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兒暗歎今夜能夠睡個好覺了。

隻要收了小房, 也不用她費心操持,薑泠月肯定會想方設法留住聞衍,替她分散男人的精力。

往後八個月, 必然能夠安安心心的等著孩子出生,想想都不要太舒坦。

江映兒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把玩著她調製出來的小香包。

“少夫人還笑得出來。”丹曉放著一邊幔帳,不解得很,“下人領著大公子去西廂了。”

“多好啊。”一切都在計劃當中。

”您還說好。”江映兒把香包遞給她,睡不著, 索性坐起來,“為什麽不好, 多一個人伺候夫君, 我也能夠偷偷閑了。”

“少夫人啊,奴婢真不知道該說您長沒長心,薑泠月入府開始就有意無意叫人誤會, 她的目的就是想要當小房。”

江映兒微嗤,“她要的,何止小房。”

薑泠月周全人情世故厲害, 又擅長偽裝自己,不像是卓荷,演技拙劣漏洞百出, 隻會做楚楚可憐之輩。

與薑泠月講話,沒個心眼的, 隻怕還聽不懂她在說什麽,就好比盧氏。

眼界高野心大豁得出去, 豈會甘願屈居在小房的位置。

“您知道, 您還不勸止, 非要順著夫人抬舉她,她現在是沒有位置,萬一她肚子裏麵有了,豈不是要爬到您頭上去了。”

丹曉今天在心裏不知罵了盧氏多少遍沒眼光!

“丹曉,我隻問你一句,我是要在聞府跟聞衍過一輩子嗎?”

丹曉愣回,“不啊,聞老太太說了隻要生下孩子,少夫人就能領著一大筆銀子和離了,聞府上都是刁鑽刻薄的小人,咱們為什麽要留下。”

“是啊,我又不在聞府身邊待一輩子,何必爭一時之氣,薑泠月要做什麽,盧氏怎麽為難安排,隻要不動到孩子,都不重要。”

江映兒垂眸望向小腹,“平安生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事。”

“不要為了名聲地位,雞毛蒜皮的事,亂了章法錯了腳步。”聞府的繁華自不必說,錢財聲利,難免叫人意亂神迷。

丹曉回過神,她已經反應過來了,“奴婢還是氣嘛。”

薑泠月進門後,流言蜚語比卓荷在的時候更多,江映兒被人編排得不成樣子。

薑泠月得盧氏寵愛,將她家少夫人恨做眼中釘肉中刺,聞衍居然也不管,毫無長房公子,為人夫的丁點作為。

“幸好少夫人清醒,主要您能忍。”

“容雲閣嚼舌根的仆婦總是編排...”,今兒個江映兒要是訴了委屈,丹曉指不定就跟人撕起來了

“我知道你在我身邊長大,向來維護我,再忍忍吧,幾個月,眨眼就過去了。”

主仆二人說著貼心的話。

閣外忽傳來繁亂沉重的腳步聲,亂糟糟,又急又快,江映兒耳窩子一跳。

冬春冬紅請安的聲音,“大公子,少夫人將歇了...”

頃刻之間,男人像尊煞神站定在內室門口,麵無表情,讓人感覺到渾身寒氣。

“夫君?”江映兒下塌朝他請安。

丹曉遲頓亦感覺到了男人的來者不善,站擋在江映兒麵前。

“大公子...”

男人猛然嗬斥一聲,“滾出去!”

丹曉嚇得打抖,手裏拿著的物件都給摔了。

江映兒一愣,旋即回過神,撫按她的肩膀,朝她搖頭,“你先出去。”

“少夫人....”,江映兒示意沒事,她會處理。

丹曉走後,內室僅剩下兩人。

男人冷厲的目光隨著眼前的妻起身穿靴挪動,不緊不慢到他麵前。

“夫君回來了,可要用晚膳嗎?”

吃?氣都氣飽了!

她又是垂著臉默不作聲的樣子,聞衍擒拿住江映兒下巴逼迫她抬首。

嬌臉低垂,玉麵香腮。

在女子這張漂亮的臉上,聞衍幾乎是一眼不錯地盯看著,可是,他找不到除了風清雲淡之外的一丁點情緒。

甚至都不問,他為什麽生氣?

不在意,對吧。

她的淡然,讓聞衍心中勉強壓下去的怒火更甚。

想到上回納小房搞出來的事情,他從未給過江氏解釋的機會,聞衍強按下脾氣,壓了又壓,主動問她。

“你就沒什麽要跟我解釋?”

男人的聲音冷冽,挾她下巴的指尖力道很大,江映兒心下免不了一提。

腦中回想了下,她今日所說的話,薑泠月全栽到她身上,聞衍有幾分的把握推斷出來,是她故意設的圈套。

“別裝啞巴。”聞衍逼她直視,不讓江映兒有垂眼的機會。

等真的對視了,望進女子漂亮澄澈的眼瞳裏,他被吸住了。

怒氣微滯,心中攀升起無力,甚至有絲絲詭異的委屈?

