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燒完了,又不知過了多久,伍媚娘又沉沉睡去。當她再次醒來時,這一次,伸手一摸之下,才發覺自己原來隻有二支火折子。不由暗歎一聲!

伍媚娘坐了一會兒,感到十分軟散似的。便嚐試著站一下,才發覺腰部以下全麻木了,不由吃了一驚。急忙活動下半身。這樣艱難地打著、拍著,也不知有多久才有知覺。有了知覺,又一點一點地活動雙腳!

伍媚娘一邊活動著雙腳,一邊伸手去摸唐朝。她自己不知在這裏多久了。唐朝居然還沒有醒過來。又驚又急。想去摸摸唐朝,是否還有氣。正當她六神無主的時候,聽見唐朝“嗯”的一聲叫出來!

伍媚娘大喜。急忙叫道:“唐朝!唐朝!”

隻聽唐朝叫道:“我在這裏!這裏是什麽地方?怎麽這般黑?你在那裏?”他伸手去摸,摸到伍媚娘的大腿。說道:“這是手還是腳?他奶奶的!”

伍媚娘道:“這是鐵屋的一個狗洞滾下來的!我也不知是什麽地方!你有火折子麽?”

“有!俺老人家是做賊出身的,豈會沒有火折?”說著,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火折子來,用力一吹,便吹著了。隻是倆人都許久不見光了,一時都未習慣,竟然睜不開眼,好一會兒才習慣過來!

伍媚娘道:“你能走麽?咱們跟著這條道走!不然,火折子燒完,又不知怎麽辦!”

“這些火折子是我老人家自己做的,一個可以燒一個鍾頭!燒完我身上的火折子,十條命也餓死了!”他自己站了幾下,竟然站不起來。叫道:“他奶奶的!完了!完了!”

伍媚娘道:“咱們運功試試!”

於是!倆人各提起運一個周天,這才站起來,相互扶著,彎著腰慢慢地走著。走了約三四丈遠,又向左轉了個彎,逐漸拾級而上,愈走愈高似的!

唐朝道:“我們到底睡了多久?餓得手腳也軟了?”

“我也不知道!別說話!走吧!”

又走了三四丈,火折子燒完了。唐朝又摸出一個來吹著。倆人連爬帶滾地走了十來丈,轉個彎,一個大洞就在眼前。舉火去照,見不到洞有多大,倒見前麵不遠處坐著一副白骨。看樣子,已有些年頭了。骨頭白森森的。倆人都不由嚇了一大跳,相互對望一下。

唐朝罵道:“你他奶奶的!你死了就死了!死了為何還要嚇俺老人家?你這個小鬼!”

伍媚娘道:“你見到沒有?他後麵有五支大燭!”

唐朝一望,隻見白骨後麵有一個燭台;燭台上有五支腕大的紅燭,品字形排著。見到這種事,他管不了那麽多。立即過去把五支大燭都點著;洞中就如白晝一般。倆人這

才見到,這洞有二丈方圓,有一丈來高,四周都空洞洞的,沒有門,也沒有窗;最重要的是居然沒有出路!

伍媚娘道:“完了!這裏沒路可走!我們怎麽出去?”

唐朝一屁股坐在地上。說道:“俺老人家又餓又渴,都快死了!坐下來透透氣再說!我吃一頓……對了!我後來對你怎樣了?”

伍媚娘的老臉一紅。說道:“沒有!你當時要自殺!我抱著你一撞,把你撞昏!直到現在!”

唐朝不語。好一會兒才說道:“後麵的事我記不起來。可前麵的事我記得很清楚。我把你身上該摸不該摸的地方都摸過!”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十分認真。伍媚娘臉一紅,但見他的表情,又不覺得羞。張口想說什麽。唐朝又說道:“如果我能活四十歲。要活二十年,你可以嫁給我麽?陪我二十年?”

伍媚娘道:“你活不了二十年!但我願意陪你到死!我生時雖然不是你的女人,你死了我一定是你的女人。我已嫁了二個丈夫了,你死後,你是我第三個丈夫,我不會再嫁!如果你不嫌我身子髒!你死了,讓我葬在你的身邊!”

“好好活著好麽?”唐朝道:“我死了你能為我好好活著麽?我死了,我母親和二伯父也一定活不了!你活下來,幫我照顧小燕和小鈴!等她們出嫁!”

