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如果隻是神使,絕對無法強行破開這片獨立空間,但如果是偽神,恐怕……”

眼見震感越來越強烈,一名長老再也顧不得王寒了,迫切道。

龍複山依舊沒有回答,反而望向王寒,苦澀道:“帝子,您有什麽話要說嗎?”

“如果我說,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你們會相信嗎?”王寒語氣同樣複雜無比。

龍複山沉吟了片刻,才點了點頭,“我相信帝子。”

“家主!”

一名長老再也忍不住了,“事到如今,您居然還相信他?”

另一名長老又道:“他剛才那些話,肯定是編出來的,他絕對是眾神殿偽神派來的奸細,否則身上怎麽可能擁有神力?”

“夠了!”

龍複山大喝了一聲,“雖然我不知道偽神是如何發現這裏的,但我相信帝子。”

龍琦也附和道:“我也相信他。”

頓了頓,他補充道:“這段時間來,我曾經與帝子一起出生入死,我知道他剛才沒有說謊。”

“那少主如何解釋這一切?”那名長老憤憤不平道。

龍琦眉頭緊皺,猶豫了片刻,才色厲內荏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一定是別的什麽原因。”

“連少主也被他騙了是吧?”

那名長老冷哼道:“事實勝於雄辯,如今之計,我覺得先把王寒和他帶來的兩個女子抓起來,然後我們再想辦法解決。”

“不錯,先把他們抓起來,免得他們關鍵時刻背後捅陰刀。”

“現在非常時期,就算是我們誤會了帝子,也必須要這麽做。”

說話間,至少一半長老向王寒圍了過來。

“大膽!”

眾人還沒逼近,龍複山便怒吼了一聲,“誰敢對帝子不敬,先問問我手裏的板斧。”

“唰!”

說話間,龍複山雙手在虛空中一劃,一柄霸氣的板斧憑空出現。

“家主,您糊塗啊!”

“您身為一家之主,就要為大局考慮,可是您現在在做什麽?”

無數長老痛心疾首。

龍複山冷哼道:“我相信帝子是清白的,而且要說到大局,恐怕我們整個龍氏一族,也無法與帝子的安危相提並論。因為帝子是我們整個三界蒼生的希望,就算拚盡我龍氏一族最後一人,也絕對不能讓帝子出現半點意外。”

沒等這些長老再說什麽,龍複山板斧一揮,鏗鏘有力道:“好了,你們先護送帝子從暗道離開,我來擋住那名偽神。”

這一次,終於沒人再說話了。

很多長老還是很不甘,但家主發話,他們也隻得照做。

“父親,我要與您並肩作戰!”

便在這時,龍琦戰意高昂的走到龍複山麵前。

“不,你必須要時時刻刻在帝子左右。”龍複山嚴肅道。

“可是……”

龍琦還想說什麽,瞬間被龍複山打斷,“我龍氏先祖,曾經追隨天帝左右,這是我龍氏一族的無上榮耀,現在帝子有難,你身為龍氏現任少主,必須追逐效仿先祖,以護帝子的安危為己任。”

頓了頓,龍複山聲音猛然淩厲了起來,“無論如何,你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好帝子,這是你的使命,如果少主出現什麽三長兩短,我希望你已經提前戰死。”

龍琦身軀一震,眼中漸漸騰起了一層水霧。

而另一邊的王寒,身軀早已在微微顫抖。

龍複山父子對他的信任,龍氏一族對自己父親的忠誠,簡直已經達到了一種無以複加的程度。

明知他有可能是引來偽神的罪魁禍首,龍複山依舊毅然選擇了相信他,將整個龍家所有人的命運,賭在這份脆弱的信任之上。

這一刻,他除了動感,便是無邊的愧疚。

然而,從始至終,他卻什麽話也沒說,甚至沒有試圖辯解,隻是沉默的看著這一切。

事到如今,他越是解釋,就越成為狡辯。

況且,他明知自己可能被人陷害了,卻找不出比較強有力的理由,證明自己是無辜的。

“帝子!”

便在這時,龍複山雄渾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王寒身軀一震,沙啞著聲音道:“龍家主。”

“帝子,這株長生樹上,結有八枚長生果,我族一直留著不敢用,就是在等待最恰當的時機,既然帝子您已經回歸,那麽,這株長生樹,日後將由您親自保管,其上的八枚長生果,也由帝子您自由分配。”

說話間,龍複山雙手一揮。

“嗚嗚……”

靈氣瘋狂暴湧,很快凝聚成兩隻大手,作虛捧狀從兩邊探入池子內。

“嘎嘣嘎嘣嘎嘣……”

巨樹搖晃,片片龐大的葉子紛紛揚揚墜落。

龍複山動作不停,雙手用力一捧,整株足有幾百丈高的長生樹,被那雙虛擬巨手生生挖了出來。

“帝子,這裏有一枚儲物手鐲,不但空間極大,裏麵還擁有能夠令植物生長的氣體,帝子你趕緊滴血認主,然後將長生樹收納進去。”

將長生樹挖起後,龍複山又將一枚儲物手鐲拋了過來。

王寒下意識接住,但卻沒有立刻滴血主,反而自嘲的笑了笑,“長生樹乃貴族聖物,豈能讓他人染指?況且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我嫌疑都還沒有洗清,龍家主將此等聖物給我,你們沒有意見,我卻無法承受!”

說著,他將儲物手鐲拋了回去。

然而,還沒飛出多遠,龍複山又隨手一揮,從掌間湧出的靈氣,又將儲物手鐲給推了回來,並焦急道:“帝子……”

“夠了,別叫我帝子!”

龍複山話還沒說完,王寒便低喝了一句,“我隻是個有血有肉,跟你們一樣的普通修煉者。就算我父親是天帝蘇離,但那又如何,我現在的修為隻達到化神境,跟你們這些人相比,渺小得幾乎可以忽略,我真不知我王寒何德何能,居然能被各位抬得這麽高?”

王寒掃視全場,自嘲般的狂笑道:“我不是什麽三界的希望,更拯救不了任何人,我唯一能帶給你們的,就隻有無盡的災難與痛苦。”

說到後來,王寒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淒厲刺耳,撕心裂肺。

尤其是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看似笑得如癡如狂,但眼中的淚水,卻早已壓抑不住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