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空
??努德亞跟同事打了一聲招呼便分開了，一個人走在街上，成熟的臉頰上眸子裏多了一分滄桑。
萊頓家族的府邸在城外，雖然是大家的少爺，但是努德亞顯然很低調，連車也沒有開，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提著公文包步行到符鐵站前等待符鐵。
就在等待的時候，忽的一張紙飄到了自己的麵前。
隨手抓住紙後看到紙上有一行小字，眉頭一動定睛一看。
這一看，努德亞的臉色瞬間大變，一把攥住了紙條連忙回頭到處四處張望起來。
猛地瞳孔一縮，看到了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一頭白發和那個有點熟悉的背影，那個身影穿梭在遠處的人海中，轉眼就閃進了一條巷子。
努德亞二話不說就衝了出去。
衝進巷子，空無一人，眉頭皺了皺頭，繼續向前走去，轉過好幾個彎，看到了戴著麵具的男人，顯然正在等待自己。
“你是，你是齊麟？”
齊麟沒有說話，摘下了麵具，站直了身子看著麵前的努德亞。
微風吹過，片刻後，努德亞臉色有驚訝的微微泛白色轉而變成了憤怒的通紅，青筋亂跳，二話不說就衝了過來，一拳砸在齊麟的臉上。
“臥槽你嗎！”
齊麟挨了結結實實的一拳，努德亞就是一個普通人，根本就沒有多少戰鬥力，萊頓家族的背景注定了他隻能是一個普通人，一拳剛剛打完，第二拳就跟了上來。
拳拳到肉，雖然對齊麟的身體強度來說根本不疼不癢，但是齊麟看著麵前一臉憤怒發泄著情緒的努德亞，心裏卻是陣陣疼痛。
齊麟的身子在後退，努德亞則是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
打著打著，努德亞累了，停了下來，看著麵前的齊麟，忽的站直了身子，這個成熟的男人閉起眼睛抬著頭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眼淚不流出來。
“都是因為你！我姐姐才會死！”
努德亞揪住齊麟的衣領，一聲咆哮。
齊麟有點不敢直視努德亞的眼睛，心裏滿是痛苦和愧疚，薇薇安的死，的確和自己有著很大關係。
那一夜的事情多多少少還是傳了開來，萊頓家族都知曉了，有仇家尋仇尋上齊麟，薇薇安成了那一戰的犧牲品。
“都以為你後來死了，你竟然還沒有死，告訴我，到底我姐姐是怎麽死的，她被誰殺了！”
努德亞咆哮了起來。
齊麟看了一眼努德亞，雙目蘊淚：“對不起，薇薇安，她，她，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吧。”
“我他嗎問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努德亞情緒激動到了極點。
齊麟想了想，給努德亞大概講了那一夜的事情。
“那個人渣死了嗎？！”
“死了，被我吃了。”
努德亞看著眼中有淚的齊麟淡淡的說出這一句話，心頭巨震，許久後才平複過來，一臉的悲傷。
“齊麟，姐姐很愛你。”
“嗯，我知道。”
“好了，我不知道說什麽了，我也不想再說什麽了，就這樣吧，你找我有事嗎？”努德亞看了齊麟一眼緩緩地說道，努德亞累了。
“沒什麽事情，隻是想看看你。”
齊麟來見努德亞，本就是想跟努德亞說說話罷了，並沒有抱著任何拉努德亞加入赦組織的動機，齊麟不會讓努德亞卷進自己的紛爭，自己的複仇路裏來，換句話說，齊麟對努德亞，是帶著愧疚的，想要保護的。
包括凱撒殺薇薇安的事情，齊麟隻說了凱撒是自己的仇人，英雄聯盟根本就半個字都沒有提，告訴努德亞自己已經報仇了，齊麟知道，這條一走轉眼也許就黑到盡頭的複仇路，從頭到尾走完全程一點不落的，自己一人就夠了，自己一人背負就好。
努德亞看了齊麟許久，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轉眼就要離開。
走到一半，忽的轉過身子。
“對了，齊麟。”
“嗯。”
“家裏人商量著，本來是說逝者安息，但是媽媽很傷心，一直固執的要把姐姐安葬的地點從那個村子轉移回來，要接薇薇安回來。”
齊麟愣了片刻，低著頭一言不發。
“我也這樣想，姐姐出生在德瑪西亞，成長在德瑪西亞，一個人身處他鄉，姐姐會害怕的，我們家裏已經派人去接姐姐回來，家裏人都很想她，我也很想她，這件事，既然正好遇到你了，就告訴你一聲。”
“嗯。”齊麟偏著頭眼裏有眼淚，理解努德亞的話。
“你既然還活著，那就好好活著吧，姐姐一定也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我要走了。”努德亞又是一聲歎息。
“等等。”齊麟喊住了努德亞。
“你們接薇薇安回來下葬的時候，能夠通知我一聲麽，我不會做什麽打擾到你們，我就想站在遠處看看，記住她的墳墓在哪，以後也好去看她。”
努德亞想了許久，“嗯，好，爸爸已經帶人出發大半個月了，想必應該接到姐姐了快回來了，但是還請你記住，萊頓家族或許以前在你和薇薇安之間的事情上有過錯，我代家族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齊麟看著麵前的努德亞，一言不發。
“但是從薇薇安死後，你死了以後，萊頓家族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已經忘記你了，以後還希望你不要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裏，再見。”
“再見。”
齊麟看著離開的努德亞矗立了許久，滿是沉默，許久後重新戴上麵具，走出了巷子，齊麟的目光滿是冷冽，那是仇恨的冷意，許久後化為平靜。
努德亞和齊麟都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已經抵達齊麟所生活的那個村子的辰徳萊頓，一臉的憤怒和咆哮。
辰徳萊頓一聲怒吼：“給我挖！今天就算是把這片地給我翻遍了！也要給我找到我女兒的屍首！”
萊頓家族無數人手都是一臉的不解和震驚，不停的揮動著鏟子或是鋤頭挖掘著土地。
薇薇安的母親站在一旁捂著嘴巴跪倒在地上，傷心欲絕。
如果齊麟此時此刻站在這裏，一定會怒火攻心失去理智，狂性大發。
那是一個孤單的墳塚，埋在山的那一邊，河的對岸，再美的山水和花草也無法掩飾這個小墳的淒涼。
那個時候，齊麟總會一個人呆在那個落寞的墳塚前，對著墳塚裏的她絮絮叨叨個不停。
而此刻那個已逝的她，遠方的她，消失不見，像是天邊的雲彩，轉眼不知道漂泊到了何方，那墳塚裏的棺材，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