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辯
“我年輕時曾經跟一頭比蒙巨獸交過手，如果不是他最後大意入了水，恐怕當時我已經掛了。現在想起來仍然覺得後怕。當時我殺死這頭比蒙巨獸後，他就無法維持身體的巨大化，他們稱之為變身的把戲，就變成了一個人類的模樣。當時我斬下過他一隻爪子，也就還原成了你現在看到的模樣。但這個遺骸從能量上，還是能感覺出來的。”藍鯨長老解釋道。
“哦！明白了，這確實是比蒙巨獸的爪子，隻是死後無法維持變身而已，是我寡聞了！”鯊魚長老這時也反應過來了，但卻更加忌憚地看了看林天。
鯊魚人一向好鬥，是天生的戰士和屠殺者，但萬事無絕對，這麽悠久的歲月中，難免是有一些鯊魚人跟比蒙巨獸交過手。相對而言，比蒙巨獸處在更高的食物鏈上，鯊魚人再好鬥，也不會是這些強大巨獸的對手，也隻有鯨魚人可以一戰。這年輕的人類，卻自稱一口氣滅了500頭比蒙，還有那更加恐怖的比蒙薩滿，那人類隱藏的這份戰力，絕對強大無匹！
這個想法就是林天響要達到的效果，自己說出來，不如讓對方自己去體會！這沒啥好慌的，都是事實，他本來就沒有騙人！所以很多暗暗觀察他神情變化的老狐狸，看到的就是這種坦然！
“這些是你的戰士？”
女王指了指遠處站立，種類繁雜的神賜兵種。她老早就注意到了。這裏麵強手如雲，就算她自己這樣的9級強者。都能感受到，其中有十多位，恐怕戰鬥力不會低於自己，她根本無法看透！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他淡淡地回答道：“我是一位傳奇召喚師，這裏麵的惡魔還有一些長相奇異的戰士，是我召喚出來的仆從。但那些獸人，精靈。矮人，亡靈，則是各自勢力派來的代表……”
三句真話一句假話，才會讓人深信不疑而不知。林天說到這的時候，指了指那些儈子手、獨角獸、德魯伊、矮人戰士和木乃伊，這是騙人的，因為這些還都是他召喚出來的神賜兵種。但配合這樣的環境，特別是女王自己都探聽到，有一支近20萬的獸人和人類聯軍已經出發。海族高層都相信了！
那支部隊當然是林天安排的。薩爾是他的追隨者可以信任，但那10多萬獸人俘虜，可就未必可信了。雖然薩爾花了很多時間卻轉化他們，也有了很多收效。讓這些獸族俘虜不再那麽憎恨林天，但如果想讓他們為林天作戰，尚欠火候，特別是打獸人帝國時千萬不要指望，指不定這些家夥就要臨陣倒戈了……
但打打海族就沒關係了。隻要薩爾稍微聰明點，指責海族是想入侵整個陸地。那就不難引起獸人戰士的同仇敵愾了，畢竟他們雖然被俘，但還有家人。涉及到這樣的大是大非，這些人既能戰鬥，又能保護自己的家人，何樂而不為？……雖然海族從來沒有進攻獸人的意思，但有誰信？
林天讓薩爾給他們發放了簡易武器，再摻上一些人類戰士，營造成一種獸人已經跟人類聯盟的假象……
海族剛剛上岸，他們能了解這樣的內幕嗎？屁啊，已經中招了！
“你的戰士，剛剛殺害了大量的獸人，甚至連那麽多比蒙巨獸都被你們殺了。那他們為什麽要替你戰鬥？”龜人長老慢吞吞地問道，這個疑問馬上把大家的興趣給勾引上來了！
“誰說我把他們殺光了？我隻是說，他們覆滅了，可沒說全都戰死了。實際上他們隻是被打得暫時失去戰鬥力了，否則你看那邊幾頭比蒙巨獸，怎麽能當獸族代表呢？”
“另外我要糾正一下，什麽叫為我戰鬥？他們是為了自己和家人戰鬥好伐？你們海族聲勢浩大，攻起來**，他們獸人難道就不會想，萬一以後獸族得罪你們海族了，那今天人類的命運，就是他們即將麵臨的命運！”
“我們人類和獸人打仗，打個比方就是兩個親兄弟在爭奪家產，另外幾個兄弟要麽一旁觀看，要麽勸架。那都還是親兄弟在爭在搶！”
“可是你們海族不同，就如同突然躥出一個外人，要來搶奪我們的土地，把我們趕出家園。那這種時候，所有的兄弟都必須一致對外，這是最基本的常識，還需要我解釋為什麽嗎？”林天斜眼看了看這位龜丞相，淡淡說道。
