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醒來的時候,太陽曬到他的肩膀。

窗簾昨晚的時候拉的嚴實,現在被拉開半邊,應該是大佬起床的時候做的。

祝餘睡覺有些小毛病,比如攥著被角,比如清晨想被太陽曬醒,那種日上三杆還懶散的安逸,會讓人覺得世界非常美好。

以前這些小毛病,有些能實現,有些不能,現在能了,舒服的在被窩裏抻了抻腿,抻到一半嘶了一聲,又小心翼翼的蜷回去。

這會兒早晨八點半,生日宴是十一點開始。

沒有事讓祝餘操心,就還可以在這一天睡個懶覺。

大.**就祝餘一個人,大佬不知道幹什麽去了,他坐起來,手撐著床的時候,又不自在的蜷了下手指,掌心有點空落落的,仿佛該攥著什麽一樣。

坐起來了,別開腿看大.腿內.側,紅的厲害但沒有腫,還能聞到一點青草味,不知道什麽時候上的藥。

周嘉榮在書房打完電話,進來就看到這一幕。

呼吸一窒,視線落在祝餘的肩膀上,見肩膀上留著的痕.跡,又落在祝餘的臉上:“怎麽不再睡一會兒?”

祝餘嚇了一跳,一使勁臉色一白。

在周嘉榮要來扶他的時候,將人往遠了推一推:“你別過來,你的老公已下線,暫時不想上線。”

他有心理陰影了都。

其實最後沒進.去,否則祝餘今天就得躺著,怎麽也參加不了生日宴,也許周嘉榮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就很克製。

隻是兩個人對克製的理解不一樣。

流程雖然沒有走完,但祝餘感覺自己已經被生吞活剝了。腿被征用,手也被征用,他覺得比跑了一萬米還累。

明明都沒進.去,撞他撞的像要弄死他。

周嘉榮取開被祝餘胡亂擁在懷裏的被子:“我看一看。”

祝餘不肯,但沒什麽用。

他像個被翻了殼的烏龜,知道一會兒有正事,掙.紮了幾秒鍾反倒放開了,因為昨晚掉了兩滴貓淚還帶著潮意的眼,撲閃的釀出絲絲拉拉的愛意:“周叔叔,昨晚好不好啊?不好的話,試一試別的?”

說著話,轉了身趴在那裏,埋在枕頭裏的臉感覺要燒起來,但還欠兒欠兒的塌了塌.腰,像是邀請。

周嘉榮:“……”

他本來已經穿戴整齊……幾秒鍾後浴.室響起水聲。

祝餘捂著挨了兩巴.掌的屁.股,在被窩裏又悶了一會兒。

占了點小便宜,挺高興。

穿著已經放在沙發上的新衣服,在周嘉榮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還給他一個飛吻:“老公早安!”

還有正事要做,意料之中的免去了一頓“毒打”。

……

宴會上,祝餘接受了大家的祝福。

其實很多人都不認識,更多人看到他手指上的戒指,都很有些驚詫的樣子。

祝餘不在乎各種目光。

在車上的時候大佬已經給他科普過,重要的不是他要認識誰,而是讓別人認識他,以後碰到,就不會被冒犯。

讓祝餘驚訝的是,周老爺子一家人竟然也來了,包括周元朗、周銘,還有一些周家旁係的人。

記憶中蠻橫高傲的周老爺子,慈和的像個假人,當著眾人的麵對祝餘道:“你是個好孩子,以後嘉榮要是對你不好,盡管來找我做主。”

周老爺子這一說,眾人就知道周家認可了祝餘。

心裏嘀咕祝餘隻是一時運氣的人,都開始重新審視和掂量祝餘的地位。

其實周老爺子在強笑的時候,肝都疼,血壓又有上升的傾向。

可是他不得不這麽做。

自從一年前他的乖孫周銘成年,周老爺子就安排他去集團旗下的公司實習,也就是個過渡期,之後順理成章的讓周銘進董事會。

沒想到,周銘進董事會受到了阻撓。

周老爺子要是硬讓周銘空降,也不是不行,隻是前麵有周元朗的胡作非為在,再一次這樣強硬,董事會難免動**。

但是如果堅持這件事的是周嘉榮,結果就會不一樣。

作為交換,周老爺子咬著牙出席了今天的宴會,並且對祝餘稱讚有加。

周嘉榮目的達到,對周老爺子也依舊是那份冷肅沉穩的樣子:“父親教訓的是,我會對祝餘好,一定不讓您失望。”

