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璃鏡為了維持國內政權忙得焦頭爛額的,子月卻是清閑了許多,她從宮中回來後,直接遣散了府裏的仆人還有些親信,給璃鏡送去了一封親筆信說明自己要做的事後,便隻身一人匆匆上了路。
她執意要做的事情,誰也無法阻攔,她想要弄清楚的真相,誰也不能隱瞞。明明幾天前父親還來了信件,說大勝將要凱旋而歸,但他涼夜國那一番辯駁言辭怎麽能夠讓她信服呢?就算他可以騙得了整個天下,可是那畢竟是與她血溶於骨的親人,在說父親如此謹慎的一個人,他的信件又怎麽會出錯呢?
“姑娘,一直盯著在下,可是瞧上我了?”一道略帶含笑的聲音闖入了子月的腦海中,她連忙閉上眼睛將剛剛那一絲狠虐的眼神收了回去,換上了一副女兒家的姿態,臉色有些不自然的問道,“公子,我好生生的在這裏喝茶,你那隻眼睛看到我盯著你看了呢?”
“嗷,看來姑娘是不承認了?剛剛……”他有些欲言又止的說道。
“剛剛?我在二樓,你在一樓,暫且不說我們之間有簾子遮著,更何況我又不識得你,我為何會看你呢?”子月緩緩從二樓走了下來強詞奪理道。
子月的身材有些偏廋,給人第一眼的感覺就會讓人止不住的想要去溫柔的嗬護著她,而今日恰恰她穿了一襲素裝,襯著她略微發白的臉色,更加惹人可憐。
而站在茶館裏的男子剛好也是如此想的,他堂堂涼夜國的小王爺,什麽樣姿色過人的美女沒有見過,什麽樣溫柔的女子沒有見過,什麽樣才情的女子沒有見過。可是唯獨沒有見過一個女子可以將這所有的一切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結合起來。
如果真要論長相的話,她可能不及表妹那樣的精致;如果要論氣質的話,她可能沒有南宮家女兒的高貴典雅。可是她還是一出現就將他的目光牢牢的鎖住了,他略微怔了怔然後微眯著一雙鳳眼打量著從樓上走下來的子月。
子月微微頷首,有些不明白他如此呆愣究竟是個什麽意思,便隻好走了過去,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輕聲細語的問道,“唉,這位公子你如此盯著我看可看出了什麽門道嗎?”
見他沒有回答,嘴角一勾隻好錯開了身子,便打算離開這茶樓。今日已經是第五日了,可她還是沒有獲得什麽有用的消息,她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可還沒等她走幾步路,便被他給硬生生的拉了回來,“姑娘今日可還有什麽急事嗎?如果沒有的話不如坐下來陪在下喝杯茶水如何?”
其實剛剛在樓上她就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可是他隻是一個靠著家族勢力的小王爺,從他這裏又能知道什麽呢。
可現在看著他一臉期望的樣子,心生不忍便隻好停了下來,尋了個幹淨的位置坐下說道,“你攔住我定是有什麽事想要問我,如果我知道的話,必定會告知於你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麽會在這裏和他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可是她還是坐了下來和他聊了起來。
“我確實是有事想要問姑娘,所以才會貿然唐突了佳人,不過看姑娘這樣子應該不是我涼夜國之人吧。”子月沒有想到他直接了當的問,愣了愣便回道,“公子如何知道我不是涼夜國人呢?”話中的另一層含義便是她的確不是涼夜國的人。
“姑娘雖然身著素色的衣服,可是你這衣服的料子卻並非屬於我國,而且就姑娘這滿身的氣度也知道你並非我國的女子。”
“氣度?公子真真是抬舉我了,我一小百姓怎麽可能會有什麽氣度呢?”子月奉承的說道,她現在的身份盡量還是藏著吧,要不許多的事情都不方便去做。
鍾離墜沒有想到她會直接承認她自己的身份,便輕輕押了一口茶笑道,“姑娘難道不知現在我國和你國還在議和階段嗎?那姑娘大著膽子隻身一人來我涼夜國可是有什麽要急於處理的事情嗎?”
“沒有什麽急事難道我就不能來你國了嗎?公子這話可是有些偏駁呀。”
起身整了整衣服笑道,“怎會呢?我隻是看著姑娘隻身一人有些擔心罷了。”又瞟了一眼剛剛踏入茶館來尋子月的仆人,補了句道,“不過,現在看來我是白擔心了。”便直接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子月看著那隨著他轉身而劃出弧度的玉佩連忙起身,拉著他的衣角略微放軟了語氣問道,“公子,別在你腰間的玉佩,你可知道它的來曆嗎?”
“你是說這枚玉佩嗎?我娘隻說我從出生之日起便有了這玉佩,有可能是祖傳的吧,但她也不知道這玉佩的真實來曆。”他舉起了自己腰上的玉佩說道,“看姑娘如此感興趣,可是知道些什麽?”
子月微微搖了搖腦袋,沒有將實情告訴他,看著他越行越遠的身影,摸著衣袖裏的另一枚玉佩喃喃自語,“這玉佩原本是有一對的呀。”
的確,這玉佩名曰玉環雙笙佩,是霍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一直以來都是霍家嫡女嫡子的所有物。可是到了子月這一輩由於家中隻有子月一個女子,所以一隻她自己保存著,可是另外一隻卻神奇般的消失了,父母親也沒有去找過,可是現在卻在他的手中,子月揉了揉發疼的腦袋,滿懷心事的上了轎子回了客棧。
天下的玉佩那麽多,相似的也不少,或許真的隻是個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