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黑豹大爺在警局裏整整呆了四十八個小時,喝了十九杯咖啡,吃了三十七個漢堡包,順便調戲了六個女警。一開始還有四五個警員煞有其事擺出三堂會審架式,例行公事的前戲還沒有唱完,他們就被人火燒屁股一樣全數調走。

坐在單人看押室裏,聽著那些家夥慌慌張張的奔來跑去,黑豹脫下自己的皮鞋,一邊用力敲著鐵柵欄,一邊扯開嗓子大叫道:“我要找律師!我要找女人!!他媽的,請老子過來協助調查,也不找上幾個胸大屁股圓的浪婦!!!難道不知道黑豹大爺無女不歡,一晚非得大戰十場才能盡興嗎?哪個警花妹妹要是願意,陪我幹一炮給五千美金,就算是皇後夜總會開個處女苞也用不了這麽多!”

根本沒有人理會黑豹的叫囂,他們把黑豹當透明人一樣,關足了四十八小時,然後立刻請他黑豹大爺簽字挪窩走人。好像警察就是覺得日本咖啡過多,漢堡包生產力過剩需要到大街上拉人來免費品嚐一樣。

黑豹大爺吹著口哨,手裏捏著六七張警花妹妹暗中塞給他的紙條,象隻驕傲的公雞般踱出警察廳,雲國真男早就帶著一票小弟在門外小心恭候。隻是看雲國真男的表情,就像是剛剛死了老爸,老婆又和別人輪流上床為他戴足不同款式的綠帽子。

汽車在街道平穩行駛,黑豹趴在窗戶上仔細觀查這個城市。雖然已經過了兩天,仍然隨處可見被燒成黑洞的店鋪,環衛工人在整個城市裏噴灑了大量覆蓋液,但是在某些角落仍然可以看到鮮血染成的黑紅。

現在正是春和日麗,路上的行人卻至少比平時少了十倍,而且一個個看起來行色匆匆,那些喜歡穿著奇裝異服暴露自己青春身體的靚妹,現在不知道都躲到哪個角落裏集體冬眠,偶爾看到一兩個女人,也是把自己包裹得活像是阿拉伯已婚婦女。以黑豹的豐富經驗,一眼就可以確定,這些女人不但身材走型,而且樣貌奇跡。她們緊緊夾在肋下的小皮包裏,卻荒之又唐的裝滿了諸如剪刀、防狼器、小型噴霧劑之類的麻煩家夥。

在街上唯一多起來的,就是拿著拐杖坐著輪椅的家夥,偶爾街頭還會衝出來一個頗有幾分姿色,卻行事瘋瘋顛顛,看到男人就又打又罵又吐口水的女人。

這個城市到底怎麽了?

看到黑豹眼神閃爍欲言又止,雲國真男道:“大哥你不用猜了,這些全是我們和傅吟雪聯手合作的結果!那個家夥純粹就是瘋子,一個小時不到就把我們精心訓練一年的特別突擊隊全部玩光。現在誰要敢站出來承認和那批人有關,立刻會被一千萬東京市民撕成無數碎片!據警方報道,光是在懷柔中學,他們就強奸了一百,槍殺了三百多個女學生!!!”

黑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街頭猛然響起幾聲槍響,兩個正在巡邏的警員倒臥在血泊中,幾個飛車黨衝出來搶了警員的佩槍撒腿就跑,整條大街立刻象遭到空襲轟炸般,所有人四散奔逃,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人鑽到汽車輪胎下,成為車底遊魂。

雲國真男苦笑道:“看到了吧,這就是傅吟雪一手帶出來的大動**後遺症。所有的一切都大大超出我們意料。由於事件太過惡劣,警視廳已經對東京所有飛車黨下達S級通緝令,一旦反抗格殺勿論。飛車黨不甘束手就擒,在一些激進派的帶領下居然演變成城市恐怖份子,到處製造小規模動亂,到現在為止已經有二十一萬市民受到牽連,強奸案就高達六千多起,五百多名警察在衝突中死亡。”

聽到這些天文數字黑豹不由張大了嘴巴,他當然沒有拜讀過一代偉人毛主席的《論持久戰》,更不明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不破真理!

發動社會最底層飛車黨窮苦大眾,團結東京中層黑道骨幹,限製小資小白警員警探,打砸搶燒強奸非禮漂亮女學生,這就是傅吟雪一手製定的東京惡魔攻略!

黑豹張大嘴喘息了半天,才猛然嘶吼道:“那個傻逼現在在哪裏,我要親手把他撕成碎片!”

雲國真男神色怪異的望著自己老大,過了好半天才低聲道:“算了吧大哥,已經拜在傅吟雪門下的那些明統學院學生,他們在發生大動亂後,集體向學校上交了請假報告,獲得一個半月假期,已經不知道跟著傅吟雪躲到哪個角落裏去了。”

黑豹瞪大了雙眼,叫道:“你是說他們會一起失蹤一個半月?!”

