苦功高的家庭教師，李彬彬和馬伊利也列席其中。雖然馬伊利對趙丹峰執意要去燕京上大學還頗有微詞，不過還是為趙丹峰高興。
麵對最後的高中生活，趙丹峰是想快樂也快樂不起來。同學們忙的跟超人似的，整天跟遊魂一樣晃**著的隻有趙丹峰。臨近期末，馬伊利開始第一次排大戲，李彬彬跑劇組，趙丹峰沒了玩伴，思來想去，決定寫幾首詩娛樂娛樂。
於是曾小賢又有三首麵世，《見與不見》，《十誡詩》，《那一世》。這三首詩砸下來，趙丹峰徹底坐實了青年詩人的名號。葉欣奉於老板的命令，要求趙丹峰寫申請加入作協。好事成雙，學校也在不久之後給趙丹峰申請到了市級三好學生的稱號。麵對高考能加分這事兒，趙丹峰當然一點兒也不推辭。自己和校長書記的合照，端端正正掛在校長辦公室裏，還好不是黑白照。
晃**了兩個月，臨近六月，才在趙岩的皮鞭之下拿起書本，認真看起書來。當然，沒多久趙丹峰就徹底放棄了數學，力求拉高英語和文科分。七月七號開始高考，到趙丹峰考完最後一科走出考場，趙丹峰高喊一聲，“燕京，我來了！”
當然，口號也就是那麽一喊。估分，填誌願。期間中戲的老師還特意打電話來問了趙丹峰的估分，生怕這小子考砸了。好在趙丹峰正常發揮，雖然正常考大學那是夠嗆，不過藝術分，足夠了。
公布成績那晚，王亞民特意打電話提前告訴了趙丹峰，他的檔案已經被中戲拿走，就等著收錄取通知書吧。趙岩聽趙丹峰一說，當時就流下兩行熱淚，一個勁的說，家裏終於出了個大學生，真的是大學生啊。把趙丹峰也感動的不行，最後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哭作一團。
等錄取通知書到的時候，李彬彬回了老家，沒趕上趙丹峰的謝師宴。其實就是趙岩找借口要收份子錢，好歹是考上大學不是，趕緊的來送錢。當然，這個老師就比較寬泛了，既包括學校的老師，還包括黃淑芹，葉欣等人。最後自然也免不了馬伊利這個家庭教師。
馬伊利這頓飯吃的不怎麽開心，托著腮幫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趙媽媽聊著天。趙丹峰好不容易擺平了劇組那邊的人，回頭這麽一看，馬伊利情緒不對啊。坐下來，“這是咋了，失戀了啊？沒聽說你戀愛啊。”
“戀，戀你個大頭鬼！”馬伊利嘟著嘴。
“那這是咋了？親戚來了？”趙丹峰以為大姨媽造訪，女人每個月那時候情緒都很陰晴圓缺。
馬伊利揮了揮拳頭，嚇嚇趙丹峰，這才說道，“你去燕京了，我以後找誰玩啊。”
這個問題讓趙丹峰忽然不知道怎麽回答，一年多的時間，貌似馬伊利除了在學校之外，大部分時間都跟自己廝混在一起。有時候李彬彬在，有時候李彬彬不在。但無論在與不在，兩人該怎麽玩還是怎麽玩。看電影，壓馬路，吃東西，這些事兒似乎是情侶該做的事吧。
“你怎麽不說話？”馬伊利玩了會筷子，扭頭一看，趙丹峰看著自己發呆呢。
“呃…不是還有彬彬姐陪你嘛，何況還有那麽多同學。”趙丹峰說著。
馬伊利不屑的搖搖筷子，“我發現啊，別說你比我那些同學小，可他們還沒你見識多呢。上次你發表那個關於《大話西遊》的文章，他們硬是看了好幾遍才明白，這段時間天天把那幾句對白掛在嘴上，聽得我耳朵都起繭了。”
“我那是瞎蒙的。”趙丹峰不好意思說自己比你們早幾十年就看過這片子了，當然比你們了解的多。
“還有咱們三玩那個鬥地主，現在風靡上戲了，哈哈，有天我看著教授都在玩。”馬伊利這話說的趙丹峰滿頭黑線。當初李彬彬，馬伊利兩人喊無聊，趙丹峰便教了兩人玩鬥地主。哪知道這遊戲那年還在漢陽那塊創造呢，這兩一玩就上癮，自然帶進了學校。然後就跟中了熊貓燒香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前幾天趙岩還召集幾個鄰居在家裏玩起鬥地主，點數還不小，一塊兩塊三塊，一下午輸贏一百多塊，小半個月工資呢。
深感罪惡的趙丹峰很是不願意提起這事，打著哈哈敷衍過去。
“那你暑假要回來陪我玩。”馬伊利倒也知道自己這是耍小孩脾氣，怎麽可能讓趙丹峰再去上上戲。
“必須啊。”趙丹峰對這種話，答應的不遺餘力，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對了，你可以去燕京找我啊。再說了，明年大三你就可以實習了吧，去燕京拍戲吧。”
馬伊利白了趙丹峰一眼，“你是導演還是北影廠長啊，你說拍就能拍啊。”
“這倒是…”趙丹峰頗受打擊，不過很快恢複，“就算不拍戲，去玩也好啊，咱們去爬長城，遊故宮，逛鳥巢。”
“鳥巢是哪…”馬伊利很是疑惑。
“瞎說的。”趙丹峰揮揮手，“總之就是就算我不回明珠市，你也要去燕京找我。”
“那你請我吃烤鴨。”馬伊利眯著眼笑起來。
趙丹峰伸出小拇指，“咱拉鉤。”
“屁啦，還拉鉤。哪次吃東西不是我付的錢。”馬伊利笑著拍掉趙丹峰的手，“等你賺了錢我蹲你家門口讓你給我買吃的。”
“要是伊利站我家門口，那還真不讓你走了。”趙媽媽聽兩孩子說了半天，終於插進一句話來。
“阿姨！”馬伊利自然聽的出趙媽媽的意思，不依的說著。
趙媽媽拍著馬伊利的手，“丹峰能找著你這樣的是福氣，我看他以後也沒這樣的福氣。對不，趙丹峰，是不是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
趙丹峰吃了口菜，含糊著說道，“三條腿的螞蚱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還不好找了？”
兩個女人笑罵著拍打起趙丹峰，趙丹峰嬉笑著逃離。晚上趙媽媽讓趙丹峰送馬伊利回家。
騎著自行車，馬伊利坐在後座，摟著趙丹峰的腰。數著電杆，吹著微風，馬伊利拍拍趙丹峰，“唱首歌給我聽。”
趙丹峰想了想，大聲唱起來，“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們走過她的蒙古包，都要回頭留戀的張望…”
街上的行人紛紛回頭看著自行車這對男女，聽著男孩唱著情歌，會心一笑。馬伊利笑著，將臉頰貼在趙丹峰背上，跟著唱起來，“我願做一隻小羊，跟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