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覺醒者

陳子雲心中也暗暗稱奇,沉沙在年輕的時候受過如此重傷,元氣大傷之下,活到這把歲數竟然還不顯老,也堪稱奇跡。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陳子雲告辭離開。沉沙也不敢托大,叫了謝楓,讓他增加值夜力量。痛定思痛幾十年以來042機構一直致力研究對付這些怪物的方法,若是碰上了,正好可以拿來實驗一下這些研究出來的手段是否管用。

回到帳篷裏,陳子雲難以入眠。很多事情直到現在,他心裏還是疑問重重,理不清楚頭緒。

問題主要來自《徐宏祖手記》裏麵的記載和在文青那裏得知關於祖輩以來的血統疑問。

他抽空看了父親留下的筆記,越看他心裏的謎題就越多。在此之前,他根本不怎麽清楚家族的詛咒這回事。而遺憾的是,當他知道這事情之後,他從父親和家族長輩遺落下來的資料裏,得到的不是答案,而是更為廣闊、深邃而混亂的謎題。

父親的研究,也是基於更早前輩的研究。從這些研究裏看,背負這種“詛咒”的人,世上並不是隻有陳家。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凡是感染了這種“詛咒”的人,在一定領域上都有著超出常人的成就。但毫無疑問,這一類人通常有著兩個特征:要麽是英年早逝,要麽是孤獨終老。

如果以這個為標準的話,古往今來,世上為數不少精英天才們都會被納入這個範圍之中。陳子雲在感情上是不願意相信這種推斷是正確的。

陳子雲經過研究父親羅列出來的名單發現,這些人並不像陳家這般,每一代人都有著極高的智商,卻會英年早逝。很多天才智者,父母兄弟都很多,而且也不見得他們的父母兄弟和他們一般。

隻不過,陳子雲的父親陳光在這個問題上,卻提出了自己的見解。陳光給這些人下了一個定義,叫做初代覺醒者。

對於覺醒者這個定義,陳光是受到自己家族成員,每到三十歲的時候,便會發生一些變化所感悟,衍生出來的一個詞。

在陳光看來,陳家的後代,每一個人在三十歲之前,與普通人沒有太大的差異,不過對比同齡人,智商可能會高出一些,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差異會慢慢變大。到了三十歲這一年,便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種變化也是不確定性的。陳光能夠確定,這種變化,可能會給人帶來一些特殊的能力,讓人在某些領域裏有特殊的成就,也可能是感召到某些特殊的聲音,去完成一些看起來莫名其妙的事情。

比如當年陳家那位和徐霞客一同西遊的的祖先,便是如此。那個祖先,雖然身為守龍人,在三十歲之前,卻不願踏足聖地,但在三十歲那年,便突然來了興致,拉了徐宏祖入夥,去探索聖地的存在,也是因為這個開始,陳家才開始陷入了血脈的“詛咒”當中。

而陳光自己,本身是曆史考古係的知名學者,但是在三十歲那一年,對生物基因學突然有了瘋狂的興致,短短半年內,他就掌握了大量知識,對於生命基因學有著許多獨特的看法。他對自家所承受的詛咒推斷,也源於他自己所謂的“覺醒”。

也是受到這個靈感的影響,陳光便認定,在往古來今的無數歲月中,有著一種與常人並不一樣的人類。這種人有著肩負推動文明前進的責任,所以他們在特定的時候,會產生一些對社會有重大影響的思想。然而這種人類又受到未知原因的束縛,導致他們的基因存在缺陷,這種表現在於他們的壽命短暫,或者無法穩定傳承下來。

這個推論過於勉強,陳子雲並不讚同父親的見解,這明顯是有著“上帝選民”色彩的論斷,若不是陳光是自己的父親,他早把這樣的論文一把火給燒了;但在內心底層,他卻是隱約覺得父親的推斷可能是正確的。隻是看到父親所列出的名單,他脊背便有些發涼。因為在父親的名單裏,一部分人已是曆史前進的重要推動力。

陳子雲深吸了一口氣,拿出父親的筆記,繼續翻閱下去。

“陳子雲,睡著了沒有?”大約十分鍾後,帳篷外麵傳來了葉芽的聲音。

“什麽事?”陳子雲微微驚異。忙拉開帳篷,不解地問葉芽。他和葉芽並不算熟悉,一路上,兩人連話都不多說。

此時葉芽正抱著她的睡袋,身上穿著鼓鼓的羽絨服,裹得嚴嚴實實的。看到葉芽這個樣子,陳子雲更是摸不著頭腦。

“我有些問題沒想明白,跟你探討一下。”葉芽答道。

陳子雲滿頭黑線。探討問題還把睡袋給抱過來了,你丫的是想跟我秉燭夜談麽?陳子雲腹誹道。但他內心對這個女人相當的敬畏,不敢出言調戲,當即挪了挪身子,讓出了一個位置,說道:“好,進來吧。”

營地值夜的是一個臉上有刀疤的魁梧男人,除了他之外,身邊還有一個戴著皮帽的家夥,兩人都有一米八以上的身材。看到這一幕,刀疤男一臉激動地拉著那禿子的手,驚道:“禿子,你快看!大姐頭什麽時候轉性了,她竟然去鑽男人的帳篷耶……”

聞言,禿子卻哆嗦了一下,連忙捂住了刀疤臉的嘴巴,輕聲道:“刀疤強,你小子不要命了,敢說這樣的話,小心大姐頭剝了你的皮!”兩人都是葉芽帶過來的手下。隻有沉沙才清楚,葉芽並不是042機構的人,而是042機構的合作對象。也不知道葉芽和上級溝通了什麽,在這一次探險之中,葉芽是擁有最高的決策權的。讓沉沙鬱悶不已。但上級的理由,卻讓沉沙不得不退讓。他的要求並不高,隻是在有生之年裏,能夠踏足那個傳說之中的聖地。當年他那些戰友們,還不知道聖地是一個什麽地方便死去,他這一回,隻當去了卻當年兄弟們的心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