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變更航程，荒誕的辦法，麥裏倫的痛恨
第二天上午，經過了一夜的討價還價並最終商定妥所有的同盟細節，摩裏亞蒂在索爾克子爵以及一眾貴族的歡送中登上了大雲號，飛離溫莎堡。而自始至終，瑪蒂爾都沒有露麵送行。
坐在船長室內，一夜未眠的摩裏亞蒂看起來有些疲倦，卻麵色端凝，似乎有著心事。見此，本想調侃幾句的古德裏安也乖乖閉了嘴，不敢招惹明顯情緒不定的老大。而一直留守在大雲號上一步未曾踏出的克勞塞維茨隻是抬頭看了眼神情怪異的摩裏亞蒂，便又垂首下去繼續專注於魔法沙盤，並不斷用筆在稿紙上測算書寫著。
飛艇升空後便直接南飛，而艙室內卻是一陣壓抑的安靜，隻有摩裏亞蒂不時翻過手中文本的“沙沙”紙聲在空氣中跳躍。如此大約一個多小時後，由哈德羅呈上的協議正稿終於被仔細閱讀完畢，摩裏亞蒂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老克勞，附近空域的情況如何？”
“一切正常，未發現有飛行惡魔的蹤跡。”
“恩，告訴托尼，我們不必回萊茵堡了，直接前往麥裏倫子爵的城堡。”想了想，摩裏亞蒂忽然下令道。
“閣下，是不是太匆忙了？我們才與溫莎堡談判完畢，是否先回去整理休息一下為好？”
按照原定計劃，地精飛艇應該是直接返航萊茵堡，卻不料摩裏亞蒂會提出改變行程。出於謹慎，克勞塞維茨當即疑問道。
“哈德羅。你有問題嗎？”沒有回應老狼人的勸諫，摩裏亞蒂轉頭看向老管事。
“大人，我隨時恭候您的命令。”老者微微一躬身，毫不遲疑道。
“這便可以了。關於四方同盟的主體事項我會直接與麥裏倫子爵麵談；至於細節上的協定，與溫莎堡類似，還是交給你。不過在尺度上，要更加嚴格一些。現在已有三方確定了聯盟關係，麥裏倫大人的籌碼不多了。”拍了拍手中的書麵協議，摩裏亞蒂徐徐道。
“是，大人。我明白。”哈德羅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當然另有一點老管事沒有明說。之所以在與溫莎堡的協議中己方讓步較多，其實摩裏亞蒂本人的意誌起了決定性作用。更何況，自家主君與索爾克明珠間的親密關係可說是盡人皆知。今天上午的早餐會中更是有隱隱傳聞流出，說什麽昨晚有某對男女夜會琉璃花園雲雲。作為貴族圈中的“老人”。又見到摩裏亞蒂今早的神色。哈德羅哪裏還會有什麽不明白的。
“是。閣下。”見摩裏亞蒂決心已定，另一邊老狼人也不再多言，重新在魔法沙盤前坐下。
而接下來。飛艇內又回複到一陣無言的寂靜中。
說心裏話，摩裏亞蒂之所以突然下令改飛麥裏倫，其實還是由於沒有想好如何麵對留守萊茵的海倻娜。再不論他與瑪蒂爾之間的感情如何，僅就海倻娜來說，摩裏亞蒂實際上是背叛了她的。曾經的神聖盟誓如今想來，卻如大山一般壓在其心口。
難道真要讓海倻娜與瑪蒂爾兩人姐妹相稱、互敬互愛？
嗬嗬，這般的白日夢連摩裏亞蒂自己都不能相信。
在安塔格瑞琪大陸，也惟有在克魯洛德和塔塔利亞這樣的“蠻荒國度”才依舊存在“一夫多妻”這般落後的婚姻製度。而在埃拉西亞、布拉卡達、阿維利這三個神聖同盟中，哪怕是再權勢熏天的上位者，也隻可以擁有一位法律上認可的妻子。而至於情-人則不過是主流之外的遊戲，上不得台麵。自然，摩裏亞蒂也不可能讓海倻娜和瑪蒂爾中的任何一個當自己的情人，這樣的話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而現在摩裏亞蒂唯一可以想到的可能的解決辦法，便是盡量利用自身擁有的雙國籍“優勢”。簡單來說，就是首先返回布拉卡達，以藍晶城法師的身份與未婚妻海倻娜成婚；接著再回到埃拉西亞，以埃拉西亞貴族的身份與瑪蒂爾締結另一份婚姻。如此一來，摩裏亞蒂便是以兩種不同的國籍在兩地分別迎娶下“當地的妻子”，這樣至少在法律程序上保證了完美無缺。
當然，對於這般看來近乎荒誕的解決方案，正常人恐怕都難以認同。隻不過昨晚索爾克子爵在猛捶了一頓某“偷花賊”後，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最後也隻得捏著鼻子點頭認可下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至少，這也算是隨了寶貝女兒瑪蒂爾的意，而不必看著她年歲漸長卻依舊孤零一人自苦。
