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月凡為了那張臉也是狠的下心來,不過這倒是她的做法,如此一想,也就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假若她真的練了邪術,以曆月凡縝密的心思,怎會輕易露出馬腳,那邪術當真要以人血為引,害了人命過了這麽長時間都沒被發現,可見手段不一般。”

既然是要用心頭血,曆月凡的選擇多半是暗衛,暗衛在主人和旁人眼裏,多一個或者少一個都無關緊要,有誰會在意他們的生死。

就算寧雪飛指出這點的可疑之處,曆月凡大可說這些暗衛不過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慎喪失性命,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這件事她做了就是做了,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候,蠱蟲是需要引子來維持的,就代表著將不斷有人死在曆月凡的手中,如此一來我們就有可乘之機。”

曆月凡尚可以為了殺她與曆正文藏了十幾年,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何必急於一時,物極必反的道理可是板釘釘的。

來日方長,總有揪住曆月凡尾巴的時候,寧雪飛堅信那天不會來的太遲。“王爺,東西屬下已經完全整理出來,那邊的事情也處理完畢,就等著王爺發話。”

軒轅念把手中的信箋遞到睿王的手中,信裏不知放了什麽,塞的鼓了起來。睿王捏緊手中的信箋,似笑非笑的看向寧雪飛,嘴角肆意揚起,很是張狂。

“比起不知何時才能進行的計劃,為何我們不先解決完眼前的事情,皇後與大將軍那邊一跨,我們可就勝利在望了。”

太子自己的勢力不足為慮,當初如果隻是太子自己孤軍奮戰,睿王早就讓他一敗塗地。

太子身側的勢力對他的“千秋大業”不可缺少,失去柳家,他還有一個大將軍和曆家,皇後介於大將軍之間不可缺少的樞紐,這之間隻要哪天鏈斷了,後頭要把他們之間所有關係斬斷無非是時間問題。

“不知王爺打算怎麽做,妾身定會全力以赴幫助王爺完成計劃。”同心協力是成功的關鍵,睿王可不會自大的認為獨自一人就能夠完成所有的進程。

“大將軍能夠在朝堂上叱吒風雲,左右不過是因為他手中的兵符,除開在邊關固定的兵力,可以調動的大部分在大將軍手中。”

邊關是守護國家的臨界點,也是最為重要的防護盾,如果邊關被破,那麽一個國家的社稷將會岌岌可危。

曆來邊關的士兵不可調動,能調動的兵力主要為將軍和皇帝握在手中,有少部分在諸位王爺手中,不過不多就是。大將軍再威風,沒了兵符他就什麽都不是。

自臨安國一仗,進攻臨安國的蠻人被全數殲滅,大將軍的兵力減少一半。大將軍全部的兵力一共十萬,為了援助臨安,乾陵與大將軍全數把自己的軍隊調回。

大戰後,大將軍的軍隊以修生養息之名在皇城留了下來,就在皇城外圍安營紮寨。如今大將軍要調動他的軍隊,隻需拿起兵符

登高一呼,整個皇城就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這潛在的危險勢必要除去,留著最終是個禍患。“待會本王讓人去把琉王尋來,讓他助你一臂之力,本王無法時時刻刻保護你,但是你得把自己保護好。”

寧雪飛自尊心重,最反感的事情就是被人過度保護,睿王無法把她永遠護在身邊,而且也不能這麽做。

寧雪飛當初與他約法三章時,再三強調,她寧雪飛不需要男人的保護,將來勢必要用自己的雙手手刃仇人,不許他人插手。危險的事睿王不會讓寧雪飛沾手,卻又害怕寧雪飛會瞞著他偷偷下手,到時問題可就嚴重。

“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會見機行事,我們是要立即行動嗎?”聽睿王的意思,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他們要做的事非同小可,盡快完成對他們亦是有好處,拖的越久,事情越棘手。

“對,本王等會便會進宮,你與琉王則去將軍府負責托住大將軍,並且把這個……”向寧雪飛交代了所有的事宜,睿王就拿著手中的東西進宮去。

寧雪飛當即書信一封讓李佑如送去雲府,自己則準備好等著琉王過來,兩人一同前往大將軍府。

睿王府與琉王府的馬車一前一後從官道上緩緩行駛而過,車隊兩邊跟隨著兩排整齊的隊伍,一半是婢女,一半是侍衛。

每個婢女的手中都拿著好些東西,包裹的嚴實華麗的包裹不知裝著什麽東西,兩座王府的管家帶著侍衛在車隊前頭為馬車開道,這麽大的陣仗自然引來了街邊百姓的圍觀。

人們圍在車隊的兩邊,對馬車指指點點,寧雪飛抱著暖爐坐在馬車裏,發間的步搖垂下來,隨著馬車的左右搖晃晃動著。

“王妃,好端端的,為何我們突然要去大將軍府呀?還特地折騰的這麽轟動,王妃可是最不喜歡引人注目啊?”

