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雙怪常家兄弟聯手已慣,常全一動,常安就明白他的意思;故陸英年在後飛的同時,背門已被常安踢中,不由“哇一”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他甚至懷疑,溫天佑的長劍那怕隻慢一點點,自己就再沒有後怕的機會。雖然溫天佑及時的一劍救了他的狗命,卻倒在地上仍然是半天爬不起來!

溫天佑見自己偷襲不中,遼東雙怪已去得遠了。不由一聲大叫,與那蒙麵人雙雙追去!

五人三前二後,跑了會兒,已將溫家那一大群飯桶甩得遠了!

唐朝倆人趁形勢一亂也往北追去。當然也有人見到,隻可惜溫家那一大群當真的可以用飯桶來形容;居然沒一個出聲反對!都以為是自己這方的人追去。想想自己這方似是沒有這麽好輕功的人,這才討論起來。等發覺不對時,對方已相去十萬八千裏遠了。除了證實這一大群確是飯桶無疑,似乎還找不到更好的表達!

金燕然想壓一壓唐朝的氣勢,拚命地跑。跑了許久,仍見唐朝在身邊。心中知道勝不了他,心中極不舒服。她號稱穿簾金燕,固然是因為做賊才得到這麽一個外號。但她向來自負輕功,居然也勝不了唐朝。居然除了鬥嘴說刻薄話之外的輕功也勝不了他。這對金燕然來說,實在是個不小的打擊!

唐朝知道她的心思。嘿嘿的冷笑幾聲。說道:“想跟老大俺老人家比輕功!你還差得遠,你少說也得去學十年八年才行!”他怕別人不承認他是老大,先把老大掛到老人家的前麵!

金燕然也嘿嘿的冷笑幾聲:“你也高明不了我多少!”卻是張口之際,已落後一大截,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隻見三前二後,眨眼之間,已去了二十餘裏。朦朧中似是見到許多大石,山坡漸漸的上了。唐朝雖還沒有到過這裏,但聽別人說起過,知道此處仍嶽陽城北的亂葬崗。見前麵遼東雙怪仍有模模糊糊的人影。溫天佑倆人是追不上他們。但遼東雙怪想甩掉後麵的人也不是容易的!

本來以遼東雙怪的脾氣,若知道隻是二人追上來!決計是要打架的。但他們發現後麵仍有二人追上來,並不知道是唐朝他們。還以為是溫天佑的幫手。自己兄弟雖不怕他們這些狗東西,奈何這個小丫頭實在是不行,隻好拚上老命的跑!

唐朝見了哈哈一笑。道:“讓俺老人家來幫他們逃跑吧!”說完,掏出二顆煙火彈打向溫天佑的背門。叫道:“看打!”

溫天佑也知道後麵有人。聽聞看打。急忙閃開。兩顆煙火彈打在地上,立即白煙直冒,帶著一股楊難聞的氣味;溫天佑倆人怕有毒,急忙閉住呼吸,又怕敵人突然出手,又站著不敢動!過了一會兒,白煙散盡,早已不見對方了。隻見四周都是黑麻麻的,即使對方就躲在不遠處,隻要對方不動,自己也發現不了,隻好作罷!

溫天佑道:“這如何是好?被遼東雙怪知道我的身份,以後天下人都知道了!我行事就沒那麽方便了。”

蒙麵人道:“遼東雙怪一向都瘋瘋癲癲的。他們說話一向沒多少人信!空有俠義之名,空有俠義之實;在於口齒上,於江湖中實在沒多少人信。他說也沒多少人信。再說,他們自己知自己的事,不一定會說出去!我隻是不知道那女子是誰?”

“我也不知她是誰!現在怎麽辦?”

“我們回去再說!”

溫天佑點點頭。倆人便原路返回!

等二人走了許久。唐朝和金燕然才從一塊墓碑後麵站起來。

金燕然問道:“那個蒙著臉的東西是什麽來頭?你知道麽?”

唐朝不答她的話。重重的哼了幾聲。大約是他體內的巨毒又到了發作的時候。這一運氣急奔,激發體內潛在的毒性,隻覺胸口心血翻滾,似有一股熱流要衝體而出一般!連呼吸都要張開嘴巴,說有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他早就知道自己活不到二十歲。這本來就是冥冥中的安排,死亡已是必然和意料之中。雖辛苦卻並不害怕!

金燕然聽到他們呼吸聲越來越重。忙問道:“你怎麽了?”

“沒什麽!我老人家體內的毒又發作了!大約是沒幾天好活了。他奶奶的!這倆個小子!若再等一會兒,我老人家就支撐不住,他們就能發現我們了!隻可惜這二隻狗東西居然比俺老人家還沒有耐性!”

金燕然聽他如是說,當真的又好氣又好笑又憐惜又擔心。問道:“那怎麽辦?你支撐得了麽?”

“不用擔心俺老人家!死了就死了,死了就拉倒!人活著就是為死準備的!我隻不過比常人早死四五十年罷了。沒什麽好可惜的!以後不用為我的身體擔心。他奶奶的!我們坐一會兒再回去找小倩她們!不知她們怎樣?會不會和那群飯桶打起來?”說著,繞到墓前坐下來,靠著墓碑大口大口的喘氣!

金燕然說道:“她們在外麵,我們在裏麵。走時她們在西邊,我往北走。是碰不到的!她們等不到我們,會回客棧的!你不用擔心她們!”

