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功績
“氣係奧術？死靈術？還有，黑暗結界？！”
仿佛聽見了天書，三人看著摩裏亞蒂，眼突嘴張。特別是海加爾和桃樂絲，並不知曉對方掌握有元素魔法，一時間更是大驚。
不過對於眾人的驚異，摩裏亞蒂隻作不見，繼續道：
“以氣係奧術創造大麵積的氣流繞波，使範圍內的氣壓和風速成極端性波動變化，阻礙乃至中斷神術者的咒言…死靈術，參考‘女妖之嚎’的魔法結構，但強度不必達到致命程度，僅以之動搖亡靈牧師的魂火，使之無法順利搭建起神力通道…而最後的黑暗結界，才是最麻煩的一點：因為神力的滲透作用往往無法徹底阻隔，所以就需要黑暗結界‘混亂信仰’的輔助，這是秉承黑暗原力和混亂陣營的特殊領域，可以混亂和模糊結界內部的信仰之力，使神力的釋放徹底困難化…”
手持卷軸，摩裏亞蒂娓娓道來。
而白灰黑三色光影也隨著他的講解逐一放大縮小，更幻化出一些隱藏在內的魔法回路或黑暗力量的觸發機製。讓涅古斯塔等人見了又是齊齊沉迷其中，暫時沒有興趣再去關心那些“題外問題”。
“總之，從魔法角度講，‘氣係擾流’對於成熟的亡靈術士而言並不應該成為問題，隻要專注學習就一定可以掌握；至於簡化版的‘女妖之嚎’，因為傷害程度大幅減弱。施法要求也將同比例下降；隻有黑暗結界，理論上需要極道水準的黑暗血脈者可以獲得，是影響該魔法推廣的最大桎梏。”摩裏亞蒂最後總結道：“對此。我個人有兩個解決方法的建議。”
“怎樣的建議？”一邊快速思考著摩裏亞蒂剛才陳述的等等原理和魔法結構，涅古斯特立即問道。
“一，是獲取惡魔極道的魔核，以之為施法材料，配合法術咒言和結構，強行召喚出‘混亂信仰’結界。當然，一枚極道階魔核隻能供一次施法使用。代價實在太大。”
“二，是以死靈魔法的方式。改變自身的血脈，人為添加入輸於黑暗的屬性並最終結出魔核。如此，就有可能掌握黑暗結界，並永久施法有效。”
摩裏亞蒂放下卷軸。神情平淡道。
“這…”當聽到是這樣的建議，涅古斯塔等又不由愣住了。
“一枚極道等級的惡魔魔核隻能釋放一次法術，代價太大了。就算將惡魔們獨占一個位麵，但是極道強者的總數仍是極有限的，而且也不是任人收割的莊稼。”片刻後，海加爾首先回過神來，搖搖頭道：“另外，無意冒犯，為什麽說隻能取用惡魔強者的魔核？魔鬼的不可以嗎？”
“很遺憾。隻怕無法代替。”摩裏亞蒂微笑著，點了點自己的胸膛，指著那枚並不存在的魔核道：“剛才已講。‘混亂信仰’結界的支點在於黑暗原力和混亂陣營。但魔鬼卻是諸位麵中最堅定的‘秩序者’，哪怕我們同樣是黑暗的子民。”
“原來如此。”
海加爾並非惡魔位麵的專家，被這樣一提醒，才醒悟過來，又是歉然一笑。
“所以，第一種辦法僅僅可作為一種可能的戰略儲備。至於修改血脈、加入黑暗屬性。雖然看來風險不小，卻是可以嚐試的。”這時。涅古斯塔一點頭，闡述了自己的意見：“總的來說，要想掌握和成功召喚這個大範圍封禁神術的魔法，至少需要大亡靈術士才可以。普通死靈法職遠達不到該魔法的底線要求，特別是元素、死靈、黑暗三種屬性不同力量的統一和無縫銜接，更是需要極強的魔法操控力與精神力強度。”
“我同意這個觀點。”海加爾也是連連點頭，但又一頓：“但是那個氣係奧術…”
元素派在德珈是天然的禁忌，哪怕海加爾也會有所顧慮。
“其實也不必如此教條。就比如五級法術‘次元門’，嚴格意義上講也是氣係奧術的一個分支，聯盟不是照樣收錄並使用嘛。”沒等涅古斯塔說話，摩裏亞蒂已經笑著道。
