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嶽霖
一晃眼，便是十日過去。
終南山上，此刻人滿為患，喧嘩之聲四起，雖然多了幾縷人氣，卻也多了幾絲雜亂。
“仁乾老道，你請我們過來，不會就是讓我們看你這寒酸的破廟吧？”一名尖嘴猴腮，雙眼眯起，好似一雙鼠目，身材瘦小的男子站出身子尖聲喝道。
“仁乾老道怕是見著這麽多人，嚇著了吧？連露麵都不敢露下了。”另一名鸛骨高挺，雙眼深陷，腰弓背駝，身材修長的男子出來和那瘦小男子一唱一和的說道。
重陽宮內，仁乾老道正和劉成站立在窗邊的一個死角，看著這些人。
“劉公子，那矮子喚作嶽霖，是華山前任掌門嶽長秉胞弟。那高的喚作高思誠，和那嶽霖情如兄弟。兩人在江湖之上，號稱華山二老。他們後麵的那人，便是華山派如今的掌門鮮於通……”
在仁乾將場上的人介紹的差不多後，劉成笑道：“好了，咱們出去吧。這些人，等不及了啊。”
待劉成和仁乾老道走出重陽宮，外麵原本就顯得有些喧鬧的場地，變的更為吵雜了起來。
“兀那小子，你是何人？莫不是仁乾老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新收的徒弟？”那高思誠指著劉成譏諷的說道。
“啪！”
隨著一聲脆響，整個喧鬧的場地瞬間變的鴉雀無聲，隨後便是一聲尖叫聲，自那嶽霖口中傳出。
“你……你……你是何人！”
“管住你那張嘴，再敢胡言亂語。我便讓你橫屍當場，別試探我的耐性。”掃了掃周遭的那些華山弟子。劉成冷笑著說道：“當然，你也可以試試。我一個人能不能屠了你華山派。”
高思誠不是傻子，至少他還沒傻到，招惹一個能夠在眾人眼前，抽了自己一巴掌，卻無人能見其身形的人。別說是自己一個華山派，便是在場所有人上，能不能奈何劉成，都是個問題。
心裏想著，高思誠臉上便轉瞬間露出了一絲諂媚。隻是眼睛深處的那一抹恨意，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抹除。
劉成一直盯著他的雙眼，哪股子恨意，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
不過，就這一個高思誠，還真不被劉成放在眼裏，待此事一過，將其鏟除掉便是。
對於這華山派的幾人，劉成在看電視劇的時候。還真沒怎麽喜歡過。
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的鮮於通，看也不看劉成一眼，盯著仁乾冷喝道：“仁乾老道，你發消息讓我們過來。不會是想仗著有高人相助，欺壓我等吧？”
“我……”
劉成伸手攔下了有些支吾的仁乾，戲謔的看著鮮於通說道：“我若欺你。你待如何？”
“晚輩……”看了看劉成，鮮於通臉上露出一縷豪氣。高聲喝道：“晚輩當誓死一戰！”
周遭的那些老一輩的冷眼看著鮮於通的笑話，那些小一輩的都一臉崇拜的看著他。好似這就是他們的楷模一般。
“那你去死好了！”說著，劉成身形便已來到了鮮於通的身前，一把抓住了其脖頸，冷笑道：“你是不是真的視死如歸，讓我看看吧。”
“前輩……小人死不足惜……但是此乃全真家事……卻是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前輩來顛覆黑白的……”鮮於通努力掙紮的呼吸著，一邊用著那因為缺乏氧氣，而有些嘶啞的嗓子說著。
鮮於通的話音剛落，一旁的嶽霖眼神變了數變，之後一咬牙站了出來，大喝道：“前輩，若你願助嶽某除掉這惡賊，嶽某願攜華山派，歸降於您。”
“嶽霖（嶽兄）……”
鮮於通和高誌誠異口同聲的高呼道。
鮮於通的雙眼湧起一股憤怒，剛想說什麽，便被劉成的手腕，狠狠的卡住了喉嚨，發不出聲了。高誌誠好似想起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一般，身體不斷的打著擺子，說道：“嶽兄……不能啊。”
“高兄，我們就這麽活著，和死了有區別嗎？他鮮於通死後，我們又豈能活著？”嶽霖蒼涼的回了高誌誠一句後，歎道：“我們這些年，跟著鮮於通，幹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再這麽下去，嶽某怕是死了都無顏去見我兄，無顏見我華山的列祖列輩啊！”
“給劉某說說怎麽回事吧，說的好，你們活著。說不好，你們便全去死吧。”劉成冷漠的看了高、嶽二人一眼，淡言道：“希望你的說辭，真的能改變劉某的心意。”
原來數年前，鮮於通曾在苗疆遇上一名女子，和那女子一夜風流後，便做了那始亂終棄之事。苗疆之人多擅養蠱之術，那女子更是一位少有的奇才，家中養著兩對金蠶。為了讓鮮於通回心轉意，便在鮮於通的身上下了金蠶蠱毒，。那想到這廝居然將那兩對金蠶偷走，還遇到了‘見死不救’胡青牛。
胡青牛將那會還沒有立下非明教之人不救的規矩，便將鮮於通身上的金蠶蠱毒給解開了。此後鮮於通便根據那養蠱之法，將那兩對金蠶給培養了出來，暗害了華山掌門嶽長秉，並且在嶽霖和高誌誠身上下了金蠶蠱毒，以此脅迫兩人為其辦事。
兩人為了活命，鮮於通吩咐的任何事情，他們都隻能照辦。
如今，看著劉成真打算殺掉鮮於通，往後拿不到解藥的二人，便隻有毒發身亡這一條路可走。這才有了嶽霖站出來的一幕，他更多的是想保持住他嶽家的名節。
畢竟這麽多年來，他和高誌誠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若是就這麽背著黑鍋，怕是死後都要被千夫所指，萬人所唾。
“你不怕死？”劉成看著這仿若義正言辭的嶽霖，有些玩味的說道。
“怕！”嶽霖隨口問道：“可是嶽某怕死，前輩又會為了嶽某和高兄二人的生死，放了鮮於通嗎？”
“不會。”
“那嶽某早晚會死，又何談怕與不怕呢？”
人之將死，嶽霖好似將一切都看淡了一般，矮小的身子，在這一刻居然湧現出一股瀟灑淡然之感。
“如果此人活著，往後或許可以成為一代宗師了啊。”劉成暗暗的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