隻可惜，瑪蒂爾和老頭的關“好過”，但海倻娜跟施密特叔叔那頭呢？
說實話，摩裏亞蒂根本不願去想，卻又不得不想。
而這便是多情的代價。
幾個小時後，大雲號飛抵新目的地。
從空中望去，麥裏倫子爵的家族城堡同樣為惡魔軍團重重包圍；但是就戰況而言，此地卻要比溫莎堡嚴峻上許多。
“槽，就這麽‘小爛堡’，這位麥裏倫子爵也真夠窮碧的！”趴在舷窗上眺望著底下的“街景”，古德裏安終於忍不住又開始吐槽。
的確，無論是索爾克家族的世襲雄城溫莎堡，還是有王國東南副堡之稱的萊茵堡，眼前的麥裏倫城都遠有不如。甚至就連恩斯博格家族新建成的亞特堡也要比之厚實堅固許多，更不提那由鐵刺和食妖藤共同構建起的強大城防，更是老舊的麥裏倫城堡所無法比擬。所以也難怪“見慣了”雄城巨堡的銀須矮人在看到這樣一座隻能稱之為普通的人類子爵城堡時會輕輕送上“窮碧”二字。
而正是由於“堡小城微”，又加之城防設施多有缺失，所以在抵抗惡魔凶猛攻城的作戰中，麥裏倫的守城兵卒才會如此吃力，其傷亡程度更是遠高於溫莎和亞特。好在從飛艇上粗粗瞭望，城牆上人類中階戰士的數量還算充足，所以一時間其城防體係仍能繼續支撐下去。
“看來麥裏倫子爵的日子相當不好過。哈德羅，你的底牌又多了。”恢複了往日的冷靜，摩裏亞蒂鳥瞰著飛艇下方的洶湧戰情，淡淡道。
“我明白了，閣下。”老管事點點頭，雙目微眯。
於是，同樣先以破甲爆裂箭向下“打過招呼”，接著大雲號便在一陣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中在麥裏倫城中緩緩降落下來。而這一停，地精飛艇便直接駐留了有三天之久，直到第四天的清晨才伴著初升的朝霞重新升空而起。
“大人，與麥裏倫子爵的同盟協議已全部整理完畢，請閱覽。”
船長室內，已經連續三天三夜未曾合眼的哈德羅將一份謄寫清楚的書麵文本遞交到摩裏亞蒂的手中。而其本人卻看不出有任何倦色，反而一絲不苟地侍立在主君的身側，隨時等待其提問。
“辛苦了。”
摩裏亞蒂點點頭，卻未立即去翻閱協議內容。
盡管不是了解到每一個細節條款，但是三天多的時間裏摩裏亞蒂同樣一直被麥裏倫子爵緊緊“糾纏”著，不斷就同盟事宜的各方麵問題作著解釋回答。他也從未想到，外表看來傲慢自大的麥裏倫子爵骨子裏其實是個銖錙必較的“葛朗台”。其中好幾次，甚至已有不耐的摩裏亞蒂差點就拍案而起、直接走人，但總算還是生生忍住。而他心底也明白，自己這般情緒不穩多半還是與那兩個女人的私事有關。所以幾度自省後，摩裏亞蒂便索性平下心來一條一條地與麥裏倫子爵慢慢“掰扯”，可說是見招拆招、寸土不讓。所以對於最終簽訂的同盟條約，他大體已然心中有數。
而在這份協議中，萊茵堡一方可說是大獲全勝。特別是鑒於麥裏倫的戰場情勢遠比索爾克和恩斯博格危急，所以秉持了“從嚴”思想的哈德羅直接代替自家主君來了個獅子大開口，要求對方割讓一個半的“勳爵領”，合計達到三千畝的莊園土地，給奧林匹斯作為戰爭經費。
而對於這樣“瘋狂”的要求，一貫自認肯特郡老大的麥裏倫子爵當然嗤之以鼻，進而與老管事直接駁火。但是同樣有著豐富貴族鬥爭經驗且握著一手好牌的哈德羅又怎肯讓步，直接冷聲提醒子爵大人先去自家的城頭散散心、吹過風後再回來商談。於是，心胸並不如何寬廣的子爵差點就要呼喚衛兵將眼前的囂張老頭打入水牢。隻不過，當見到一旁的摩裏亞蒂徐徐起身，才負氣難消的麥裏倫便又不得不壓下火氣，斥退守衛，繼續與老管事“貼身肉搏”。
而經過長達三天三夜的“輪番轟炸”，包括麥裏倫子爵本人在內的一票本派-係貴族首腦都悉數登場亮相，與摩裏亞蒂與哈德羅“鬥智鬥勇”。期間，美人計、苦肉計、威脅恐嚇等等戲碼更是層出不窮。最終，迫於城堡外惡魔攻勢越發猛烈的沉重壓力以及自身底牌不足的實情，麥裏倫子爵不得不選擇了屈服。而除了大筆的戰時物資支援以及人口外送外，麥裏倫家族更要向萊茵堡方麵支付了高達三個“騎士領”的勞務費用，合計約一千畝土地。
為此，麥裏倫子爵對於奧林匹斯的“痛恨”已然絲毫不下於城外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