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薩格拉斯之心
“我們要怎麽做？”赫卡裏姆繞著祭壇轉了一圈，回來問道。
卡爾薩斯指著上古之神的爪牙奈安佐的屍體：“我們需要廢物再利用一次。”
他讓赫卡裏姆斬斷奈安佐所有的觸手，用它們布置成一個特殊的法陣。完成之後，他的手骨捏著自己的下巴沉思，又添加了一些魔法材料。
卡爾薩斯抓出竊魂卷中被囚禁的奈安佐的靈魂，命令它遵照他的意誌行事。
奈安佐的靈魂瘋狂地掙紮了一陣，最終被完全控製。卡爾薩斯和赫卡裏姆向魔法陣中灌注能量。奈安佐生前的那些觸手頓時“活”了過來，它們扭動著從祭壇的邊緣深入進去。
觸手探索到了祭壇下的石棺，裏麵的能量誘使它們瘋狂地一擁而上。它們末端如同吸盤一樣緊緊吸附在石棺上，如同螞蝗一般大肆汲取其中的力量。龐大的能量通過觸手上的經絡傳遞到魔法陣中，然後被兩個暗影島的生物吸收。
卡爾薩斯仰著頭，張開自己的嘴巴，完全是一幅陶醉的表情：“就是它，神性的力量！”
赫卡裏姆同樣大笑，對此無比滿意。
“我的實力在恢複！已經四成了！”
如果有一隻可以眼睛能深入到祭壇下的石棺之中，那麽它就可以看見石棺裏躺著一具殘缺不全的軀體。這個屍體的胸口有一個被腐蝕的大洞，傷口附近並不是模糊或腐爛的血肉，而是青銅一樣的質地。屍體上遍布著各種裂口，裂口中噴出化為實質的仇恨和烈焰——這就是薩格拉斯墮落後獲得的來自地獄的烈焰，一種被他稱作“邪能”的汙染性能量。
不過隨著觸手的抽取，薩格拉斯屍體上噴發的邪能之焰越來越暗弱，這樣下去可以想象這位燃燒軍團主人的屍體中殘留的力量肯定會被吸取幹淨。
破碎島外的冥淵號上，普朗克、阿利斯塔以及菲茲正在通過偵查守衛的視野來實時觀看這場儀式。
“這兩個家夥看起來更加強大了。”牛頭看到畫麵中吸收了邪能而變得興奮無比的兩個家夥感歎道。
普朗克咽了下口水，他覺得喉嚨有些發幹，“看來我以後不能再叫卡爾薩斯那家夥‘臭骨頭’了。”
阿利斯塔用肩膀頂了頂他，嘲弄道：“拿出點脾氣來，海盜頭子，別讓俺看不起你！”
普朗克反詰道：“那你敢不敢叫？”
菲茲無聊地擺弄著自己的海石三叉戟，翻著白眼：“你們真無聊！”
就在他們閑聊的期間，儀式已經結束。鎮壓著祭壇的薩格拉斯之眼因為薩格拉斯殘軀中的力量消失而不再發揮作用，從空中掉落下來，滾到卡爾薩斯腳邊。
巫妖將它撿了起來，湊近看了看，然後塞進自己的空間中。接著對赫卡裏姆道：“砸開它！”
之前那些瘋狂吸收著薩格拉斯殘軀能量的觸手失去了魔法力量的支持，變成死蛇一樣不再動彈。人馬走上前，舉起自己的長柄大戟，一邊暴力拆解一邊問：“你為什麽不自己動手？”
卡爾薩斯反問：“你是讓我用法杖來敲石頭嗎？”
赫卡裏姆無言以對。不過這次儀式中他恢複了一半還多的力量，這讓他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強大。所以他也就不計較巫妖的揶揄了。
他劈砍祭壇上的石頭，巨大的力量下這些被魔法塑造的石材如同豆腐一樣七零八落，整個密室中四處飛揚著塵灰和碎石塊。
“你恢複了多少力量？”
“一大半。”卡爾薩斯回答的同時，又發出標誌性“哢哢”的笑聲。自從加入英雄聯盟後，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自己擁有這麽強大的力量了。他巔峰時期一大半的力量，比剛被召喚師要強大很多倍！如果現在讓他碰見達爾坎，他絕對可以輕鬆殺死那個精靈法師！
而幾乎同時，遠在卡利姆多大陸，一個女人生出感應。她遙望破碎島的方向，自言自語：“薩格拉斯的封印被徹底破壞了。”
她就是隱居的艾格文。星界法師麥迪文的母親，殺死薩格拉的提瑞斯法守護者。
幾個月前她複活了自己的兒子之後，就選擇了徹底隱居。實際上十幾年前古爾丹去破碎島打開她封印墓室的黑鐵大門時她就生出了感應。可那正是她最心灰意冷的時候，根本不願意再去重新施展封印。
而現在艾格文複活了自己的兒子，她已經沒有了什麽值得自己牽掛的事。至於守護者的職責——讓它見鬼去吧！
艾格文站起來走向自己的小屋。她為了複活麥迪文，失去了保持自己青春的魔法力量，現在歲月的痕跡開始侵襲她的身體，曾經美貌無暇的臉上漸漸長出皺紋，皮膚也不再光滑緊致，就連稍微勞作也會覺得力不從心。
“誰會讓這樣的‘守護者’去履行職責呢？”她自嘲地笑了笑，給自己泡上一杯茶，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