周老爺子深吸一口氣,仿佛不勝欣慰:“……那就好。”

不要緊的,他想,不過是一時的讓步,等銘銘進了董事會,就會有被董事會推舉成為總裁乃至董事長的資格。

至於周嘉榮,如此驕橫膨脹又色令智昏……

宴會中段,祝餘接受了周嘉榮的求婚。

他手上戴著戒指,其實已經表明了一切,但周嘉榮是個非常注重儀式感的人,昨晚被小崽子誘的昏了頭,但該走的程序一點都不落。

不過戒指沒有摘下來重戴,感覺不吉利,就隻求了婚送了花。

聽到祝餘說“願意”,周嘉榮在他眉心落了一個吻:“餘餘,我愛你,過去現在將來,永遠不變。”

永遠不知有多遠,可有限的生命,我隻有一個你。

祝餘勾著周嘉榮的脖頸,親.吻他“周叔叔,你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我愛你,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愛。”

台下掌聲雷動。

周銘扶著周老爺子,借此沒有鼓掌。

他做不到祝福,也生不起嫉妒之心,隻麵帶微笑的看。能做的,隻是在發現父親周元朗意圖在宴會上鬧事之後,威脅對方如果不安分,就再也不認他,並且會讓爺爺停了對方的賬戶。

周銘說到做到。

他已經不是那個發現爺爺打小叔,求情之後發現小叔會加倍被懲罰,最終再不敢過問小叔事情的小孩子。

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價值,然後加倍利用和掌控,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晉勝池捧著禮物,同樣沒有鼓掌。

他祈求站在自己身邊的晉川:“哥,禮物一會兒你幫我送過去吧。”挑的是一對男士手表,情侶款,算是最後的一點妥協。

祝餘還邀請了衛斂秋、二潘和樊守端。

未免他們不習慣,還特地請於生找了人陪同。

二潘和樊守端看著祝餘身邊的周嘉榮,大氣都不敢喘,盡管周嘉榮已經收斂了氣場,盡量的溫和親切,可骨子裏的東西變不了。

不過他們兩個還是壯著膽子對周嘉榮道:“祝餘特別好,你也要對他好。”

周嘉榮頷首,態度比對待周老爺子要用心多了。

他並沒有當二潘和樊守端是小孩子,非常正式的回應:“好。”

衛斂秋張開雙臂,眼睛紅紅的看著祝餘。

他對祝餘的感情很深,而且又早熟,已經有了娘家人一樣的離愁別緒,在和祝餘擁抱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背:“餘兒,祝你幸福,我會努力掙錢。”

如果你永遠生活在富貴陽光之中,那我就看著。如果天有不測風雲,那我就是你永遠不變的後盾。

周圍的人都聽的一楞,畢竟前半句和後半句一點都不搭邊。

祝餘聽明白了:“謝了。”

他這一天到現在一直表現的挺穩,此刻眼眶霎時就紅了:“你也好好的,以後咱們還是同行,我好高興。”

又給衛斂秋遞悄悄話一樣:“周叔叔特別好,我很愛他,分一點桃花運給你,早點找到意中人。”

他們兩個都在這世上孤零零的飄,一個有了棲息之地,便也盼著另外一個好。

周嘉榮聽到祝餘說自己好,額外忍了三秒,才將祝餘重新攬回自己身邊。

他摸摸小崽子柔軟的頭發,對衛斂秋道:“我會照顧好他。”

來客非常多,祝餘和周嘉榮就又去和別人說話。

衛斂秋找了地方坐,遠遠的看著他們,也不說話,側顏有超越年齡的帥氣沉穩,還有一點淺淺的沉寂。

身邊坐了一個人。

轉頭一看,禮貌的道:“川哥。”

晉川屈指彈了一下桌上裝飾用的鮮花葉子:“秋啊,你和小餘餘……你不會也喜歡他吧?”