“這個問題容我報告老師後再做定論。”涅古斯塔看了摩裏亞蒂一眼，還是嚴守本分道。
“那麽，我們即刻便向阿蒙之主閣下匯報吧。”見涅古斯塔和摩裏亞蒂兩人都神色怪異，海加爾也不再深究，直接道：“另外，‘無底深泉’從現在其徹底封閉。包括桃樂絲和戴維森在內，禁止任何人離開。所有對外通訊也隻得聯通我和涅古斯塔閣下。”
“是，部長。”
桃樂絲夫人當即高聲應道。
而摩裏亞蒂隻是隨意地聳聳肩。
“對了，這是你的徽章。固化魔法已內嵌完成，你查收一下。”
在離開前，好像才想起來，涅古斯塔取出一隻小匣遞給對方。
摩裏亞蒂接過，隨手打開，隻見其中是一枚拇指大小的骨質徽章，雕琢為頭生彎角的魔鬼骷髏。但那白骨又頗特殊，在蒼白細膩中隱藏著點點星屑似的閃光，使得整枚徽章都帶上了一層晶瑩的光暈。
而在“魔鬼骷髏”的兩隻空洞眼眶內，還分別染有一絲或黑或白的火焰。摩裏亞蒂精神感知過去，發現那便是魔法結構的一部分。連同徽章內的法陣主體，便是一個完整固化的“深度亡靈召喚術”。
滿意地一笑，摩裏亞蒂將徽章帶起，又向涅古斯塔頜首致意。
後者便與海加爾快步離開了實驗室，同時把唯一的一個成品卷軸給帶走了。隻留下桃樂絲夫人愣在原地，看著某人胸口的“魔鬼骷髏”，久久不能成語。
兩個小時後。涅古斯塔傳來訊息，阿蒙之主在仔細檢視過魔法卷軸和報告後，已正式同意將該法術列為聯盟的最高機密之一。同時將安排適合的大亡靈術士學習此魔法。
對此，摩裏亞蒂完全沒有異議。隻要聯盟方麵不來探測自己破解四級神術的方法和秘密，其他都無所謂。當然，對於新四級亡靈法術的命名，摩裏亞蒂不希望自己的化名再出現其中，因為壓力實在太大。對此，涅古斯塔也表示理解。反正作為聯盟的新王牌。此魔法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都隻會用一個抽象代號來定名，即為：“深海”。
當然。因為成功破譯“亡者無言”並複製出“深海”，摩裏亞蒂所得到的金鎊和積分獎勵又是飆升。加上之前的累積和阿蒙之主承諾的那個四級法術的預額，原本高不可攀到五級魔法竟已完全滿足，甚至還有不小的富餘。
當即。摩裏亞蒂通過涅古斯塔，提出希望學習“次元門”的請求。
而接到這個要求，涅古斯塔也不禁驚訝異常，不明白對方為何要花費極大代價來學習這個並不適合於個人的五級魔法。
但按照聯盟的流程，這樣的學習申請完全合理合法，但“次元門”的權限實在太高，涅古斯塔也隻得將這一請求轉給了阿蒙之主。
兩天後，阿蒙之主再次召見了摩裏亞蒂。
細算下來，自某人來到“寂靈之泉”起。短短兩三個月時間已經蒙德珈巨頭傳見了三次，可謂是真正的“紅人”。否則，除非是涅古斯塔這般有學生身份存在的超級極道。其他大亡靈術士可能經年都不一定能夠麵對麵與阿蒙之主談上幾分鍾。
阿蒙之主的實驗室永遠帶著某種穿越時光的蒼古味道，不是死亡的那種腐朽，而好像是一座亙古存在的宮殿中，每一塊石板、每一張木案、甚至每一條縫隙角落中都存在著淡淡幽遠氣味，仿佛將過去每一天的點滴都濃縮在內，讓人嗅之就如同置身在四季日夜交替的輪回流轉中。
“你要學習‘次元門’？”
待摩裏亞蒂在麵前站定。阿蒙之主才緩緩抬起頭。
其桌案上覆有一張巨大的魔法圖紙，上麵滿是法陣結構和計算公式的組合。而在圖紙的邊上。則放著一枚白灰黑三色的法術卷軸，正是“深海”。
“是的。”摩裏亞蒂收回目光，直接點頭道。
少解釋、無矯飾，直截了當地坦誠學習欲-望，才是“對付”這般頂級大佬最好的辦法。