雲國真男無奈的點頭,道:“能在飛車黨、言吾社、火岩高中近兩千人聯手進攻下支撐到最後的學生,都是最強悍、血氣方剛的精英人才,他們一定是跟著那個瘋子傅吟雪去接受什麽特訓。”

車內猛的安靜下來,過了很久,黑豹才低聲道:“你的意思是,再過一個半月,我們將要麵對一個瘋子帶領的瘋子部隊?”

“最好不是這樣!”雲國真男低聲道:“我實在想不出,我們有什麽辦法可以對抗傅吟雪這樣一個人,和他親手訓練出來的部隊!”

就在黑豹和雲國真男還在小聲議論的時候,我和程遠夏、大島美加已經帶著一百五十六名學生乘座三輛大型巴士駛出東京。

所有人在上車前首飾、錢夾、手機隻要是值錢的東西,全部被程遠夏一件不拉的搜刮出來,每個人都換上統一迷彩裝,蹬起軍警防暴靴。無論男女隻要頭發長度超過五公分,全部剪平;誰要是染了發,電動手扶拖拉機在頭頂上一過,立刻剃成光頭。

不願意不服氣的,就他媽的給我滾蛋!

最後三輛大巴載著八十多個光頭,七十多個板寸駛出市區一路向東邊狂奔,拐出高速公路又足足行駛了五六個小時,周圍的景色越來越蔥鬱,建築越來越矮越來越破,到最後汽車簡直是在石子和沙礫堆成的通道上亂蹦。

石子和沙礫組成的道路最後消失在一叢茂密的綠色植物後麵,看看四周全是高大的樹木和齊胸的野草,再也找不到一幢人類建築,我低聲喝令道:“下車!”

一群小姐先生們發出長途旅行後的歡呼,看起來就象是正在參加夏令營般,歡快的蹦下汽車,一個家夥從身上摸出小型相機對著四周狂拍,嘴裏還唧唧歪歪的說個不停,搞不好正是詩性大發妙手偶得尋找到靈感的那個刹那間。

我狠狠瞪了程遠夏一眼,程遠夏抿住嘴走到拿著相機的學生麵前,一巴掌就扇得他眼冒金星,搶過那隻相機,程遠夏把它狠狠砸到地上,拎著那個學生衣領狂吼道:“剛才為什麽不把這個東西交出來?!下次再敢違抗命令,我就他媽的打斷你兩條腿把你丟進狼窩裏!明白了沒有?!”

那個學生簡直嚇呆了,看到他拚命點頭,我不由微微一笑,這一幕和我們剛入軍營的那一刻多麽相似?

“你他媽的吃搖頭丸了?”程遠夏惡狠狠的道:“垃圾告訴我,你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

“你他媽的沒有吃飯還是在女人身上縱欲過度,聲音小得象是一隻兔子!告訴我,你明白了沒有?!”

麵對程遠夏幾乎要則人而噬的恐怖眼神,這個學生兩腿發顫,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用最大的聲音狂叫道:“明白了!”

“嗯!”程遠夏略略頷首道:“這樣才稍稍有了點人樣,你這個軟蛋以後在訓練營中名字就叫垃圾,明白了沒有?!”

目光狠狠一掃那些已經嚇得噤若寒蟬的學生,程遠夏狂吼道:“你們在我眼裏都一樣,都是一群垃圾、軟蛋、白癡加二百五!看來你們還沒有資格穿軍裝,你們這些垃圾穿著它,簡直是對軍人最大的汙辱,把它給我脫下來!”

一群學生麵麵相覷,他們原來的衣服都被程遠夏收走了,把軍裝脫了要他們穿什麽?隊伍中十幾個女生更是露出驚恐的眼神,可以想象她們赤身**麵對一百多個同樣一絲不掛的男生,會發生什麽情況。

我在大島美加的攙扶下走到所有人麵前,微笑道:“打開你們身上的背包,那才是你們真正的製服!”

在背包裏還有一嶄新的軍裝,唯一不同的是,在這些軍裝的後麵都用紅白相間的絲線繡了幾個大字:“我是垃圾!”

看到所有學生捧著這身製服遲遲不願意換到身上,我收起笑容厲聲道:“你們現是都是垃圾是蠢蛋,是一無是處的狗屁!就算別人當著你的麵強奸你女朋友,你又能做得了什麽?就算你們手中拿著武器,還不是被一群城市耗子搞得人仰馬翻?你們不是垃圾誰是垃圾?!”

一群人都低下了頭,不知道是誰帶頭,他們脫掉身上的軍裝,換上代表了恥辱的“垃圾製服”。

一股壓抑的氣息緩緩從這些學生身上騰起,他們套上那些垃圾製服,彼此看著對方身後的文字,不少人眼睛裏滲出點點淚水,當他們抬頭和我對視時,身上已經多了一絲放縱的野性。

我點頭道:“恭喜你們,願意承認自己是垃圾,這已經是一種進步!在這個訓練營裏,我的任務就是要找出你們最垃圾的爛貨,把他從隊伍中清除出去!有自知之明的垃圾立刻上汽車滾回東京,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我大聲道:“最後再給你們十秒鍾時間考慮,在這裏沒有任何車輛經過,被淘汰出局的垃圾至少要徒步行走三十公裏才能找到公路,與其到時候受這種辛苦,還不如現在有點自知之明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