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出微信，沈清歡下意識的往短信裏點。
可是短信裏很幹淨，一條多餘的消息都沒有。
明明是生日，可她情緒卻好低落。
秦海棠自然察覺她的情緒，伸手將她攬住問：“所以這麽多人祝福你，這麽多人給你發紅包，都還是抵不過他的一句話嗎？”
她在想什麽，秦海棠一眼就能看穿。
沈清歡也並沒有想著隱瞞，她收了手機苦笑道：“海棠，今天是我生日，是我跟他在一起之後的第一個生日，可是還沒有等到我過生日，他就已經不再屬於我了。”
秦海棠坐在床邊，單腿蜷起來，活像個痞子，她抬眼看落地窗外的風景。
夜色很深，外麵好像很寂靜。
“歡兒，你自己也說了，他已經不屬於你了。”秦海棠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帶著安撫。
沈清歡吸了一下鼻子：“嗯，道理我都明白，隻是需要一點時間。”
秦海棠衝她笑：“這樣也好，慢慢放下，才不會有太大的反彈。”
相比之下，沈清歡已經足夠清醒了，至少她沒有卑微如泥的去懇求，去哀求。
她坦然接受了一切，並且隻是自己悄悄的用時間來療傷。
短暫的沉默之後，沈清歡偏頭又看秦海棠：“你別總是說我，我看這兩天，你雖然玩得很瘋，很高興，可我明白，你心裏也不舒服。”
秦海棠吐了一口氣說：“沒關係，不舒服也都會過去的。”
沈清歡彎唇笑了一聲：“嗯。”
秦海棠拍她的肩膀問：“那麽多紅包，你不打算收？”
沈清歡有些慌張：“我不知道該不該收。”
秦海棠想了一下才說：“你不用太有壓力，就把他們的轉賬當成是普通朋友之間的交際，你想啊，這種東西嘛，都是禮尚往來的，你過生日，他們送禮物和轉賬，他們過生日，你也可以送啊，這樣不僅不得罪人，還能籠絡人心，隻是到時候你發的紅包比他們發的要大一點。”
“更何況，你現在有你哥哥給你留下來的財產，那麽多錢，足夠你後半生揮霍了，他們的這些情，你也是還得起的，要是還不起，我們就不收，既然還得起，那就收下，這樣既不矯情，今後也能有聯係。”
秦海棠的一番話，沈清歡聽完覺得很有道理，她笑道：“嗯，那我等會兒收。”
秦海棠揉她的臉：“這樣才對嘛，不用把自己束縛起來，大大方方的接受別人對你的好，因為你是一個值得的好姑娘。”
沈清歡靠在她肩頭：“海棠，你也值得。”
秦海棠摸她的臉：“放心吧，我開朗得很，縱然第二次受傷，那也沒關係，拍拍灰塵站起來繼續往前走就好了。”
沈清歡沒接話，卻在笑。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秦海棠就去洗漱了。
沈清歡看著手機上麵大家發來的紅包，因為她並沒有收，顧偉澤又發來了消息：“小丫頭，我的一片心意，你收下吧。”
她回複：“嗯，謝謝澤先生。”
回複完，她大大方方的將紅包給收下了。
宋懷謙也在問她：“睡了嗎？怎麽不收紅包？”
她回複一句：“還沒睡，謝謝宋先生。”
發完消息，她也還是收了紅包。
舅舅舅媽他們發的，她同樣也收了。
秦海棠說得對，這些都是禮尚往來的東西。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在外麵敲門。
“誰啊？”沈清歡迷迷糊糊睜開眼，就去開門了。
顧偉澤站在門外麵，手中端著一碗湯圓：“小丫頭，生日要吃湯圓和雞蛋，我親手做給你的，你嚐嚐。”
見她睡眼惺忪，他寵溺笑：“吃吧，吃完再睡會，午飯時間我再來叫你。”
沈清歡接了湯圓，木訥的點了點頭。
門關上的那一刻，她才徹底醒了神。
碗中的湯圓是五彩的，顧偉澤的一片心意，她無法拒絕，隻好慢條斯理的將東西都吃了。
吃完，她又繼續去睡了。
中午十點，她才睜開眼。
醒來的時候，秦海棠已經在化妝了。
“醒了？”秦海棠問。
沈清歡有些懵，隨手揉了一把頭發回：“嗯。”
