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月凡拳頭一緊,乾陵即明目張膽的奪了耳墜,她也不必再客氣,太子卻比她先一步動了手。
太子凝聚起內力,乾陵隻顧著耳墜,根本沒注意到太子陰狠的神情。太子冷笑一聲,一掌朝乾陵打過去。
“乾陵小心,快躲開!”寧雪飛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秋棠院上空。
感覺到太子的殺氣時根本無法躲開,乾陵才轉過頭,就被太子一掌打在心口,足足將乾陵震到三米外。
乾陵飛出三米後,摔在不遠處的茶桌上。
腹部正好撞在桌角,錐心的疼痛伴著腹部傷口裂開,粘稠的鮮血從腹部湧出,染紅淡綠色的綢緞。
寧雪飛左右看著就覺得太子有些不正常,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她離乾陵足足十米外,要救她已經來不及。
秋棠院內所有人,包括曆月凡都沒想到太子會對乾陵下此等狠手,寧傅嚴不可置信的神情比任何一個人都要誇張。
曆月凡連著後退幾步,她剛才離太子最近,他打出那一掌的時候掌風足以影響到他,他對乾陵是下了死手。
一邊的水埥和夕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回過神來就看到乾陵撞在桌角上的一幕。
乾陵捂著下鮮血噴湧的腹部,無力的從桌邊滑倒在地上。血從嘴角流出,乾陵痛苦的躺在地上抽搐。
寧雪飛含著淚跑過去,卻不敢動她。她的傷口不止在腹部,還有心口,太子那一掌下去,經脈怕是完全不了。
她怕,怕自己扶著她會扯到她得傷口。“乾陵,乾陵你怎樣,說說話,水埥,水埥,快去房中把我的醫箱拿來。”
寧雪飛幾乎帶著哭腔朝水埥大吼,水埥被嚇懵了,半天才急著回句:“小姐,什麽醫藥箱,奴婢不知道你放在哪兒啊。”
她在府中見慣了下人被欺負,最多是打耳光,從未見過這麽多血,連連抽泣,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
“夕顏,你知道我把醫箱放在哪裏,快去拿過來。”
夕顏快步跑向寢房,卻被曆月凡一把攔住。院中的人都冷漠的看著垂死掙紮的乾陵,沒一個人幫忙。
寧傅嚴固然想幫乾陵,她要是死在寧府,寧府上下都跑不了。皇帝不能處置太子,到時又是他背黑鍋。
他若是救了人,就是與太子作對,這件事她還是袖手旁觀的好。
昨天守在秋棠院的軒轅念等人回了睿王府,每到月初,就有文案要處理,他們怎麽都要兩三天才回來。
此時秋棠院沒了乾陵,還有誰能撼動太子,她們已經處於孤立無援的態度。
“你們一個個都瘋了嗎?再不給乾陵止血,她會死的啊。”寧雪飛跪在乾陵的麵前,幾近崩潰的大哭。
夕顏被曆月凡和太子攔著,這裏那麽多人,她就是想喘進去都不行。現下重要的,是先幫乾陵止血。
曆月凡與太子對寧雪飛的求救嗤之以鼻,乾陵可是他們前路最大的那顆絆腳石,他們恨不得乾陵快快死去,省的節外生枝。
冰涼的地麵支撐著乾
陵的意誌,刺骨的寒冷使她能保留最後的意誌。
乾陵費力的動了動寧雪飛的手,寧雪飛以為她是冷,連忙把她的手握在手中。
乾陵氣若遊絲,虛弱開口道:“雪飛,耳墜一事非同小可,他們是明擺著要你的命,不管你是否做過什麽,決不能招認。”
殺了她,對太子來說可謂一箭雙雕之計,她一死,就沒人擋在寧雪飛麵前。他要做什麽,有誰能攔得住他。
寧傅嚴助紂為虐,眼看自己的女兒身陷囹圄不出手相助,不指望他幫寧雪飛。事到如今,隻求睿王能夠快些過來。
抱著懷裏氣息微弱的乾陵,寧雪飛不禁紅了眼眶。
如若她當時心思縝密些,事情就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全是因為她太過粗心大意所致。
“我與你不過認識半年,你是一國公主,而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庶女,不值得你為我如此啊。”
寧雪飛握緊乾陵的手,眼淚簌簌的掉下來,一滴一滴落在乾陵的手上。換成從前,她會手忙腳亂的為她擦眼淚吧。
可惜才發現,她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就連每一下呼吸,都牽動她的心肺。
“我早知自己無法永遠陪在皇兄身邊,他最害怕自己一個人,如今能陪伴他左右的隻有你了。”
征戰沙場的人到底何時能回家,戰場上刀劍無眼,每一次出征她都有可能回不來。
一想到遠在京城的睿王還在等著她回去團聚,她便會用盡全身的力氣揮動手中的劍,她要活下來。
如今早已與過往不同,睿王身邊有了寧雪飛的陪伴,她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膽,擔心自己會什麽時候死去。
“他喜歡你,我看的出來,可那個傻皇兄從來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心意,很多時候還得你多多諒解他。”
乾陵氣息微弱的說著,她這回怕是真的不行了。白白浪費了林雨的那條命,自己還是沒能活下來。
這就是天意吧,也許是閻羅王在地府看她是將領之才,想招她去地府為他帶兵打戰呢。閻王要她三更死,誰敢留她到在五更。
她的氣數,算是走到盡了……
說到後麵乾陵已經沒了力氣,對寧雪飛展開一個吃力的微笑,可嘴角的弧度還未扯出,雙眼就已磕上。
“乾陵……乾陵你說話呀,你別嚇我。你皇兄已經沒了你母妃,不能再失去你知不知道,快醒醒!”
