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激流湧動,好像一場怒海風波即將顛覆現有的平靜。

然而陳櫻卻還是暗搓搓地撥開了些衣服……她最最最主要的不是想看徐玉樓的身體。

她是想求證一下,顧胤賢是不是真的會讓徐玉樓脫衣服!

結果……當那縫隙裏的微光照到亮了她的眼睛,她到是恨不得自己瞎了。

隻見徐玉樓慢慢地站起來,雙手熟絡地解開了腰帶……

陳櫻沒出息地把衣服撥回去擋著,自己瞎激動把唇瓣都給咬破了。

一陣血腥味蔓延到了口腔,陳櫻在心裏嚎叫:“臥槽!真脫啊!”

於是她雙目緊閉,雙唇輕顫,整個人從僵硬到呆滯,從呆滯到渾噩,從渾噩到驚恐……

外麵的徐玉樓才剛脫了一件鶴氅,陳櫻的腦袋卻轉了百八十回了。

顧胤賢是真的穩,陳櫻從頭到尾都沒有聽見他有一絲的驚歎的聲音。他就像老僧入定一樣坐著,然後目光像看什麽玩物一樣看著徐玉樓。

如同他自己所說,徐玉樓隻是一個花瓶。

而現在的顧胤賢好像正在欣賞一件瓷器而已,從此之外,他並無其他的動作。

但這樣冷靜地看著一個天姿國色的男人在他麵前脫衣服,陳櫻才不管顧胤賢腦子裏在想什麽,她隻是覺得顧胤賢是真的強。

至少比她強太多了,就這心裏素質,一看就是見過大場麵的人。

也是,看這戲樓的班主諂媚的樣子肯定是早就認識顧胤賢的。

無錫鼎鼎有名的顧家大爺,在外從無風流的名聲,可這行事???怎麽都有點遊刃花叢,片葉不沾的狂傲呢?

“行了,也不過如此。穿起來吧!”顧胤賢淡淡道。

陳櫻聽見還有放下茶盞的聲音,好像顧胤賢無意停留了。

果不其然,顧胤賢站起來時。徐玉樓慌亂道:“還請顧爺稍等片刻。”

然後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顯然徐玉樓在穿衣服。

顧胤賢卻自顧自地打開門房,毫無半分停頓道:“後麵不是有換衣間嗎?”

於是在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徐玉樓快速地鑽入後麵的換衣間裏。

陳櫻還緊靠著衣架,主要是她身體僵硬站不起來。

門外傳來班主討好的聲音道:“顧爺,玉樓他伺候得可好?”

顧胤賢清冷道:“他若真的是無處可去,那就好好待在無錫。”

班主連忙跪謝:“多謝顧爺,多謝顧爺!”

顧胤賢走了,班主在門口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出聲喊著:“玉樓,你怎麽樣了?”

剛套上衣服的徐玉樓懶懶道:“班主先去忙吧,今夜我不見客了,勞煩班主幫我把門帶上。”

緊接著一陣關門聲響起,陳櫻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慢慢睜開眼睛。

隻見徐玉樓近在咫尺,還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直裾,連皺皺的膝褲都看得一清二楚。

陳櫻嚇得往後一縮,直接將衣架壓倒在地。

好在衣架有衣服墊著,到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音。不過陳櫻就顯得很狼狽了,雙手向後撐著,看樣子像是正被侵犯一樣。

“你還不把衣服穿好?”陳櫻低斥,自己臉頰通紅,連目光都有幾分飄忽。

徐玉樓蹲在她的麵前,伸手扶著她坐起來道:“說,剛剛你有沒有偷看?”

陳櫻使勁地拍開徐玉樓的手,無語道:“你當我是那位爺啊?看了也無動於衷的?”

“我要是真看了,早就失聲尖叫了!”

徐玉樓:“……”

“這麽好的機會,你竟然不看?你知道有多少女人夢寐以求就是能與我春風一度?”

陳櫻往左邊做了一個嘔吐姿勢,隨後推了推靠近她的徐玉樓,用無比嫌惡的口吻道:“這位大爺,雖然我不知道您的年紀,但您起碼也有二十五六了吧?”

“您是長得美,可你不能恃美行凶啊?”

“您看看我,花兒一般的年紀,長得又好看。這隨便配一個溫文爾雅的少年郎也比您好是不是?”

徐玉樓:“……”

陳櫻站起來,準備走了。

徐玉樓突然拽住陳櫻,有些生氣道:“你是因為我剛剛脫衣服了,所以嫌棄我?”

陳櫻:“昂???”

本來不嫌棄的,徐玉樓這樣一說,陳櫻立馬跟甩屍體一樣甩開了徐玉樓!

她一邊往後退,一邊對著徐玉樓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要走了,以後你多保重!”

徐玉樓往前追了兩步,認真地解釋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在無錫我如果得不到剛剛那個人的庇護,那就會有很多人來找戲班的麻煩,利用戲班向我施壓,讓我做比脫衣服更難堪百倍千百的事情!”

陳櫻連忙拱手,理解萬分地道:“我懂,我懂。剛剛那位爺不是什麽也沒有做嗎?你別激動,你自己好好休息吧,晚安!”

陳櫻說完,奪門而出,那速度就像是被鬼追一樣!

徐玉樓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迅速收斂,直到變得冷冰冰的。

待陳櫻飛奔而去不久,鄧實便從外進來。他把門關上以後,畢恭畢敬地跪在了徐玉樓的麵前!

“主子,顧胤賢是徑直離開戲樓的,看樣子並未發現陳櫻的蹤跡!”

徐玉樓輕嗤道:“他如果知道陳櫻就在這裏,怎麽可能會肆無忌憚的來試探我?”

“那我所做的這一切又還有什麽意義?”

鄧實垂首,不敢答話。

徐玉樓也沒有說話的興趣了,漠然道:“你退下吧!”

鄧實沒走,斟酌著又道:“趙世子還在,賴著不肯走。”

徐玉樓輕哼一聲,心裏那點不爽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泄點。隻聽他吩咐道:“先扔出去打一頓,等暈了再拖進來。”

“記住,拖到柴房裏去。”

鄧實得令,很快便退下了。

徐玉樓返回換衣間,嫌棄地將自己的衣服都換了。

隻是在他扔衣服的時候,無意間看到戲服中有一個灰色的帽子。

那是陳櫻摔入戲服裏時不小心蹭掉的,彎腰將帽子撿起來,徐玉樓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隻聽徐玉樓輕聲呢喃道:“陳櫻啊陳櫻,還沒有人能逃得出我徐玉樓的手掌心呢。”

待他把話說完,忽然將那帽子一捏,狠狠地握在了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