這直白的比喻下，卻蘊含著至理，所有人都從心底裏認同。沒錯！海族上岸，對陸地生物來說，可不就是來了外人嗎？怪不得一直跟人類打生打死的獸族會出兵，這是一致槍口對外啊！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現在他們就需要認真掂量掂量，這海族聖戰惹了這麽多敵人，是不是真的值得？
“如果不是你在自由王國，殺了我那麽多兒郎，恐怕我今天會向陛下建議，雙方握手言和就算了！可惜，我那些兒郎死得太慘了，我不得不為他們討一個公道！”
老瞎眼，這位魚人長老，恐怕內心已經被說通了，但感情上過不去，在自由王國的一戰中，他至少損失了5萬魚人暫時，其中還不乏好族中的好苗子，實在讓他心痛不已。隻不過他算是一個好族長，好長輩，卻未必算一個好的政治家，這麽直白的把想法說出來，恐怕沒什麽好處！
果不其然，林天的反擊接踵而至：“你在戰場上死了數萬兒郎，知道心疼了？知道要為他們複仇了？”
“可是他們都是真刀真槍，在戰場上對戰而死，是作為一個馬革裹屍的戰士，死得其所，死得光榮！”
“戰場上刀劍無眼，你不殺我我就殺你，這是你死我活的戰爭，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這場戰鬥我死得兒郎也不少，那我有找誰報仇嗎？他們是戰士，戰死沙場是他們的宿命！僅此而已！”
“可是海族上岸，我數百萬遭殃的子民是什麽？”
“他們是真正無端受牽連的無辜者，手無寸鐵的平民，那這個仇又該怎麽算？”
“如果當時我要是下令，把那些戰士的屍體在海邊加點料曝曬，然後一股腦子推下大海會怎樣？”
“如果我夠狠，把所有無辜的平民屍體同樣推下海，哪有會怎樣？”
在場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要實行絕戶計嗎？萬一真這麽幹了，至少將有一大片海域，將沒有任何海族可以生存！
“我吩咐部下為這些海族戰士收屍，妥善埋葬在土地之下，並沒有糟踐他們。之所以沒這麽做，是因為我不想跟你們海族結下這生死大仇，雙方本就沒有真正的利益衝突，本可以成為天然的盟友，不應該因為一己之私，讓雙方的子民蒙受不必要的損失！這是柄雙刃劍，傷人傷及，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這樣做，除非人類真的麵臨被滅族的危險，那就顧忌不了太多了。”
雖然這變相是在答應不使用這樣惡毒的方式，但這個前置條件下，其實大家都明白，打不起來了，至少不會大打！否則真逼得狗急跳牆了，兩族就是一起去死的節奏！這沒有任何人願意看到。
“好吧！老瞎眼你也別在糾結了，林天閣下說得對，戰場上各為其主，被打敗說明他們厲害，賣我個麵子不要再追究了，如何？”女王扭頭看了老瞎眼一眼，後者躬身後退，表示心服，將不再追究了！連蝦長老和蟹長老，也隻能不甘地哼幾聲……
“林天閣下能把這樣的絕戶計先一步說出來，雖說有嚇唬我們海族的意思，但至少也還是有幾分誠意的。但我們海族此次上得岸來，就是為了複仇，所以想動動嘴皮子，就讓我們上百萬大軍徒勞無功而返，恐怕怎麽也說不過去吧？”美女大王戲謔地問道。
“確實如此！之前我已經跟公主殿下聊過這事，也知道事情的起因，是因為有個別人不顧當年的兩族盟約，對一位地位相當高的美人魚皇族下手，而且手段殘忍，人神共憤！對於這個我有話說，冤有頭債有主，誰做的事找誰討回來就是了，何必發這雷霆之怒，殃及這許多無辜？”
麵對一眾海族，林天侃侃而談。
“他們可不是無辜，殺害美人魚的事，這些人的祖先都有份！這些沿海的人，很多是漁民，沒有經過我們海族的允許，經常在海裏大麵積捕魚，這就是在侵犯我們海族的利益，占用我們海族的資源。說重點，這是在侵犯海族的領土主權，濫殺我的子民！”
上綱上線了不是？林天暗自罵道，當然話可不敢這樣出口，否則立刻就能翻臉。
“禍不及三代！這數百萬災民的祖先裏，或許真有參與此事之人，但當事人都已經死了，連骨頭都已經腐朽為泥土，再提報仇之事，是否有些太過牽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