他的妻,正妻。

似乎從未將他放到眼中,如果不是今天抬起她的臉,逼迫她正視,是不是她的眼裏從來沒有裝下他?

眼裏姑且不論,心裏呢?

近來兩人說是濃情蜜意都不為過,轉眼有了孩子,聞衍設想過留她在身邊相守終老,可她卻將他騙去別的女人身邊,和別的女人同房。

“開口。”

江映兒柔聲,“妾身不明白。”

“西廂薑泠月的事。”

聞衍語氣更沉了幾分,“你在跟我裝傻嗎?”

氣頭上的人是沒有理智的,說句坦白話,江映兒並不明白,聞衍為什麽如此生氣。

他不喜歡薑泠月?

兩人不是自幼認識便長大的紅顏知己,薑泠月屢次在長房生事,他都一概寬縱了不是,說明部分謠言也不會是捕風捉影吧。

“妾身知道泠月姑娘是夫君帶回來的人,布置不妥當委屈了泠月,可一切都是婆母的意思,妾身不敢忤逆,隻能聽婆母的吩咐做事。”

聽話,她真是夠聽話的!

男人諷聲一笑,“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江映兒更不明白了,她想到的也隻有這個。

便解釋說,“妾身有孕,婆母憂心妾身不能侍奉好夫君,又擔心在妾身剛剛有孕的風聲浪口上,納小房被人亂說亂傳,故出此下策。”

為名聲,他至於回來跟她大動幹戈?

等她走了,名正言順一舉抬薑泠月為正妻不就成了嗎。

男人聽罷,飽含情緒的諷笑聲又起,接連不斷,而後,“江映兒。”他連名帶姓叫她的名字。

江映兒感受到窒息的壓迫,聞衍把她抵到了牆角,她的手下意識護住肚子。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要將我,你的夫君,推向別的女人房中!”

瞧瞧她的臉色,多風輕雲淡,語氣也平緩毫無起伏。

“你當我是什麽?”

當他踏進西廂的內室沒有見到她的身影,擔心得以為她出事,四處尋找的時候。

衣著單薄的薑泠月纏了上來,暗示喊他,“津與哥哥,泠月伺候你沐浴吧...”

聞衍覆手就給她甩了出去。

第38節

轉身看著眼前的局麵,再問,“她呢?!”

薑泠月遭到拒絕,被摔疼了,淚眼模糊。

“津與哥哥,一切都是是嫂嫂的安排啊,她說她身懷有孕,侍奉不了津與哥哥,讓泠月幫忙,叫人引津與哥哥過來。”

不,江映兒規矩,必然沒有那麽大的膽子自作主張。不管是不是她安排的,至少她知情,並且默許了。

這才是叫聞衍盛怒就不下的地方。

看現在的樣子,“.......”

果然,她知道。

男人的氣似乎並沒有消,江映兒靜息不說話,打算等他自己冷靜下來,誰知道他居然低頭就咬上了她的唇。

瘋一般的撕咬,狂風暴雨的趨勢,是懲治的意味。

江映兒的手被他反束在身後,他掐著江映兒的腰,以身體限住她。

“.......”

掙紮唔唔唔聲都被男人吃下了肚子,他簡直要把江映兒拆吃入腹,才能勉強卸掉心裏的憤恨。

聞衍第一次親她,也是凶巴巴的架勢,發泄式他的怒火。

可那次和這會又不一樣。

瘋親了許久,江映兒唇齒疼到發麻,他還沒消停,再這樣下去,她的嘴巴別想要了。

於是江映兒拚命掙紮,聞衍據悉不讓,周圍的東西全都被攘掉到地上,霹靂啪啦的響聲,江映兒的腿撲騰,踢飛了掉在地上的物件,撞出響。

外頭的丫鬟們擔心得團團轉。

丹曉焦急,“冬春姐姐,冬紅姐姐,少夫人懷著孕,大公子如此鬧,萬一傷到孩子,還請你們拿個主意吧。”

裏頭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小姐不會挨打了吧。

“這......”

冬春冬紅對視一眼,她們也不敢啊,紛紛看向老媼。

“......”

老媼假借進來送安胎藥的名義,總算是打斷了兩人的嘶鬧。

看在凝雲堂聞老太太的麵子上,聞衍是冷靜下來了,也隻是冷靜下來,他的怒火並沒有散盡,臉黑陰沉,令人膽戰心驚,無比恐懼。

江映兒發鬢微亂,唇被他啃出了血,適才鬧得過分,江映兒真害怕孩子出什麽差錯。

“喝什麽安胎藥。”

見他的妻自身都顧不上,蒙頭就把安胎藥灌下去,聞衍下意識想要跟她說句注意燙。

話到嘴邊噎了回去,不由自主就換了。

“孩子掉了不正好方便你伺候我,也不必再勞煩旁人了!”

聞衍此話,當著老媼的麵仿佛沒過腦般,脫口而出,引得兩人都頓住。

作者有話說:

因為帶我的貓貓去鄰市打疫苗洗澡 來回耽擱時間。

今天字數就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