伍媚娘雙淚滾滾下。道:“活著對我來說,已經很多餘了。我先前在郭家的刀下求生,不知為何要活著。後來碰到你,才知活著原來可以很精彩!如果你死了;我還有活著的理由麽?如果我年輕十年,清白身子,一定為你唐家留一點血脈!”

唐朝樸過去,抱住她,在她的嘴唇狠狠地親了一下。說道:“連我都不計較你的過去!你何必在乎自己的過去?”

伍媚娘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坐了下來。倆人都坐下來;都有一種不想起來的感覺!

唐朝說道:“他奶奶的!再坐就真的不能起來了。我們去看看那個老烏龜,看看有沒有辦法出去!”

倆人又扶著站了起來,卻是白骨旁邊什麽也沒有!仔細看了看,隻見那副白骨的雙腳骨是沒有的!心知他是被人砍斷了雙腳。爬到這裏,終於爬不動了,便餓死或失血過多死在這裏。隻是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人,就無從得知了!

唐朝當然不會去追究一個死人的事。不由得四處張望起來!

伍媚娘說道:“看來真的沒有出口了!”

“你難道不覺得奇怪?”

“怎麽怪法?”

“這裏如果沒有出口,必定是密不透風的暗室。若沒有出口,這五支大燭燒了這麽久,為什麽沒有滅掉?燒成的煙又到那裏去了?”

伍媚娘一怔:“對啊——”

“所以!這四周必定有出口,我們四周找找,看看有沒有風吹進來?”

“好!好!好!”

當下倆人扶著走到牆邊,一人一邊扶著牆慢慢地摸過去!

伍媚娘扶著牆走了幾步。隻覺一陣微風吹來,就把沙子吹到眼裏。心中大喜。叫道:“這裏有風!”

唐朝急忙走了過去。倆人伸手抹淨四麵的塵灰,果然見到一扇門形在洞壁上。這扇門大約有二尺寬,五尺高,全是石做的,到底有多厚誰也不知道!

唐朝叫道:“你讓開,讓我來!”

他退了二步,盡力踢出一腳。卻是他身體過於虛弱,真元無法提起;這腳踢出,隻踢到自己的腳掌發痛,那扇門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不由叫了一聲:“他奶奶的!”伸手到背後撥出一把短劍來。這把短劍自從殺了鐵臉無私鷹爪王嚴俊英後,一直未曾用過。現在撥了出來,就石門刺入,立即刺入至柄,急忙用力來挖;挖了會兒,挖到手也軟了,才挖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來。從洞中望出去,黑如鍋底,看不清楚到底有多遠!

伍媚娘說道:“讓我來挖!”

唐朝怒道:“滾開!一個老爺們還挖不開一個洞來?”當下雙手握住短劍,咬牙用力來挖,隻憑一股意誌力,挖了近一個時辰,一扇半尺厚的石門,終於被他挖出一個可以鑽出人的洞來!

唐朝將短劍入鞘。叫道:“爬進去!”當下自己爬出去,又拉伍媚娘出來。隻覺風吹到臉上十分涼快。不由得精神為之一振!

倆人咬著牙,爬了十餘丈,眼前一亮,隻見滿天的繁星!轉頭一看,見到啟明星。知道左手位是東方,看來天也快亮了。

唐朝道:“我們好像是初五到石家的!卻看現在的月亮,你看,少說也有初七八了!我們被人關到地下少說也有三二天了!”

“對!”

唐朝打了火折子,見到出來的地方看似一個蛇洞的樣子。火到裏麵一照,風一吹,火又滅!

倆人累得趴在地上,感到就快死似的!不願起來,也不願動!

唐朝趴了許久,四處張望一下。見前麵有反光。說道:“那裏有水,我們去喝口水再說!”

“你是怎麽知道的?”

“黑泥白石光是水!這點你都不懂?白活幾十歲!”

伍媚娘隻有苦笑起來。當下隻有用力爬去;果然是條小溪。倆人就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一口氣喝到肚子發漲,這才停下來!

唐朝向左爬了幾步,翻了個身,仰麵向天。叫道:“他奶奶的!今天俺老人家死不了!過幾日我恢複氣力,我滅了石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