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連續相同的夢,不是美夢,而是噩夢。

夢裏,他總是先看到何默向他走來,開始時溫柔至極,一臉怯懦。但旋即,夢境一轉,原本柔弱無比的何默,突然像是變了個人,滿麵猙獰,陰毒如蛇蠍,將他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殘忍的殺死。

“啊?不要!”

突然,他大喊了一聲,從噩夢中驚醒。

此刻,天已蒙蒙亮。

王寒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下意識望向篝火對麵的何默。

“公子,你怎麽了?難道做噩夢了?”

不知是感受到王寒的目光,還是被剛才的驚呼聲驚醒,何默坐直身軀,關切的望了過來。

此刻篝火已經熄滅,隻剩下嫋嫋白煙升騰而起。

透過嫋嫋白煙,何默那張睡眼朦朧的俏臉,顯得更加嫵媚動人。

尤其是臉蛋,就像能捏出水一般,兩邊臉頰上還帶著一抹紅暈,看起來簡直**人心魄,王寒一時間竟看得有些癡了。

“噩夢,真的隻是噩夢!”

他搖了搖頭,對何默露出一個生硬的笑容,立刻站起身,觀察了一下四周,沒見什麽動靜後,又叫醒睡得像豬的龍琦,再次上路。

他以為隻是噩夢,但接下來幾天,卻發生了怪事。

每次隻要入睡,總會做著前幾天做過的噩夢,每次都一模一樣。

時間一長,王寒終於不再以為是單純的噩夢了。

“公子,你的眼神怎麽怪怪的,難道我身上的髒東西嗎?”

見王寒望來,何默下意識有些緊張。

“沒、沒什麽。”

王寒搖了搖頭,不想何默繼續問下去,他立刻將頭偏到別處。

何默也看出他不想說,幾次張開口,卻什麽也沒問。

就這樣,又過了一日,三人實在累得不行,再次降落在一條清澈的河流邊上休息。

“公子,我到處走走,你們先休息。”

吃完龍琦的烤肉,何默沒有休息,反而順著河流而下。

王寒沒說什麽,隻當沒聽到。

這種情況,他不知遇到過多少次了。

女子外出散步,而且還是大半夜,隻要不是個白癡,都能猜到對方去做什麽。

因為這條河邊緣全是沙灘,視線遼闊,何默害怕王寒等人看到,一直飛出了很遠,直到避開王寒兩人的視線,她才降落了下來。

王寒也沒有多想,自顧在沙灘上躺下休息。

隻是過去了將近一刻鍾,還是沒見何默回來。

“不會出現什麽意外了吧?”

王寒嘀咕了一聲,下意識向何默離開的方向看去。

夜色朦朧,除了“嘩啦”流動的河水,周圍一片安靜。

又過了半刻鍾的時間,王寒終於有些按捺不住了,“難道遇襲了?”

也難怪他這麽緊張了,在此之前,何默每次“外出”,一般都不會超過半刻鍾的時間,但這一次,卻快要兩刻鍾了,但對方還是沒有回來,這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不管了,先去看看!”

沒有叫醒龍琦,王寒緩緩升空,向剛才何默離開的方向飛去。

他之所以沒有叫醒龍琦,原因很簡單。

第一,他隻是猜測,剛才什麽動靜也沒有,何默出事的機率應該比較小。

第二,何默畢竟是“外出”,讓龍琦這個大大咧咧的人一起去,若是看到什麽不該看的畫麵,豈不是便宜了這小子?

沒過多久,他終於飛到了何默消失的地方。

隻是,周圍依舊空無一人。

“居然沒人?”

王寒心裏無由來升起一陣不安。

接下來,他又在周圍尋找了一番,依舊還是不見人影。

“居然不在這裏?”

王寒越來越焦急了。

但,當他想要高聲呼喊聲,“嘩啦”一陣流水聲,他下方的水麵,突然冒出一個人頭。

因為剛剛從水裏冒出,整個頭發濕漉漉的,條條貼在臉頰上。

“噝!”

因為事發突然,王寒一時間都看得呆住了。

夜色朦朧,何默那張布滿水滴的臉,看起來更加動人心魄。

因為水質清澈,他從空中俯視下去,甚至都能隱約看到一具極其完美的身體,在水裏輕輕晃動。

那個畫麵,當真充滿了原始性的**。

“公子,你在找我嗎?”

就在王寒怔怔發呆之際,水裏的何默開口了,聲音溫婉如天籟。

“啊,抱歉,我、我什麽也沒看到。”

後知後覺的王寒,一張清秀無比的臉,瞬間“唰”的漲紅了起來。

害怕何默看到,他還急忙將頭抬起來,盡可能的望向蒼穹深處。

“你怎麽在水裏?”

似是為了避免尷尬,抬起頭後,王寒急忙下意識詢問了一句。

“我看河水清澈,想清洗一下身子。”

說話間,又聽到“嘩啦”一陣流水聲,何默居然就那麽一絲不掛的衝出水麵。

“我先過去等你!”

說著,王寒立刻逃也似的離開。

然而沒飛出多遠,他隻感覺身後傳來一陣微風。

緊接著,一陣柔軟貼到了他的背上,腰間更是被一雙纖細,卻略帶濕潤的雙手攔腰抱住了。

那一刻,王寒如遭雷擊,身軀在劇烈顫抖了一下之後,立刻陷入了僵硬狀態。

“她在幹什麽?”

“她怎麽可以這樣?”

“我該怎麽辦?”

一時間,王寒腦海裏百念齊生,猶如一頭頭野獸,瘋狂衝撞著他脆弱的神經。

哪怕與蕭夢雨相戀那麽久,他們最多隻是牽牽手,更近距離的事情,他們還沒做過。

然而今天,一個三界的女子,居然主動投懷送抱,對他做出了這麽大膽的舉動來。

最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一點,以何默平日裏怯懦的性格,就算對自己有好感,也不該如此張揚主動才對啊。

因為太過突然,他一時間都忘記了該不該掙脫何默的束縛。

“公子,你不但救了我的族人,還救過我無數次,我真的不知該如何回報公子才好。”

就在他像雕塑般僵硬著身軀時,何默幽幽的聲音,從他後背傳來。

王寒身軀一顫,沙啞著聲音道:“何姑娘,我之前就說過了,我救你,隻是因為看不慣神使們的所作所為。而且我們是朋友,救你也是應該的。”

“不!”王寒生硬的話剛剛說完,何默卻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公子深明大義,不計回報,但越是如此,我心裏就越愧疚,所以這段時日來,我一直在想,隻要能報答公子萬分之一的恩情,哪怕是以身相許,我也是願意的。”

說話間,何默那雙如軟蛇般的手,開始在王寒身上遊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