寧雪飛伸手想捂住乾陵腹部不斷流出來的血,卻怎麽都止不住。手上滿是血,頭發散亂她都不理會。
睿王說過,遇見她之前淑妃是他除乾陵外最重要恩人,可是淑妃死了,他不想讓乾陵離開。
他說,有一天由他來保護乾陵,她就可以不用那麽辛苦的去邊關。
可是她們都沒有等到那天,多搞笑,皇後害死淑妃,她的兒子殺死乾陵,他們要做到什麽地步才肯罷手!
寧雪飛撕心裂肺的哭聲令人聞著傷心,隻是對這裏這些冷血動物卻沒有什麽用,他們臉上幸災樂禍的神情多麽刺
眼。
撇了曆月凡一眼,夕顏果斷走向寧雪飛。“小姐,你快別哭,我們先幫公主止住傷口的血。”
再任由乾陵傷口的血這麽流下去,她真的會血盡人亡。剛才太子那一掌,傷到乾陵的筋脈,光是靠她們兩個,根本做不了什麽。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乾陵止血。
“公主受如此重傷,理應讓太醫來為她查看。你一個小小婢女懂得什麽,可不要把斷了公主的命。”
曆月凡陰險的笑容落在夕顏的眼裏,夕顏不以為意的看了她一眼。有精力在這裏說風涼話,為何不讓人去叫太醫?
快速在傷口周圍點了幾下,原本還在湧著獻血的傷口奇跡般的止住了。
“乾陵!”睿王處理好暗衛那邊的事情,立即趕來寧府。現在他是一天不見寧雪飛,就悶得慌。
誰知來到秋棠院門口,就見院子裏站著一群人。寧雪飛和夕顏正跪在地上,乾陵腹部全部是血,臉色蒼白,雙目緊閉。
聽到睿王的聲音,寧雪飛心如死灰的心終於有了些波瀾。乾陵說過,睿王處理完那邊的事情會過來。
她怎麽給忘記了,睿王如果不過來,乾陵可能真的會死。李承乾看到這場景,也是愣了半天。
睿王沒有手忙腳亂的繞著乾陵轉,也沒有抱著乾陵大哭。給夕顏使了個眼色,夕顏點點頭站起來,趕緊進屋拿醫藥箱。
這回睿王在,曆月凡哪裏還敢攔,小心落下一個謀害公主的罪名,她可但擔不起。
“是誰打傷了乾陵。”睿王的聲音很沉,沉的像是從無底深淵傳出來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栗。
乾陵的傷分明已經快好了,傷口怎麽可能會突然裂開,碰巧太子他們在這裏,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吧。
現場鴉雀無聲,眾人都下意識的看了太子一眼,卻又迅速低下頭。
乾陵可是皇帝和睿王的心頭寶,他們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傷乾陵。在場的到底誰敢動乾陵,答案不是很明顯麽。
“太子和太子妃真是同心協力,前一次刺殺不得,現在幹脆跑來這裏明目張膽的動手,膽識過人,令人欽佩。”
睿王麵帶微笑的說著,還不忘鼓掌。可說出的話,卻寒到每個人的骨子裏去。
“前一次的傷,父皇睜隻眼閉隻眼,這回哪怕是乾陵真的走了,父皇亦不會對你做什麽,可父皇不代表本王。”
上一回的事,在乾陵的勸說下他不想與太子計較,這次太子在太歲頭上動土,可就怪不得他不留情。
乾陵身上幹涸的血,是他的淚。心裏再多委屈,他都不能落淚。在太子麵前,隻能用拳頭說話,眼淚隻會讓他更加猖狂。
他忘了,太子最會得寸進尺,和皇後學的神相似,自己就不該輕饒了他,不然何來今日局麵。
皇帝的軟弱一次又一次的害了他和乾陵,這次,他不會再縱容任何人。
“本王勢必讓傷乾陵之人血債血償!如若乾陵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就沒一日好日子可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