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舉頭三尺有典律

話說,在薊縣占據縣衙的侯府中,陸判下鄉核對人戶被閻都召來後,兩人就商議了些奏折之事。

在候府書房中,乾泰遞給陸判一張奏折,讓其讀閱。

陸判看過後,讚同上旨主動相示臣服新皇,必能讓皇帝龍心喜悅。奏折並沒有什麽問題,此時能看清形勢主動出擊,先掌握一些朝廷上對待幽州的局勢,對候爺十分有利。

陸判還建議乾泰隨奏折一起,還應向朝廷獻禮,以恭賀新皇登基,表露自己的順服之心。

議完奏折,陸判向乾泰稟告,說了許多薊縣的民事情況。

幽州自古是北方貧寒之地,百姓生活貧困。

先前經受了黑水宗、黑山老妖的黑山、朝廷等的各方剝削下,更是不堪重負,家家艱難度日。而且這次薊縣候接管了薊縣,南方各地許多之前屬於幽水宗的道院也快迅速沒落,少了幽水宗的鎮壓,這南方各地的鬼邪之事也開始有些肆虐起來。

也不知是亂世到來的原因,還是由於少了幽水宗的原因。各地百信不但要麵臨著生活的困苦,更麵對著猖狂的邪魔鬼怪作惡。

待得聽到了陸判的稟告後,乾泰心有所感,從冥冥中的氣運幹擾上能夠感受到這民間之事,是來自於南方和北方兩個方向。

乾泰並不知道,這些在南方各地開始肆虐的邪修,有許多是受了太一宗陰暗一麵勢力的指使。大多邪魔來自於幽州北方代郡,那裏是天下有名的完全屬於魔道的修羅苦寒之地。

這時,看屋中的兩人。

陸判,國字臉麵容寬闊,身軀也是厚背寬肩,身軀大骨骼架子。雖然剛剛二十多歲,可看著卻甚是憨實。

陸判身穿著青色的儒生服,寬大的衣袍披在壯大的身軀之上,這陸判也是一身樣貌在人群中也算是異於常人了,頗有幾分氣質。

而此時陸判恭敬的向乾泰稟告這薊縣中的民情。

而乾泰呢,白淨英俊的麵容,一身金貴的侯爺蛟龍服,頭戴花簇發髻,腰束玉帶,斜跨寶劍,在桌案一旁盤坐聽陸判俯身稟告。

此時兩人卻都沒有閑談的心情,而是在書房中沉心關注著政事。

陸判稟告了薊縣民情,乾泰並不知道其中詳情,可其再想及這幾人自己自上京一路來幽州所看到的百姓亂世生活,殺人而食、搶掠為惡、饑餓流民,心中更加立誌要做人皇,要結束這罪惡的世界,教化眾生善惡分明。

乾泰在陸判麵前感歎道:天下黎民受水火煎熬,受‘異子’之痛(指民間的‘異子而食’的痛苦,這裏閻都指的是機敏的痛苦。),朝廷無力,吾定當代為行德,霖澤這北方窮苦的千萬百姓。”

聞言那陸判麵色大驚,跪倒大聲諫言道:“候爺慎言!”

乾泰聞言仍森嚴道:“陸判,能盡力,能為民做主,方不會是稱為利欲之自私人。”乾泰是誰,本就是一方大神,怎麽會屈服這些朝堂之上的潛規則。乾泰心中有為民的心,在自己臣子麵前自然更是森嚴教訓立下自己的規矩。

古時就是這般,你作為上位,自然要有自己的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無規矩下屬自然就沒有了行事依靠。

陸判聽了無法,隻得點頭。不過陸判還是皺著眉頭,寬大的身體佝僂的快著地了,誠摯的冒死勸道:“侯爺,為民做主之事,曆來為人主之則,候爺不可沾染。”又咬牙確定的語氣告訴乾泰道:“候爺有為民之心尚好,下官也心懷報恩黎民之情,可人道之事,此為定數,難以篡改。”

那還是因為老生常談的一句話,在此方人世間,自古都沒有一姓序開兩朝的往例。到了當年大晉開朝,太祖年間,太一宗的祖師天衍祖師更是將此事實闡述為太一宗中的宗門經義之中,說是人道定數。從此世間沒有兩朝同姓的說法就成了名言,由於有曆史往例,此言也受到了各方勢力的認同。

陸判此時這般說,就是怕乾泰犯了大錯。陸判心裏不禁想,當初在上京城外是時,自己還認為這殿下沒有犯事的機會,本以為殿下也心中清晰,可此時看殿下,也是雄心不平啊。

“這人世間自古皆是‘河水西來東去,為何還是出了冥南這條南北大江?”乾泰聞聲反問,他身為神邸有前世經曆,自然有自己的理解。

乾泰肯定的闡述自己理解的人道更替,道:“人道沒有常數,沒有常形。人道更替僅萬年,汝豈能看透,都是些沒有定數的事!”