紮堆了麽這不是。

衛斂秋搖頭。

因為之前在會所的經曆,他對晉川有一種難言的信任,並不隱瞞:“我愛他,不是那種愛,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單方麵的。”

這些話他沒有跟祝餘說過,但的確就是這麽想的。

晉川明白了。

他也順著衛斂秋的視線看祝餘和周嘉榮,的確很般配,兩個人看向對方的視線那種愛意……哎呦,怪讓人羨慕的。

又想起他們相差快十歲……

視線在衛斂秋的大長腿上一掠:“秋啊,你最近是不是又長高了”

之前比他矮幾厘米的感覺,現在好像要高幾厘米,才多久,屬竹子的吧,一個勁兒的躥。

衛斂秋其實沒長那麽快,隻是以前個兒高但活重,有事沒事的站不了那麽直溜,現在專門有形體老師教,又吃的好穿的好,再度發.育了一下。

正要回答,又聽晉川問:“你多大來著?”

衛斂秋回:“十九,怎麽了?”

孤兒院沒那麽多資金,他上學比同齡人晚一年。

晉川說沒什麽,但心裏飛快的換算了一下,嗨……他們好像比祝餘兩個的年齡差要小。

察覺自己念頭有些歪,他拽著椅子往遠處挪了挪。

想什麽呢,榮哥啃嫩草也就算了,他這……他這……小秋兒是個直男吧,這種玩笑還是不要開的好。

……

宴會在下午三點鍾結束。

於生開車,祝餘和周嘉榮坐在後麵。

昨夜下了大雪。

大雪之後天氣晴寒,呼吸之間都是凜冽冬意。

祝餘按下車上的擋板,後座就變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

看看和大佬交握的,帶著戒指的手:“周叔叔,我請了三天假,你要不要親親我?”

既然決定了要考影視學院,保送的事自然放棄了,會正常參加高考。

今天是周日,按照正常日子來算,他明天要上學。

車玻璃是單向的,外麵看不到裏麵的情形。

周嘉榮看著祝餘,淺色瞳仁在外麵雪光的映襯下溫柔極了,像一隻心滿意足之後變得安寧的猛獸。

捏著祝餘的指頭肚把玩:“不怕了?”

三天假,他聽得懂這暗示,但昨晚碰到那裏都虛的臉色慘白的人,一隻小紙老虎……

祝餘眼神明亮,直白的表達自己的愛意:“有點怕,不過也……也想你……,冷水澡對身體不好,我想和你一起,各種意義的一起。”

他聲音低了些:“你昨晚還說我的聲音好聽,還能更好聽,要不要?”

客套話於他們兩個都不必說,但祝餘明白大佬的心意。

明白他大張旗鼓的辦生日宴,明白周老爺子不是那麽好相與的人卻肯溫和下來,背後是什麽原因。

大佬在朝著他邁步,祝餘不會站在原地不動。

周嘉榮便不說話了。

沒什麽說的,胸口充盈著各種情緒,他還記得求婚時祝餘說的話,克製的親了親他的手指:“餘餘,你才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

再沒有別的動作,至少不是現在。

車停了,周嘉榮將自家小崽子帶出來,看著前麵整齊幹淨的建築:“願意嗎?”

前麵是民政局。

於生將裝著兩個人證件的文件袋遞給自家老板:“老板,小老板,祝你們新婚愉快。”

作為一個合格的助理,得緊跟潮流,比如現在,對祝小少爺的稱呼便立即更新換代,爭取成為老板娘的親信寵臣。

祝餘:“……!”

有些懵懵的,這麽快的嗎,上午才求婚,下午就領證。

懵了幾秒鍾,對於生道:“謝謝。”

然後有些磕磕巴巴的:“人是不是……有些多?”

