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

(八十九)

徐賽璐聽完哥哥的敘述後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他估計現在就隻是信任你了。”徐賽寒道,“她是該死,但不是這樣的死法,至少要個全屍,沒有全屍,半屍也好。她肚子裏還有你的孩子,人做事,天看見,唉。”

沈淑賢說道,“我們絕對不能去爹麵前提,一提這事他準發狂。我們隻能自己動手,將櫻桃埋葬好,爹也沒必要跟個死人過不去,到時候咱們三人再齊心協力說服爹好了。”

徐賽璐點點頭,想起張思倪還是幸運點,至少沒有遭受那樣的痛苦,一時間悲從中來,覺得自己跟哥哥都是同病相憐,安慰了半天,自己哭得比別人還厲害。

晚上,徐寶山睡了。院子裏除了風聲就是櫻桃斷斷續續哭聲,嘶啞又淒涼,痛又冷。三人到了池塘,士兵也不阻止,因為都是自家人。

徐賽寒找了根長長的竹竿去池塘中間扒拉那塊浮木。

有水聲,越扒那塊木頭越遠。

費了很大盡,櫻桃象片枯萎的荷葉一般慢慢飄到岸邊,徐賽寒踩在淤泥裏,拿著木頭的兩端,徐賽璐和沈淑賢兩人用力往上一抬:

月光下,一個奇怪的物體被垂直從水中拉起來,光溜溜的頭,眼睛緊緊閉著,脖子到**已經泡得發白發臭,**盡是白骨和零星碎肉,肚皮穿透,前後可以相通,那些表皮皮破了,內髒已經分不清肝肺胃,散發著陣陣讓人嘔吐的腥味。

孩子被魚吃了,母親是一頭被開膛破肚的動物,這是個悲哀的比喻。

櫻桃猛的睜大眼睛,那是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睜的,死死的看著徐賽寒,留戀極了,然後轉過來看沈淑賢,呆呆的,睜的奇大,仿佛眼珠要爆出眼眶來。

慢慢的,陳櫻桃流下一大滴眼淚,張嘴,從喉嚨裏嗚咽一聲,頭垂到一邊,靜靜的死去。

她的嘴合不上,張的老大,她要說什麽,誰知道。

沈淑賢的腦子一片空白,她想到了周慧娟、康渺渺、寧興國,他們都有話要對自己說,他們要說些什麽。沈淑嫻發出一聲淒厲尖叫,然後是持續叫持續的喊,徐寶山醒來了,到院子裏看到這樣的情景。

“一個已經死了的人,爹放過她罷。”徐賽璐跪在地上,“你看淑賢姐快發瘋了,別再刺激她了,你也得為哥想想,他是個男人啊。”

徐寶山看著櫻桃那張偌大的嘴,還有殘缺的身體,搖搖頭,不說一句話,朝屋內走去,他不想別人看見他在流淚,他是徐老虎,老虎是不可能哭的。

一夜之間,徐寶山老了,早晨起來,覺得家裏少了個人,有點不習慣,很多事情,慢慢就習慣了。

很快就要結局了。

周末休息兩天,公司有大把文件要做,還有新長篇要在年底之前完成。

明年上半年也約了兩部新長篇。很幸福,也很辛苦。但是我努力的在反過來想:

很辛苦,也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