“這……。”陸判果然回答不上來。隻得無奈道:“是,殿下。”

不過陸判還是死勸乾泰道:“陸判必銘記在心,可望殿下也莫要在人前失語,此乃朝廷、天下門閥之大忌。”此時,陸判見勸說不下乾泰,也隻得暫先告吧,心中按定心思今後在尋機會再慢慢勸說。

“嗯”乾泰點了點頭,稱‘記住了他的話。’讚稱陸判是一硬骨頭,玉瑤公主倒是真給他送了一位諫言之人。

薊縣初建,顯然又許多事情要做,兩人接下來又說起了應對剛剛所說的薊縣混亂局麵的對策。

乾泰胸有成竹,問陸判道:“陸判,汝以為此時薊縣百姓生活如此混亂,改如何重振朝廷剛威?”

陸判聞聲知道侯爺在試自己的看法,靜神思考一下,穩重道:“候爺,曆來都是亂世用重典,此時當以森嚴鐵律震懾屑小之徒,方有安定治下治安。”

乾泰點了點頭,讚同道:“我也是這般認為,這幾日你盡心整理戶籍,而我要重開衙門,為百姓做主,開衙審案。”

乾泰又道:“不過許貼出告示,就說前日幽水宗混亂,破壞了縣裏的審案文書,所以舊案無法重審,隻接新案!”

“候爺英明,薊縣的陳年舊案牽連太廣,縣裏剛定,確實不是追究的時候。這般雖有些人會心生僥幸,可隻要候爺定下幾個大案後,足可使治下清明,使百姓歸心。”

隨後,乾泰又囑咐陸判仔細編錄戶丁,查看縣中的田地,並開始準備耕地工具。乾泰還有心在夏忙來臨前,讓縣中的黎民組織起來,要在這到處山丘的荒地上做些大政。

兩人就這般,在書房中商定了一件件治下的大事,這關係這往後近日治理縣中的決策。這也是縣中下屬少,眼前乾泰麾下的文官,也隻有陸判一人可以商議,要是待得乾銘等人到來後,那時再議事,就能出現言論滿堂的局麵了。要知道,在肥城來的行伍中,除了乾銘還有一些同文館書生和乾泰的門客,都是乾泰身邊智囊的基底。

幾日後,乾泰有神通能觀人善惡、明察善斷、又對待惡人鐵律森嚴。在縣中侯府開府審案,頻頻都能為民做主。在經曆了幾個民事冤案後,縣中賢名傳播,立刻就開始傳起了乾泰清廉的賢名。

人世間黎民百姓就是這般單純幼稚,生活在最底層飽受壓迫,當真的出現了一個清官後,立刻就會在百姓間的口語中被傳得賢良非常。

而要是再辦幾個得體的冤案,那為官的清正賢名就會傳的更是神乎其神。這在見識愚昧的窮苦老百姓中,能夠辦案,甚至比為官清正更能聚斂名聲,自古都是如此。

乾泰在薊縣站穩腳跟後,隨著百姓接受了自己的侯府治理,自己的氣運在薊縣也彌漫穩定起來。而隨著百姓臣服、信念朝縣中侯府匯聚,在縣城之上,已慢慢開始聚結起了一層淡淡的法度規則法網。

這‘法度法網’就是象征著一方府衙製度的實施,並開始慢慢起到約束百姓的作用。‘法度法網’代表著府衙的威信已經建起,並具備著威嚴的威力。

此類法網,對於陰魂外道神靈之類的更有天生的壓力,當年第二元神閻都還是夜遊神時,進入肥城,就是因此物需要附身方能遁入城中。

薊縣。

十多天來,乾泰除了審查案事,就是著陸判清點勘察河邊梯田,有時其也會親臨實地看上一看,特別是因幹旱而不能用的枯田。

縣中雖然物資貧乏,可乾泰在這些天辦執事物,從沒有搶奪百姓的一針一線。且衙門差人出入每天都是在做實事,候府也審冤情辦案件,也解決了許多縣裏的糾紛,使百姓慢慢接受了薊縣候府這一新的朝廷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