大概是今天過節的原因,趕著來領證的人特別多。

前頭排著大長隊。

於生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適時的出聲:“祝小少爺,你們排在第九十九號,現在是九十一號,時間正好。”

他沒有說按著老板的吩咐,十一號、六十六號、九十九號全都早安排了人站位置,總是剛剛還就行。

祝餘很緊張,但看到大佬繃著的唇,發現緊張的不止他一個。

越在乎,越慎重。

他小小聲的說:“周叔叔,我們以後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是嗎?”前段時間大佬將他從祝家的戶口上遷了出來,一個人就是一戶,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周嘉榮摸摸少年的頭發:“是這樣。”

他原本的計劃是三十歲出國,再不回來,這裏沒什麽好留戀的,但現在不這麽想了,有所念,心也跟著安定了下來。

拿著紅本本從民政局出來,祝餘就那麽和周嘉榮站在門口看。

愛惜的很。

頭對頭的傻樂了很久。

周嘉榮讓祝餘拿好兩個本本,拍了照,然後發了朋友圈。

他不喜歡別人對祝餘評頭論足,哪怕這評論多是稱讚,但帶著覬覦的目光總是令人不愉快,所以開始宣誓主權。

朋友圈隻對幾個人可見,比如晉勝池、周銘。

回到家是一個小時後。

祝餘在玄關就被扒.掉了西裝,迷迷糊糊中想,原來電影也不全是誇張。

那種無法克製的熱情和親近之心,生出便猶如決堤之水無休無止,是真的連幾步路都不肯多走。

在被親的七葷八素的時候,祝餘也清醒過一兩秒,是在看到大佬拉開床頭抽屜,裏麵滿滿當當的作.案工具時。

他是趴.著的,肩.胛骨被啃的癢癢的,難.耐的在枕頭上蹭了蹭額頭:“周叔叔,你什麽時候……是不是太多了?”

周嘉榮:“不多。”

他滿心歡喜,再不克製,將人從**撈起來的時候又補上一句:“不用怕不夠用,書房還有。”

祝餘:“……”

感知到箭.在弦上,他隻能顫.巍巍的提了一句:“我隻有……隻有三天假。”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離去,又重新從縫隙中探.進來。

祝餘不知道過了多久,醒的、暈的、困極了睡過去又醒的,嗓子是啞的,眼睛哭.腫了。

他體力好精神也足,但要是跟大佬比起來就遜色,勉強奉陪了上半場,下半場……總之,大落地窗上的手.指印,書房裏的大桌子,還有被扯到地上的沙發墊子,全都被禍.禍的不能看。

周嘉榮吻他眼.角:“喜歡嗎?”

他似乎變得極其溫柔,但動.作起來卻強勢到怎麽樣都不肯停。撈著懷中人的腰死死的按回去,怎麽樣都不肯鬆一鬆。

祝餘已經應激過度,被碰一下都會哆.嗦,將自己團的緊緊的:“洗.澡……你……出去……”

這次沒力氣爬.走了。

隻覺得骨頭都被拆了重.組過,一走路就忍不住要劈.叉。不過現在也走不了路了,腰.部以下的肌.肉全麵罷工,被碰到哪兒都感覺電流窣窣的躥。

周嘉榮就抱著他去洗.澡。

後半句沒聽。

再後來,洗.澡也洗的不那麽正經,第四次在花.灑下澆付給自家小崽子最深沉的愛意。

祝餘不肯,掙.紮的厲害。

真的不.行了。

隻是耳邊一句低聲的“崽崽,求你疼疼我,最後一次,崽崽……”他耳朵麻麻的,就不再推了。

一片水霧中摸了摸周嘉榮的臉,仰起了脖.頸。

心裏想,原來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早知道就不那麽有事沒事的撩.撥了,已經不是吃飽的問題,簡直要撐死了。

再然後,祝餘神智就混沌起來,隻下意識的一聲一聲的叫,有時候是“周叔叔”,有時候是“周嘉榮”,有時候是“老公”。

還被逼.引著說了些別的,他羞.恥的不想回憶。

記不清第幾次崩.潰,再度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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