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言汐和張曉萌兩人,一屁股就坐了下來,默默的端起茶喝了口。

“吃東西。”老爺子低聲說道。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時言汐一眼,腦海想著那個八字,昨晚他們兩個老的,還研究了半天,顯然對時言汐的八字特別感興趣。

“你那個八字,確定是真的?是你自己的?”老爺子低聲問道。

顯然對這個八字,還存在著疑惑。

時言汐被他問得莫名,她掏出手機,把一張圖遞給他,說:“這是我母親生我的時候拍的,上麵有日期還有醫院寫的出生時辰。”

“這張是我母親懷孕的時候的檢查報告,可以推算出來,還有這個。”時言汐也無聊,便和他聊了起來。

老爺子聽著,立刻盯著屏幕,深怕自己錯過啥一樣。

發現時言汐給予的圖片信息是正確了的,他更沉默了。

“您怎麽了?”時言汐看到他坐在那,傻呆呆的。

她有點害怕,和他說話,發現老爺子保持剛才的姿勢,沒有作聲,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臉色蒼白無血。

時言汐心跳加速,有點慌了。

“老爺子。”時言汐低聲喚了他一聲。

但老爺子依舊沒反應,時言汐嚇得不輕。

她連忙把手機放在一旁,屏住呼吸,咬著嘴唇盯著他半晌,忐忑的伸出手指,在他的鼻間上輕輕探了下。

“幹嘛?怕我死了?”老爺子淡定看了眼她伸來的手指。

他突然說話,時言汐怔住,連忙尷尬縮回手。

“沒有,怎麽可能呢。”時言汐連忙搖頭。

張曉萌見到這一幕,她托著下巴,睨視著老爺子那別扭的模樣,不由樂得低聲笑了出聲,說:“老爺子,您看小汐多擔心您啊。”

“哼,她這哪是擔心我?她分明是怕我死了。”老爺子冷聲說道。

雖看著對時言汐挺不滿,但又似乎並沒有太多別的情緒。

老者坐在那喝著茶,視線一直都停留在張曉萌的身上,半晌後說道:“小丫頭,你看我怎樣?”

“噗,您年輕的時候肯定很帥,不過我不喜歡老頭子。”張曉萌樂嗬的說道。

老者被她的話給說得,立刻瞪眼說:“我肯定是不行,我兒子還是可以的。”

“哈哈。”張曉萌歡快一笑。

她盯著老者,目光轉睛,卻發現他臉上的神態各方麵,似乎有陸景霆的影子,張曉萌都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她連忙甩了甩頭,把這個可怕的想法給甩到腦後去。

“瞎想什麽呢?”張曉萌暗想,一邊伸手掐了自己一把。

老爺子看著兩人聊得挺愉快,他更是不悅了,瞪時言汐一眼,說:“他們都聊天,你怎麽不和我聊?怎麽,是看不起我不和我這個老頭子說話不成?”

空氣中,都能感覺到老爺子身上那股醋意。

時言汐嘴角抽了抽,她低聲笑了聲說:“哪有啊?你兒子那麽帥,我這不是擔心萬一和您聊不開心,會造成嚴重後果嘛。”

“哼,知道就好。”老爺子被捧得挺高。

時言汐的話,正中他的下懷。

氣氛立刻回轉了點,幾人聊了半晌後,張曉萌有些好奇,便問道:“對了,你們知道張家當年發生的命案嗎?”

“張家?哪個張家?”老者聽著,脫口問道。

張曉萌眼眸一轉,便扯著嗓子說道:“就是張清明那個張家啊。”

畢竟當年張家的事,在網絡上搜查,卻找不著半點痕跡,令她一頭霧水,不明白如果真是與殺人放火有關,怎麽也有些負麵的新聞。

可惜她和時言汐調查過,網上幹淨得一點痕跡都沒有。

更多的居然是張清明和李晚霞兩人創業史,令她震驚萬分,甚至有一瞬間,懷疑自己之前知道的情報是假的。

“他們?兩個心術不正的人,有什麽好聊?”老者聽著,一臉不屑。

仿佛聊起張家,會讓他覺得惡心一眼,不難看出他瞧不起張清明他們,眼裏的厭惡,幾乎能隔空淹死人了。

“心術不正?據說他們當年殺人了,是不是?”張曉萌低聲問道。

她的話剛落,時言汐心疼了起來。

原本帶張曉萌回南苑,就是想讓她轉移注意力,沒料她主動提起這些事,時言汐很是擔心,這些事給她造成一定的負麵影響。

“年紀輕輕的,竟然知道的還不少。”老者聽著,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張曉萌見狀,連忙端起茶壺,替他續上。