“我承諾過你一個四級法術，再加上這次的獎勵，的確足夠積分了。”阿蒙之主伸指點了點桌上的圖紙，語氣平淡：“不過，根據聯盟的規則，學習五級魔法，除了費用和積分外，還需要得到我的認可，以及對於聯盟本身具有足夠的功績。”
“那麽，您的意見是？”
摩裏亞蒂眼角微微一緊。如果對方執意拒絕，隻需“不認可”三字，就能讓他徒勞而歸。
“僅憑這個‘深海’，你已得到了我的認可。”
但出乎摩裏亞蒂的預料，德珈巨頭直接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而且這句話若換個角度聽，便是極大的褒獎和誇讚，直令另一邊的涅古斯塔都有些震驚。反正至今為止，它是從未自老師處獲得過這般高規格的評語。
“不過，對於聯盟的功績，你仍稍有不足。”可惜，一如所有老套的故事，阿蒙之主也掉了一個花槍。
“請您明示。”看向對方閃爍著絲絲火焰的雙眸，摩裏亞蒂忽然任打任捱似地一笑，道。
而對於某人這般光棍的態度，德珈巨頭也是滿意地點點頭，接著目視了涅古斯塔一眼。隨即，後者踏前一步道：
“有戰訊傳來，惡魔方麵新近有兩個重裝兵團通過時空縫隙進入安塔格瑞琪大-陸，並從東南方向直接開赴進入德珈境內。且每個惡魔兵團兵力都超過兩千，並有多位極道強者坐鎮。而據情報官分析，這兩支惡魔部隊之所以會直向德珈過來，很可能是因為此前‘大競技場事件’的關係，作為某種試探乃至報複。”
“都是惡魔？沒有魔鬼？”擔心外行人搞錯，摩裏亞蒂不由追問了一句。
“隻是惡魔，未發現任何魔鬼。”涅古斯塔點點頭。
“那麽需要我做什麽？”摩裏亞蒂看了眼涅古斯塔，又回頭看向阿蒙之主。
“惡魔突然投入重兵侵入德珈，我們自然要有所應對。所以，以聯盟和聖靈殿為首，分別成立一支新的阻擊軍團，並配備極道強者，對入侵的惡魔堅決予以阻擋、打擊和消滅。”德珈巨頭站起：“所以，我希望你加入此次的作戰任務。”
“當然。謹遵您的吩咐。”
既然已說到新至的兩支惡魔兵團與大競技場之事相關，某人就沒有置身事外的餘地。
毫無討價還價，摩裏亞蒂一口答應，隻求完事後對方就可以拿出“次元門”的魔法資料供他學用。
“你的態度，我很欣賞。”
見摩裏亞蒂痛快點頭，阿蒙之主也是略一笑。
有一位深知惡魔底細的魔鬼強者參戰，對於獲取最終戰役的勝利將是一枚十分重要的砝碼。
“我想事先知道聯盟方麵的兵力配置，其他強者的部署情況，以及指揮戰役的閣下是誰？另外，兩支惡魔重裝兵團的情報也希望越詳盡越好。”
既然入局，便要有相應態度。哪怕此等重大戰役絕不可能交給摩裏亞蒂來主導，但他還是要有所預備。
“聯盟軍團的指揮官由涅古斯塔擔任，你有任何問題皆可與他商討。”阿蒙之主指了指一旁的學生，涅古斯塔隨即向摩裏亞蒂一點頭。
“原來如此。”
以十五級超級極道為主將，摩裏亞蒂大概已清楚此次戰役的級別。隻要沒有出動十六級君主級強者，那便算不上“滅國之戰”，以摩裏亞蒂的實力應該可以應付無虞。而且，能夠利用德珈的力量再多消滅一些惡魔，對於埃拉西亞方麵也是變相的大力支援。
不難想象，若是兩支總兵力超四千的惡魔兵團開向人類王國，恐怕就又要有兩到三個郡的國土要麵臨淪陷或至少滅頂之災了。
“你們退下吧。我等待著勝利的消息傳回。屆時，你的功績將足夠支撐任何等級的魔法學習。”重新坐回位子上，阿蒙之主的目光又轉回桌案上的圖紙，卻又幽幽關照一句：“小心惡魔。也小心我們的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