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是修煉了禁忌功法，那你是要殺我嗎？”
某一刻，他笑了。
隻是笑聲，卻充滿了蒼涼與自嘲。
他早就知道修煉萬象化靈這種禁忌功法，肯定眾叛親離。
這段時間來，他小心翼翼，無比謹慎的不讓這種功法被人察覺，隻是終究，紙包不住火，他還是暴露了。
而巫陽羽，果然真的不能原諒他！
突然間，他有些意興闌珊，就像失去了什麽無比珍貴的東西一樣，原本還在竭力保護的人和事，突然間變得不再重要。
“我不殺你。”
巫陽羽握劍的手一震，“咻”的一聲，長劍飛旋了一圈，最後“鏗”的回到劍鞘中。
“你心地善良，剛才又救了我，也一直將我當成師兄看待，這一點我心裏也清楚。隻是，你也修煉了這種傷天害理的禁忌功法，正魔有別，如果我還與你為伍，豈不是和你一樣墮入魔道了嗎？”
巫陽羽每說一句，王寒的心便顫抖一下。
隻是終究，他什麽話也不說，隻是站在原地發呆。
蕭夢雨想說些什麽，幾次想要開口，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現在真相已經水落石出，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巫陽羽已經知道了，如果他還不肯原諒王寒，她再伶牙俐齒，也不可能顛倒黑白。
巫陽羽複雜的看了王寒一眼，終於轉過身，對正在發呆的祝雙兒道：“祝師妹，我們走！”
祝雙兒嬌軀一顫，俏臉上神色變幻不定。時而看看王寒，時而看看巫陽羽，又時而看看紫妖與蕭夢雨。
終於，她開口了，堅定而有力，“不，我不走！”
“你也要跟他一起墮入魔道嗎？”
巫陽羽震驚到了極點。
他剛才之所以用這種口氣跟祝雙兒說話，隻是潛意識裏，覺得祝雙兒的想法應該跟他一樣，豈料……
“王寒是為了救我們，才施展了這種禁忌功法，他沒有錯！”
“可是他修煉了禁忌功法！”巫陽羽氣得咬牙切齒。
祝雙兒原本還有些畏縮，見避無可避，她居然站了出來，一字一句道：“不，我要跟他一起共進退，無論巫師兄你怎麽認為。”
“祝師妹，你被他迷得入魔了嗎？”巫陽羽無比痛心。
“這是我的選擇！”
祝雙兒側頭看了王寒一眼，繼續道：“他是修煉了禁忌功法沒錯，但隻要他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王寒，我就不會棄他而去。”
“可是修煉這等滅絕人性的禁忌功法，他遲早有一天會徹底入魔的！”巫陽羽不甘道。
祝雙兒嬌軀一震，沉吟了片刻，她似乎做出了什麽無比最艱難的決定，眼中漸漸露出一抹如赴火海的光芒，斬釘截鐵道：“如果他哪天真的走火入魔，我也願意陪他墜入九幽煉獄，哪怕，萬劫不複！”
一句話，瞬間令巫陽羽徹底無言以對。
而王寒，也是身軀緊繃得直欲炸開。
祝雙兒對他有意，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但卻萬萬沒想到，居然死心塌地到這種程度。
他在震驚的同時，旁邊的紫妖與蕭夢雨，臉色卻複雜無比。
以現在這種局勢，她們確實希望所有人都站在王寒這一邊，但唯獨祝雙兒站在王寒這邊的原因，她們卻無法接受。
畢竟王寒一旦接受，幾乎就等於是她們的情敵。
隻是沉吟了片刻，蕭夢雨還是站了出來，對巫陽羽說道：“巫師兄，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呆子修煉了禁忌功法又如何？你見過他用來殘害善良之人嗎？”
巫陽羽一怔。
盡管很不想承認，回想了一下王寒的所作所為，他還是搖了搖頭，“沒有。”
“既然沒有，你怎麽能因為一種功法，而將一個人定義為邪惡呢？”
“我……”
巫陽羽還想反駁，卻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巫師兄，王寒出身幹淨，行事光明磊落，他之所以會走到今天，全是被小人利用，如果你因此與他為敵，就是在變相的殘害忠良。”
頓了頓，蕭夢雨繼續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經曆了這麽多變故，巫師兄也應該認識到了一點，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絕對的正與邪。”
巫陽羽沒有回答，但那張剛毅如刀削般的臉，神色卻漸漸柔和了下來。
潛意識裏，他確實比較抵觸王寒修煉這種泯滅人性的禁忌功法，但理智卻告訴他，這個世界充滿了變數，沒有什麽是亙古不變的。
“巫師兄總算妥協了嗎？”
將巫陽羽的神情變化一一看在眼裏，王寒心裏暗自長出了口氣。
與此同時，他還向蕭夢雨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不得不說，蕭夢雨確實能說會道，伶牙俐齒，隻要別人肯聽，死的也會被她說得活的。
而今天，蕭夢雨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又再次創造了一次奇跡。
“咻！”
便在這時，遠方天空，突然傳來一陣破空聲。
抬頭看去，隻見一道流光由遠而近，很快停在了幾人頭頂上空。
“王寒，你怎麽會在這裏？”
“蘇揚？”
剛剛聽到上空傳來的聲音，王寒臉色驟然大變。
他好不容易才說服巫陽羽，蘇揚的出現，可能會將巫陽羽仇視魔道之人的情緒，重新推向極端。
然而他越是擔心什麽，就偏偏發生什麽。
“呼啦！”
**起一股狂風，天空中那道人影從天而降，落地的刹那，塵浪鼓**，威風得不可一世。
光芒斂去，出現在王寒幾人麵前的，是一名二十七八歲的青年，長臉鷹鼻。
“嗜血殿聖使蘇揚？”
果然，剛剛看清蘇揚，巫陽羽剛剛柔和下來的神色，頓時淩厲了起來。
“完了！”
王寒在心裏哀號了一聲。
他甚至都顧不得回答蘇揚的話，站在那裏木然的發呆。
“巫陽羽，祝雙兒，你們怎麽也會在這裏？”
見巫陽羽也在，蘇揚也皺了皺眉。
他不說話還好，這一說，巫陽羽原本已經柔和下來的神色，又瞬間被一抹憤怒所取代。
“王寒，你居然叫這個魔道妖人‘師兄’？”
這句話，幾乎是從巫陽羽牙縫裏迸出來的。
王寒很不想承認，但事到如今，他隻得點了點頭，“是的。”
“哈哈，好，好極了！”
巫陽羽怒極反笑，“哈哈，我剛才還以為能有一絲挽回的希望，不過現在……”
一一看紫妖、蘇揚身上掃過，他最後望向王寒，“先是煉獄堂聖女，之後又是嗜血殿聖使，而你自己也修煉了一種滅絕人性的功法，好，很好，所有魔道之人該有的，你身邊都有了，我還能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