“當年的事,能說說嗎?”張曉萌低聲說道。

她目光轉睛的看著老者,再望著老爺子,時言汐見狀,連忙替老爺子也續上了茶,一邊說:“老爺子,您喝喝這茶,看看它怎樣。”

老爺子看她主動討好,連忙端起茶杯喝了口,半晌後才蹙了下眉說:“茶確實是好茶,但可惜。”

“張家的人沒這個福氣,據說當年張清明與李晚霞是投靠而來,後來原本的張家人莫名的死了,所以他們繼承了張家的財產。”老爺子低聲說道。

老者聽著他的話,不屑的冷哼一聲說;“豪門世家,哪有什麽突然死亡,如果有,那肯定也是被殺人滅口。”

“否則,他們為何趕得這麽巧,在他們病重的時候趕來,結果全家都死了,他們還理所當然的繼承了財產,關鍵是據說張家有一個女兒沒死。”

“他們撫養了那個女兒,所以財產自然而然的歸他們了,提起那個小女孩。”老者說著,他倒抽了口氣。

仿佛在回憶起以往的事情般,可惜半晌卻想不起來。

“謀殺。”老爺子冷聲說道。

時言汐咬著嘴唇,半晌後才問道:“您怎麽能確定是謀殺?”

“當年張家的人出事,我曾派慕冷去調查,卻發現張家暗中藏了不少人,接著不久我慕家也出事了。”老爺子沉聲說道。

提起慕家的事,他的心不由往下沉。

往事仿佛還曆曆在目,他無法接受,卻不得不接受。

“是您慕冷去調查張家的事,所以慕家接著便出事了?那慕家的事,是否與張家的謀殺有關?”時言汐低聲說道。

老爺子沉默了半晌,他端著茶往嘴裏灌去。

半晌後重重放下水杯,起身便走,一句話都沒有說。

老者見狀,也起身跟上,兩個老人便這樣離去,來得匆匆,走得也急。

“小汐。”張曉萌的臉色變得難看到極點。

許久後,她才伸手抓住時言汐的手腕,緊緊的握著說:“所以慕家出事,和李晚霞跟張清明有關?”

“難怪慕楠晏也會介入這次的調查,他把張清明和李晚霞抓起來審,有審出什麽結果嗎?我想知道。”張曉萌低聲說道。

她的眼底寫滿了痛苦與難受,畢竟一個她記憶裏不曾有畫麵的親生父母,一個則是從小把她養大的父母。

“我打電話問問。”時言汐低聲說道。

連忙拿起手機,給慕楠晏打了通電話。

半晌後那端沉默了,說道:“好。”

