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我們是“強盜”（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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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段子豪很吃驚跑龍套的也能連戲，可以拍完一個戲份，換一套衣服再上陣。
作為新紮小弟的歐陽振華，卻好像很熟悉這種狀況，笑嘻嘻地說道：“這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其實這就是TVB拍戲的風格，一個場景要利用起來，拍攝七八個鏡頭才夠數！”
實際上胖子說的沒錯，一部戲有上千個鏡頭，不可能每個鏡頭都給你找一個新的場地進行拍攝，而拍戲最講究的就是－－－效率！
什麽是效率？
效率就是利用資源做到效果的最大化。
像拍電視劇一樣，一個場景可以拍攝不同的戲份，然後在剪輯的時候再把這些戲份稍微修改一下，就讓人看不出是在一個場地拍攝的。
在這裏有個很大的誤區，那就是拍戲是按照劇本走的，按照故事情節走的，拍戲就像是讀小說，一個章節接著一個章節很有順序，很有次序；實際不然，拍戲是把這些章節打亂來的，怎麽樣省事怎樣拍。
比如說，現在這個場景剛剛拍攝了“十三妹大發神威，擊殺圍捕清廷鷹犬”，緊接著要拍攝的是，“山林強盜劫持民女，十三妹拔刀相助”。
這兩部分戲根本就不挨著，隻是場景可以一起用才湊到一起拍攝。
這是典型的“湊場景”，還有一種典型的拍攝是“湊主角”。比如說今天女主角有事兒，需要趕場子，那麽就把關於她的戲份從劇本中挑出來，一次性拍完，這就是“湊主角”。
除了這兩種情況外，還有一種比較特殊的，就是“湊場麵”，比如說在拍攝一個大的戰鬥場麵時，軍隊人馬，烽火燎原，所花費的成本很大，TVB為了節省不必要的資源，就將這種場麵從不同的角度，拍攝出N個版本，以便以後插播在哪個武俠劇，或者古裝戲中，可以說既省時又省力。
因此，很多時候我們會看到，在一部古裝戲中會有很相似的戰爭畫麵：旗子焚燒，遍地狼煙，軍隊呐喊衝殺，城頭大旗飄飄……
總之，因為TVB拍戲的這種手段，使得肚子餓的咕咕叫的段子豪和歐陽振華等人，不得不再次鑽回化妝間，將那一身清朝官兵的衣服脫掉，再摘了那拖著豬尾巴的大簷帽，然後開始換上具有“強盜”特色的服裝。
在很多古裝戲中強盜無非是綁著頭巾，穿著粗布衣服，滿臉橫肉，手持樸刀。
這種道具和服裝多的是，因此，不大功夫段子豪和歐陽振華等人就裝扮齊畢。
那個很“娘”的男化妝師原本不想搭理這幫跑龍套的，他服務的對象可是繡姐，秋官這樣的大牌，不過他站在一旁抱著“香肩”看了段子豪一眼，忍不住說道：“哎呦，瞧瞧你這模樣，長那麽帥幹嘛？穿了這衣服也不像賊！喏，把這粘上！”隨手丟過來一樣東西，仔細一看，卻是一個“絡腮胡子”。
段子豪道了聲“謝謝”，然後就對著鏡子把那“絡腮胡子”黏貼到了下巴上。
須臾，那鏡子中就出來一個虯髯大漢模樣，段子豪左看右看，覺得這個造型還蠻有男人味的。
旁邊腦門上紮著頭巾，打扮的像“加勒比海盜”的歐陽振華見段子豪這麽一修飾，強盜氣息立馬撲麵而來，於是就忍不住對那化妝師說道，“我覺得自己也太帥了，要不要也自毀容貌？”
那化妝師瞅他一眼，“那倒不必，你就算不化妝也像壞蛋！”
“怎麽會呢？你是不是看錯了？”歐陽振華摸摸自己“帥氣”的臉蛋。
化妝師見他這麽粘纏，索性做好人做到底，就遞給他一東西道，“那你就戴上這個吧！”
歐陽振華拿起來一看，卻原來是一個單眼眼罩！
……
打扮成“虯髯大漢”和“獨眼強盜”的段子豪與歐陽振華，在召集聲中奔赴拍攝現場。這時候其他的“強盜”也全部到位，還是那五六個老朋友，原本的清朝官兵湊起來就又成了強盜團夥。
這時候那個金牌助理雞哥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代替導演向他們解說劇情。
“你們都是強盜，等會看見兩個村姑，就上前去調~戲，然後就遇到俠女十三妹，她路見不平把你們打退，基本劇情就是這樣。嗯對了，你們商量一下，等會推出一個演技好的，身手好的來演強盜頭子，有幾句台詞，是什麽來著……”雞哥臨時翻看劇本，“哦，找到了……一共有三句話，第一句，兩位姑娘去哪裏呀？要不要和我們玩玩？第二句，兄弟們抓了她，做我的壓寨夫人。第三句，饒命呀，女俠！就這三句，不清楚的趕快問！好了，準備開工！”
吩咐完工作，雞哥就又匆忙地跑到導演潘文傑麵前，笑道：“導演，準備拍的戲我已經搞掂了，您還有什麽吩咐的？”
“你剛才死哪裏去了？知不知道我在趕戲？”潘導演坐在椅子上沒好氣地罵道。
“我不是去準備盒飯了麽，附近的一份貴上一元錢，跑遠一點能節省點開支！”雞哥諂笑道。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今天戲不拍完，誰都別想吃飯！”
“那是那是，嗬嗬！”雞哥說著，變魔術般弄出來一杯密封著的熱咖啡，對潘文傑說：“導演，你喝杯咖啡提提神，消消氣！”
潘文傑也不客氣，接過咖啡，打開來喝了一口，說道：“咖啡的錢記在我帳上……”
“那倒不用，我已劃到了夥食費上。”
“那怎麽可以……”
“你是導演嘛，好辛苦的，一杯咖啡而已，就算六叔他老人家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麽的……”雞哥盡量拍著馬屁，直到導演舒服了，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做助理難，做金牌助理更難！
像劇組這些吃喝拉撒的事兒全賴他身上，還必須遵循上級的命令，使勁兒摳錢，不就多出一元錢嗎，卻讓自己跑了十多裏的路；回來又差點被導演罵死，幸虧自己夠醒目，一杯熱咖啡搞定他。
……
“要找一個人眼強盜頭子？我覺得我很合適啊！”歐陽振華激動地說，“並且那三句台詞我都背熟了，兩位姑娘去哪裏呀？要不要和我們玩玩？兄弟們抓了她，做我的壓寨夫人。哦，饒命呀，女俠！”
段子豪見這貨自我感覺良好模樣，不禁打擊他道：“第三句好象沒有那個‘哦’！”
“我這不是在抒發感情嘛！不過，豪哥，我覺得你演強盜頭子倒蠻像的！”
“為什麽？”
“高大威猛，有那種氣勢！”歐陽振華不無嫉妒地瞅著段子豪說，“不過就是演技差了點……要不你把這胡子借給我……”說著就想去揭那絡腮胡子。
“滾一邊去！”段子豪把他手打開。
就在兩人說笑的時候，忽然，旁邊傳來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這年頭什麽事兒都有，連阿貓阿狗都可以說台詞了！”
段子豪回頭一看，卻是他們這幫龍套中的一個頭頭，叫做黑皮哥。
此刻黑皮哥正很不爽地乜斜著他，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和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