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不良細佬
段記魚丸店，才晚上七點鍾，門口卻掛出了“已經打烊，歡迎下次再來”的招牌。
店鋪的屋子內，老爸段九斤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老媽蕭芳芳坐在一旁，還有小弟段文武也攙和進來，模樣嚴肅地盯著老哥段子豪。
仿佛三堂會審般，老爸擺出縣太爺的架勢，問段子豪：“你剛才說的可都是真的，你要去無線培訓班學習？”
老媽：“阿豪，我們有沒有聽錯，你要去做演員？”
小弟：“老哥，今天不是愚人節，你不要耍我哦！”
段子豪使勁兒地撓撓頭，無奈道：“我說了你們怎麽都不信，我真的要去無線訓練班上課！”
老爸段九斤詫異了一下，忽然拍著兒子的肩膀說：“兒子，我信你！隻要你不再出去混，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老媽也說：“是啊，你能有這種想法也好，以後說不定我怕還能當上星媽……嗬嗬，到時候說不定還能上電視，還能出國旅遊，去去巴黎倫敦……”
“老媽，到時候你一定要帶上我！”段文武挽著蕭芳芳的手說。
“帶上你可以，不過你也要像你哥這樣爭氣才行！以後啊，老媽可就指望你們兩個啦！”蕭芳芳語重心長地說，然後看了一眼段九斤，“可千萬別像你們老爸，這輩子算是完了，守著魚丸店一點出息都沒有！”
老爸段九斤不樂意了，“你說的都是什麽？在孩子麵前竟然說這些！我是少你吃還是少你穿了？”
老媽：“你還好意思說！我嫁給你這麽多年，除了能吃飽肚子，你還為我做過什麽？”
“做什麽？都一大把年紀了，你還想做什麽？”
“你看看，我一說這些，你就不耐煩！”
“我哪裏不耐煩了！是你沒事兒找事兒！”
“我沒事兒找事兒，是你對不起我！”
……
老爸老媽兩人習慣性地開戰，旁邊，段子豪和小弟段文武沒心沒肺地端了飯碗扒拉米飯。
“這盤清炒香菇味道不錯，你嚐嚐看！”
“這盤脫骨鳳爪也可以，你多吃點！”
“老媽的手藝見長啊！”
“是啊，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
吃飽了飯，段子豪摸著肚皮上了樓，老弟段文武正在床邊書桌前做功課。
段子豪一屁股躺到**，然後脫了鞋子，光著腳丫子踹踹細佬，嘟囔：“把桌子上的煙拿過來！”
段文武將煙盒丟給他說：“少抽點，煙裏含有一氧化碳和尼古丁，報紙上說，每抽一根煙就等於少活11分鍾！”
“嗬，想不到你會這麽關心我！”段子豪吞雲吐霧道。
段文武：“那倒不是，我受你這二手煙毒害，要少活27.5分鍾！”
段子豪哈哈一笑，將手中的煙掐滅，隨手投入垃圾簍內，然後用手拎過段文武放在桌子上的書包，嘩啦啦，把裏麵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
隻見裏麵除了課本外，竟然還有日本女星寫真集，電影票，購物卷，以及七八盒香煙。
段子豪拿起香煙在老弟麵前晃悠道：“不要對我說這裏麵裝得都是口香糖！”
段文武再也裝不了“純情”了，嬉皮笑臉道：“老哥，我剛才和你開玩笑！你隨便抽，我以後絕不打攪你！”
段子豪不客氣地將那香煙全部揣自己兜裏，道：“全部沒收！”
“給我留一盒行嗎？”細佬可憐巴巴。
“留你個頭！”段子豪給他腦門來一個爆栗，“裝這麽多煙幹什麽？搞批發，還是零售？！”
“不是啊，現在學校流行這個，課間時候去陽台來一根多帥！”段文武嘀咕道。
“帥你個頭！”又是一個爆栗下去，“家裏給錢是讓你上學，不是耍帥！”
“我也沒抽啊，這些都是我坐莊贏來的！”
“坐莊，坐什麽莊？”
“當然是賭莊咯！”
“你還玩賭？！”段子豪又準備下手。
“不要再打我的頭了，我都快被你打秀逗了！”段文武說，“俗話說大賭傷身小賭怡情，我隻是在學校小賭一把而已！再說，坐莊也不是胡亂玩的，裏麵有很深的學問，比如要計算勝負概率，還要會數字組合，以及數據分析等等……當然，這麽深奧的學問老哥你不一定能聽懂！”
“啪！”段子豪又一個爆栗下去，“提醒你不要歧視我的智力！”
雖然段文武很不清楚段子豪的智力是正數還是負數，卻清楚他的武力絕對爆格。
“實際上，老哥，玩賭真的沒有那麽簡單！比如說六合彩，表麵看起來是沒規律沒邏輯可循的，可你若是個高手，就能找出裏麵的數字規律來，那時候你按照排列出來的數字購買，就會隻贏不輸！”小弟段文武興致勃勃地說。
“當然，想要隻贏不輸還有另外一個辦法，那就是知道內幕！要知道，這個時代可是信息的時代，好的信息就是金錢，比如你參加一場賭局，如果提早知道結果，那麽就能豪擲千金，隻賺不賠！”
段文武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段子豪對這個細佬的腦袋真是……不好好學習，卻都用到了這歪門邪道上，悲哀啊！香港教育界的悲哀！
“噗通”一聲，段子豪仰麵躺在了**，“那你就好好學吧，但願我們段家能夠出一個狀元，而不是賭徒！”
段文武嘿嘿一笑，“那還用你說，我生下來就是狀元的命，換而言之，就算做賭徒，也是何鴻燊那樣的！說實話，就像TVB電視台正在舉辦的什麽新秀歌唱大賽，聽說現在也有了賭局，如果我知道誰能獲得頭一名，就狂買下去，大賺一筆！”
段子豪忽然一愣，“你說什麽？”隨即瞪大了眼睛，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細佬，那模樣就像是發現了什麽金礦般，露出炙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