慕楠晏說了一個字後,便掛了電話,時言汐握著手機,沒一會手機震動響起,一個視頻彈了進來。

“啊。“視頻裏,張清明痛苦慘叫,整個人變得狼狽而憔悴,眼神陰狠無比,盯著李昊辰“呸“了一聲。

“你讓我招,招什麽?我張清明一生都這樣爬滾過來了,你一個毛頭小子還想威脅我?你懷疑我殺了張家的人,那你拿出證據來啊。“張清明破罐子摔碎一樣。

他咬著牙,一口水吐過來。

李昊辰側過身,躲過他的口水。

他站在那二話不說,上前一步,拿起東西往張清明的腳上狠狠壓了下去,瞬間骨頭破碎的聲音傳來。

“啊,你殺了我吧。“張清明痛苦叫著。

他整個人跪倒在地上,兩眼迸出了寒意,盯著李昊辰就撲過來,張嘴要咬他的脖子,被李昊辰反手掐住他的脖子,提了起來。

“要證據是嗎?陸景霆,你來。“李昊辰狠聲說道。

他提著張清明的身體,重重摔在地上,隨後轉身側過頭,隻見一旁不遠處,陸景霆一身白色的休閑服,靠在那端著紅酒搖晃著。

他淺抿了一口,漂亮的桃花眸微眯,盯著張清明看了許久。

“把他手攤開。“陸景霆低聲說道。

有兩個保鏢上前,按住張清明的手,把他的手強行攤開。

張清明一頭霧水,看到陸景霆拿著手術刀上前,在他的指尖上輕輕來回碰了下,敲了敲說:“剛慕楠晏和我說了句,你這次年動用張家的財產,都是通過指紋驗證對比。“

“而你的指紋驗證,居然與張家當年的一模一樣,所以你成功的拿到了所有張家的財產,人的指紋絕不可能一模一樣。“

“所以慕楠晏猜測,要麽你的手上指紋是假的,要麽你的臉是假的。“陸景霆低聲說道。

隻見張清明的臉色變了變,看到陸景霆突然動了下刀子,在他的指尖上來回磨蹭了幾下,突然張清明慘叫了一聲。

“啊,我的手,我的手。“張清明瞪大眼睛。

他的手被保鏢強行按住,令他無法動彈,而他的指尖上鮮血不斷滲出來,隻見陸景霆手上的刀劃破他的手,取下了一片手皮。

李昊辰端過瓶特殊的水放在那,陸景霆把手皮丟了下去,瞬間皮在水的衝動下,突然解開了。

“這皮居然是雙層的?真被主子猜中了,張清明手上的指紋是假的。“李昊辰瞪大眼睛,盯著手上飄著後,被分解開的細皮。

張清明痛苦咬著嘴唇,盯著那盆水,半晌後說:“慕楠晏,你給我滾出來。“

“為什麽要陷害我,我張清明行得正,坐得正,不怕被查,但你陷害我,我一定會讓你慕家出付代價的。“張清明對著前麵說道。

顯然他心裏挺不甘的。

“是嗎?那你殘害張家,殺人滅口,甚至在他們死後,把他們身上的皮膚移值到你的身上,所以你的指紋配對成功,拿下了張家保險櫃裏的財產,此事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二十年後,被翻出來了?“慕楠晏暗啞的聲音從暗處響起。

他高大的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站在那,渾身散發著寒意。

慕楠晏的出現,仿佛一股壓力似的,壓得張清明喘不上氣。

“你身上不僅指紋是假的,恐怕你身上的血液,都被抽幹換上了他們的血。”慕楠晏啞聲說道。

張清明死盯著慕楠晏,仿佛自己的秘密被拆穿了似的。

“當年慕家發現不對勁,曾派慕冷前去調查,沒料被發現,慕冷逃回過程中差點死掉,後來慕家出了怪事,而我母親也很快便出事了。”慕楠晏啞聲說道。

兩件事看似並沒什麽關聯,事實上卻是牽扯到了一起。

“你,你。”張清明被他的話震住,仿佛內心有什麽秘密被人知曉了一樣。

他掙紮了幾下,突然扭頭,對著一旁,一頭撞暈了過去,瞬間頭破血流,鮮血濺在那白色的牆上。

而視頻就此終止。

張曉萌和時言汐兩人麵麵相視,半晌後,時言汐才說:“看來問到點上了。”

“小汐。”張曉萌整個人變得有點恍惚。

時言汐伸手輕摟了摟她,低聲說:“真相會出來的,你要信慕楠晏,他既然把人扣在身邊,就一定會給你一個真相的。”

“我有點害怕。”張曉萌低聲說道。

麵對著真相,就會把一些血淋淋的東西,全部攤開擺在麵前。

她不敢想象,當年的事情有多慘,就單憑著張清明手上的指紋,居然是用自己親生父親的皮來移植覆蓋上去的。

“我爸媽到底經曆了多少事,他們被張清明他們殺害的時候,一定很痛苦,小汐,你說他們是不是用命或是財產,把我保了下來?”張曉萌的聲音哽咽不已。

她最近看起來沒心沒肝,好象並不難過,但事實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都痛苦得恨不得掐死自己。

想把自己內心的情緒隱藏起來,深怕給時言汐帶來負擔,可惜她還是做不到。

“他們是愛你的,所以希望你是快樂的。”時言汐低聲說道。

張曉萌吸了吸鼻子,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低聲說道:“可是我卻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張清明和李晚霞,一點都沒有懷疑過,他們如果在天有靈,一定會怪我,覺得我不配做他們的孩子。”

“怎麽會呢?他們看到你快樂長大,會很欣慰。”時言汐低聲安慰著。

張曉萌聽她這樣說,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不斷滾落,低聲產道:“他們最後說我是張雷軍的童養媳,就是想我嫁給他,最後生米煮成熟飯,他們也真的變成了張家的人了,真的好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