唐朝沒接她的話。抬頭看看天。問道:“大約有五更天吧?”

“有五更了!”

今天已是十月初一了。一年之中,從九月起便成了日短夜長。要是三四月,此時天已微微亮了。但十月的此時,正是黎明前的黑暗。

唐朝喘了許久,仍無法平息胸中的難受。叫道:“他奶奶的!金燕然,我若死了,你將我埋在這裏就算了!以後我娘要是問起,就說我發財了,買舟去了海外就行了!”

金燕然聽他一說,眼睛一紅,什麽也說不出話來!

唐朝伸手掏出火折子來。說道:“我今天定然要死在這裏!我看看這個鄰居是男是女!”說完,一拉拉下蒙麵巾甩到後麵去,吹著火折子,往墓碑上照。卻是火一到,不由“啊一”的一聲大叫起來!

金燕然以為他毒發忍不住。急忙扶著他問道:“你怎麽了?你怎麽了?”

唐朝叫道:“你看!你看看!”

金燕然一看,也不由尖叫一聲!

隻見墓碑上刻著“大宋皇帝禦筆點龍圖……”下麵的書,大概年代已久,土和雜草遮住了。倆人急忙扒了一會兒,扒下半尺,又見有“閣大學”三個大字!

唐朝一下子往後跌。叫道:“發財了!發財了!”

倆人又手忙腳亂地把土埴回去!

金燕然的心一下子急劇地跳起來。連聲音都抖了:“你、你、你是說……說盜……盜墓?”

“正是!”

金燕然號稱穿簾金燕,堪稱神偷!卻是從未做過攔路打劫的事。說起盜墓,連發夢也未曾想過。心裏委實是怕。不由自主地問道:“行麽?”

唐朝道:“有什麽不

行?你想,這地下埋著的必定是個大官!必定有許多金銀珠寶!名人書畫陪葬!我們挖了這裏,一輩子也不用做賊了!十八代子孫也不用愁了!”

金燕然也興奮起來:“不錯!不錯!我們一輩子也吃不完……隻是,這裏麵真的有那麽多錢?”

“你知道龍圖閣是多大的官麽?”

“不知道!”

“舊時包公才稱龍圖閣大學士。你想,包公多大的官?大得連皇帝的人也敢殺?這麽多大的官死了,不知有多少東西陪葬!”

金燕然一想也是。但仍有些擔心。問道:“萬一是包公的墓呢?”

唐朝怒道:“莫說是包公的!就是神仙,隻要有錢,我也挖了他!他奶奶的!我老人家認錢不認人!包公又怎樣?反正我就要死了,他就是變成鬼,做成仙,又能把我怎樣?他活著才能嚇唬人!他死了跟別人也沒二樣!”

金燕然說道:“我是怕這裏是包公的墓!世人都說他不貪汙,他死了怎麽有錢陪葬?我聽說一個縣官老爺一個月才十二兩銀子!包公做得多大也不過是一千幾百兩銀子!他又好人,經常給錢別人!他死了有金銀珠寶陪葬才怪!”

唐朝一愣。說道:“你說得沒錯!不過包公好像不是葬在這裏!”

“那葬在那裏?”

“我也不知道!”唐朝說道:“不管他了!就算是包公的,也能挖出二隻碗來;宋朝的東西到現在都值錢得不得了!至少也有工錢,不會虧本是不是?”

金燕然一想也是。便興高彩烈起來。說道:“好好好!我們回去準備準備!過幾日就來!”

倆人一拍即合,抬頭見天微微亮了,正想回客棧。這時從北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唐朝說道:“別不是溫天佑帶人來?我們躲到另外一座墓碑後麵。別讓他們發現這裏!”

到此時,別人是否發現這裏才是最重要的事!金燕然點頭認同。倆人連忙跑到隔幾丈遠處一個墓碑後麵躲起來。剛躲好,就見三人一前二後地跑過來。看樣子,前麵的人跑得十分吃力,後麵追的人也十分吃力!在略微亮的晨光看去。前麵跑的是個三十二三的女人,身材容貌都算普通的。此時她右手倒拖著的青鋼劍,胸口似有血跡。一邊跑一邊回頭看,樣子十分狼狽。後麵追的是二個身體高大的男人,左邊略快的是個二十四五的青年,隻見他寬嘴大耳,粗眉大眼,十分英俊!另一個側是一個六十上下的老者,生得滿臉胡須,樣子十分威武!

倆人一邊追一邊罵,罵得十分難聽!

唐朝此時心胸十分難受。見到此事,不由怒火中燒,加上毒發,就如要爆炸一般。連額頭上的汗水也流出來。罵道:“他奶奶的!二個大男人去追殺一個娘兒,還罵著粗話,算什麽英雄好漢?把男人的臉都丟得差不多了!連我老人家也臉紅!老大我英雄救美去!”

金燕然連忙拉著他。說道:“這是他們自己家庭事!我們不要理他們!”

唐朝一怔。問道:“你認識他們?”

“我剛剛出道的時候就知道他們的事了!”金燕然說道:“前麵的人叫做伍媚娘。後麵老的叫做金刀郭勝,那個是他的二兒子郭偉強。伍媚娘是他的大兒媳婦!”

“他們為什麽要殺他家的媳婦?難道這個姓五姓六的女人謀殺親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