恢複了一半力量的赫卡裏姆很快就完成了暴力拆解，整個祭壇在他的大戟下被徹底劈開，露出下麵龐大的石棺。這個石棺長度足有十多米，讓人足以認識到被裝在裏麵的是個巨人。赫卡裏姆怒吼一聲，助跑幾步一個起跳，前蹄猛地踢在石棺的蓋子上。他巨大的力量將石棺打開了一個縫隙，接著卡爾薩斯施展法力，將它整個移開。
然後他們看到了石棺中薩格拉斯殘破的身體——這個黑暗泰坦的身體支離破碎，裂口處也不再噴出邪能。它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破爛的青銅雕像一般，絲毫沒有一個毀滅萬界的惡魔之主應有的威嚴。
赫卡裏姆用自己的大戟撥了撥這個青銅屍體，沒想到失去邪能的支撐後，它變得如同灰塵一般，輕輕一碰就碎成了粉末。
卡爾薩斯向石棺中吹了口氣，頓時一片金屬灰塵充斥空中。黑暗泰坦的屍身就這樣被挫骨揚灰。不過最終棺材地下還留下了兩樣事物——一個是薩格拉斯的惡魔犄角，一個是他的心髒。
“看來還是有一些驚喜。”赫卡裏姆調侃著。他彎腰撿起那對犄角，放在手裏掂了掂分量，似乎還挺重的。而卡爾薩斯則用魔法攝取了薩格拉斯的心髒，將它置於手中。
“這看起來不像是生物應該有的心髒。它和維克托製造的機械引擎倒是有些相似。”卡爾薩斯打量了一圈，然後如此評價。
“注入點能量試試？”赫卡裏姆建議。
卡爾薩斯依言行事。吸收了薩格拉斯屍體中的邪能後，他的力量恢複了七成。試一試也無妨。
當法力輸入這可心髒時，巫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一股巨力將他的靈魂拉扯到了一個扭曲的地方。
“你竊取了我的力量，那麽就臣服於我吧！”一個人影出現在虛空之中。他龐大無比，全身是古銅色的皮膚，邪能火焰從他的眼睛、嘴巴、蹄子、尾巴以及所有身體的裂縫中熊熊燃燒。
卡爾薩斯一眼就認出了他：“薩格拉斯！”
“叫我主人！”薩格拉斯發出怒吼，“接受我的控製，讓我重返艾澤拉斯！”
燃燒軍團之主的黑暗靈魂發動精神力量，勾起卡爾薩斯吸收的邪能的共鳴。他完全自信，宇宙中幾乎沒有人能在吸收了他的力量後逃脫他的掌控。
邪能可不是那麽好吸的！吸收它，就意味著成為惡魔，並受到他這個惡魔之主的控製！
——除非目標的神格比他還要強大！
可是，這個小小的半神巫妖顯然遠遠達不到那樣的高度。薩格拉斯看到這個目標已經停止了反抗。
卡爾薩斯的確沒有反抗，他的能力也確實達不到能夠和薩格拉斯的靈魂對抗的地步。
死亡頌唱者完全放鬆了精神，任由薩格拉斯來入侵他的身體。
“如果你比我的主人更加強大，那麽我會很樂意為你效勞！”巫妖發出“哢哢”的笑聲。卡爾薩斯說的非常誠懇，他自己也很清楚，這不是玩笑話——他會屈從於更強大的主人。
薩格拉斯喊道：“這個宇宙中沒有人比我更加強大！”
墮落前，作為萬神殿最強大的戰士，他手握宇宙中最強大的武器，沒有任何人可以與他匹敵。墮落後，他獲得了更為強大的力量。他有足夠的資格和自信說出這樣的話。
“那就證明它！”卡爾薩斯毫不反抗。隻要薩格拉斯能夠摧毀他和薑維漢之間的契約，他就會踐行自己的諾言。
薩格拉斯看到這個巫妖的順從，他感到十分滿意。以前他強行進入艾澤拉斯，結果在守護者艾格文那裏栽了，縱然通過靈魂控製了她的兒子，並依靠麥迪文的身體引導了獸人入侵。但從結果上來說，他還是失敗了。
他的靈魂被放逐到虛空中，肉體則被封印在破碎島——其中殘餘的力量還被這個巫妖和另一個人馬幽魂所吸收。
那其中可還包含著他的部分神性力量。縱然很少，可他絕不容許自己的神格有損。
薩格拉斯全力驅動自己的精神力量，引發邪能的共鳴。可是他依舊能感覺到這個巫妖的靈魂並沒有受到他的控製。冥冥之中有一個更強大的契約在產生作用，束縛著巫妖的靈魂。
難道這個巫妖的主人是他那迂腐的兄弟、萬神之王——阿曼蘇爾？
“不，不可能！”
阿曼蘇爾怎麽可能和一個巫妖締結契約！
薩格拉斯瘋狂驅動自己的靈魂力量，使出全力勢要摧毀這個契約。縱然是阿曼蘇爾的契約，也不能阻擋他全力施為！
卡爾薩斯完全能感覺到自己身體中所發生的一切。他發出一聲感歎，像是遺憾，又像是解脫：
“看來，你跟我的主人相比還是差了一些。真是遺憾……”
巫妖再度發出“哢哢”的笑聲，但笑聲中的意思並不是平時所表達的高興，而是——嘲諷！
是的，他在嘲諷這個燃燒軍團的惡魔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