“快去洗漱吧，今天你生日，澤先生一定有安排的。”秦海棠一邊描眉，一邊說。
沈清歡趕忙起床去洗澡，出來時，又化妝。
收拾好後，正好飯點。
顧偉澤準時準點的來敲門：“小丫頭，秦小姐。”
是秦海棠去開得門：“我們收拾好了，走吧。”
顧偉澤看一眼秦海棠身後的沈清歡，今天不一樣，她挑了一件顏色鮮豔的紅色緊身裙。
她穿得恰到好處，人又清瘦，看不出一點兒贅肉。
化了妝，人顯得更加好看。
一看到她，顧偉澤的雙眼都亮了，眼睛也紅了：“小丫頭，你今天真好看。”
沈清歡平時不喜歡穿這麽張揚的顏色，是剛剛秦海棠磨著她，她才肯穿的。
這種鮮亮的顏色，她總覺得會被人議論。
沈清歡耳根通紅，有些不好意思：“謝謝澤先生誇獎。”
顧偉澤衝她笑：“走吧，下去吃飯，吃完飯我帶你去買東西。”
沈清歡點頭承應：“嗯，好。”
她踩著高跟鞋，手中拎了個小的手提包。
秦海棠先一步走出去，顧偉澤在門口等著她。
她走近了，顧偉澤才對她伸出手說：“小丫頭，我給你拎包吧。”
沈清歡下意識拒絕：“沒事，我可以的。”
顧偉澤清清淺淺笑：“男生給女生拎包，這是一種紳士的行為，你不用想別的。”
他這樣說，沈清歡才將包遞給了他：“那麻煩你了。”
樓下餐廳，幾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飯吃了一半，沈清歡抬眸不經意的一瞥，竟然看到了顧渺渺。
她頗感疑惑，正要出聲打招呼，卻又及時製止了，她看顧偉澤，並用眼神指了指顧渺渺所在的方向。
顧偉澤疑惑，回頭去看，看到是顧渺渺，他才抬手打招呼：“渺渺。”
聽到有人喊自己，顧渺渺回神，她往這邊看，看到沈清歡一行人，她才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她青春活潑，不知道遇到了什麽事情，看著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沈清歡和秦海棠是並排坐的，而顧偉澤坐在沈清歡的對麵，顧渺渺落座時，就坐在了秦海棠的對麵。
“大嫂，三哥哥，海棠姐姐……”
落座後，顧渺渺一一打著招呼。
沈清歡和秦海棠都隻是對她笑了笑，而顧偉澤卻糾正了：“渺渺，小丫頭已經和大哥離婚了，所以她已經不是我們的大嫂了。”
顧渺渺表情一凝，忙抱歉道：“大嫂，對不起，是我叫錯了，呸，清歡姐姐。’”
沈清歡抬眸看她，溫溫和和的笑：“沒關係。”
因顧渺渺過來，沈清歡和秦海棠都沒有再交談什麽了。
顧偉澤偏頭看顧渺渺並問：“來多久了？”
“三哥哥，快半個月了。”
“那怎麽還不回去？”顧偉澤擰眉。
“我不想回柏城，媽媽和哥哥他們讓我覺得窒息。”顧渺渺眼裏一層悲傷，說話的聲音很小。
顧偉澤夾菜的手一僵，隨即對她說：“那些事，你別參與，也不用管，你現在還在讀書，要好好學習。”
顧渺渺笑得幹淨：“嗯，隻有三哥哥對我好。”
顧偉澤不置可否，隻是說：“該回去還是要回去。”
顧渺渺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忽然岔開了話題說：“三哥哥，我想來臨海市實習和規培。”
顧偉澤嚴肅道：“你媽媽同意嗎？”
“不用他們同意，我自己可以決定的。”
顧偉澤忽然想到什麽，低聲問：“為什麽一定是臨海市？不可以是潼城？或者別的城市？”
被問到這個問題，顧渺渺抬眸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沈清歡，她今天很漂亮，溫柔嫵媚的美，那種美不張揚，很低調。
她張口：“清歡姐姐，你……”
話沒有說完，顧偉澤在桌子下就踢了一下顧渺渺的腿。
同時，他看她並壓低了嗓音說：“來臨海市可以，我幫你就是了。”
顧渺渺表情複雜的看著他，才明白他是不想讓她說出她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