杜秋不明所以的歪著腦袋盯著寧雪飛看,如果不是需要水埥照顧虞子元,寧雪飛是不太願意讓杜秋隨自己出來的。

“今天不同往日,去到大將軍府千萬要收住你的嘴巴,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絕對不要開口。有需要你的時候,我自然會給你使眼色,可不要胡鬧!”

杜秋對寧雪飛點頭如搗蒜,她是愛鬧,可腦瓜子機靈得很,寧雪飛既然特地吩咐,就說明事情很重要,她哪裏還敢再吊兒郎當的,不是給寧雪飛添麻煩嘛這是。

寧雪飛淡然的拿出胭脂在臉上塗了一層,她素來不喜歡拿這些東西往臉上抹,可塗起來,絕對不比後宮妃子差上多少,尤其是上了口紅,看著妖嬈不少。

要想托住大將軍,單純的去大將軍府怎麽行,把行頭都用上,穿上宮裝,於情於理,大將軍都得設宴招待她,琉王今日亦是換上了宮裝,金冠把頭發盡數束起,少了閑散,多了幹練。

胭脂是前年出嫁時置辦的嫁妝之一,聽說是宮廷裏頭的師傅特地打造的,眉黛,金釵步

搖都是特地打造,這麽久過去寧雪飛看都不看一眼,今天就把這些東西拿出來試了一下。

許久沒有上妝,手都有些生疏,抹了半天,臉上的胭脂就是塗不勻稱,在銅鏡裏頭看起來怪怪的。

官道上雖已清理幹淨,可是馬車還是晃的有些利害,根本無法在臉上下手,最後寧雪飛幹脆把胭脂收起來扔在一邊,胭脂水粉不折騰就不覺得怎麽,可折騰起來實在讓人討厭的不得了。

塗的那麽好是為什麽,徒增煩惱,還不如不塗了。杜秋看寧雪飛有些不耐煩,歎了一口氣,王妃總是如此,不喜歡濃妝豔抹,一要上妝脾氣就開始浮躁。

拿起一邊的胭脂,坐到寧雪飛的身邊,用指腹輕輕沾了些。“還是讓奴婢來替您上妝吧,還請王妃坐過來一些,不然奴婢無法完全看到您的臉。”

杜秋不比水埥事事做的好,可這上妝的活兒是夕顏都沒得比,不濃不淡,恰到好處,每個動作都輕柔的很,不會讓寧雪飛感覺不舒服。

寧雪飛靜下心來,任由杜秋在她的臉上搗騰。寧雪飛原本就已上好了底妝,隻是胭脂還沒塗上,隻一會就塗好了,杜秋又抹了一些胭脂在寧雪飛的眼角,整張小臉看起來非常可人,看起來有些頗像桃花妝,不過寧雪飛的妝麵有些濃就是。

寧雪飛與琉王選擇這麽大的陣仗可不是想要顯擺,不鬧的轟動一點,怎麽讓將軍府的人知道,好準備迎接他們呢。

馬車車輪咕嚕咕嚕向前滾動著,不厭其煩的發出枯燥的聲響,百姓的議論聲不絕於耳,很是噪雜。

分明是嚴寒的冬日,路邊卻聚了許多的百姓,大家都探出頭來往馬車看,企圖看到裏麵的人。

百姓的話寧雪飛向來不在意,而一句話讓寧雪飛的心總感覺堵了什麽。

“這睿王妃以前不是寧府的庶女麽,哎呀,當上王妃後居然變得這麽風光,真是飛上枝頭,搖身一變就成了鳳凰……聽說以前那庶女是個傻子……”

人們議論紛紛,馬車沒有因任何人的話語停留,後麵再說了什麽寧雪飛沒有聽清,心裏那股難受的勁卻怎麽都淡不下去。

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同情死去的寧雪飛,為什麽不願意放過一個已經死去的可憐人。

若不是紅樓助曆香寒轉世,寧雪飛被棄屍荒野,最後連墳都沒有,又有誰會關心在意她。

死的時候無人問津,生著卻要被人指指點點,試問寧雪飛何曾欠過那些人什麽,要被他們這般惡意傷害。

在眾人眼裏,寧雪飛不過是靠著睿王才有如今的風光,這是寧雪飛尤為反感的一點,隻是因為一個男人,而覺得他人做的事情都是因為有那個人才會成功,什麽三觀不正的邏輯。

寧雪飛從不覺得自己沒了睿王就會活不下去,她有自己的手段,自己的能力和睿智,盡管沒有睿王,她依舊能夠混的風生水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