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將軍,你是嫌自己死的太慢,還是嫌棄你的十房小妾,還不夠多呢?”
“你怎麽知道……”護衛脫口而出,卻是被男人厲喝一聲閉嘴,而急急的閉上了嘴巴,隻難以置信的盯著雲湘瀅看。
“田信厚田將軍,長相儒雅俊美,戰場廝殺麵頰留疤,更添幾分戰將的悍勇,也極為喜歡美色,前段時日剛剛納了第十房小妾。田將軍,不知我說的可對?”
雲湘瀅淡笑,見**躺著的田信厚,眼神狠厲的看向了錦娘子,雲湘瀅再笑道:“田將軍不必看錦娘子,錦娘子連你的名字,都未曾對我說過。隻不過,我不是瞎子,自己會看,而且田將軍的美名,陵安城中人知道的可不少。對了,你怕是還不知他納了十房小妾,通房丫鬟無數吧?”
後麵的一句話,雲湘瀅是對錦娘子說的,錦娘子的臉色,已經不隻是蒼白那麽簡單了。
或許,錦娘子從沒有想過,她心愛的男人,會說出剛剛那樣的話來,更加沒有料到,他會是一名將軍,最最沒有想到的,是他身邊的女人無數吧?
錦娘子慘白著臉色,默默的將手,從田信厚手中抽了出來,田信厚的眼中,掠過一抹陰狠。
“原來,從頭到尾,你都在騙我!”錦娘子哆嗦著嘴唇,喊出這句話來。
“錦兒,她胡說八道,你也信?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
田信厚試圖遮掩過去,卻不知錦娘子喊出一句話後,仿佛是打開了某道閘門一般,聲聲質問連綿不絕而來。
“你說你是生意人,所以長年不在陵安城;你說你家中父母勢力,看不上我,你會說服他們;你說那些女人是家中長輩所賜,不能推辭;你說你這輩子隻喜歡我一個,一定會娶我為妻;你說你是因為身患怪病,不忍連累我,才會避開我!原來都是假的!你一直一直都在欺騙我!就連……就連你的姓氏,你告訴我的都是假的!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錦娘子的聲音,一句比一句尖銳,到最後幾乎是用全身的力氣喊出來的,說完這句話,錦娘子的身子一軟,差點倒在地上,還是雲湘瀅身後的張曉桃,伸手扶住了她。
雲湘瀅卻是微微搖頭歎息,她早就說過這個男人不是良人,偏生錦娘子不肯信,此時乍然得知真相,心中的疼痛可想而知。
田信厚沉了臉色,而那個護衛瞬時間就將手,放在了腰間的佩劍上,仿佛隻要田信厚點一下頭,他就會立即抽劍而上!
誰知,田信厚卻是微微擺了擺手,看向雲湘瀅的眼神,隱藏著極深的殺意,隻是出口的話語,卻是依舊風流多情:“姑娘既知本將軍身份,當知本將軍一向憐香惜玉,先前的提議,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不如何。”雲湘瀅拿著寫好的藥方,說:“一方煎服,每隔兩個時辰一次,連服三日。另外一方泡浴。”
將方子扔向那護衛,看著那護衛手忙腳亂的,從佩劍上收回手,接住藥方,雲湘瀅這才仿似剛剛想起來什麽,說道:“噢,對了,其他人或許需要查看全身,我看病,不用。”
說完,也不去理會田信厚,那有如吃了蟲子的難看臉色,雲湘瀅轉頭說:“我們走。”
“站住!”身後傳來田信厚的聲音,“你們以為我的將軍府,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嗎?”
雲湘瀅也不回頭,隻聲音冷凝的說:“怎麽,田將軍還打算殺人滅口不成?”
田信厚笑,笑聲怪異:“殺人滅口,本將軍怎麽舍得呢?不過你們也休想輕易離開就是了。”
他一使眼色,那護衛當即一聲厲喝,門外立即傳來陣陣腳步聲,許多人影映在了門窗上,想是無數的護衛,將這間屋子給團團圍了起來!
“錦兒啊……”田信厚咳嗽了幾聲,聲音低沉了幾分,想來他病體沉重,也有些支撐不住了吧。
“若不是看你很會賺錢,你以為憑你的姿色,能在我這裏占有一席之地嗎?這麽多年,不讓你進府,是為了你好。既然你想要個名分,不如就進府做我的第十一房小妾吧。新來的小妾,可是最受寵的,你看我對你多好?”
錦娘子難以置信的回頭看著田信厚,用力的搖著頭,仿佛要將這些,令人惡心的無恥話語,全都從自己的腦海中,搖晃出去一般。
而田信厚說完後,也不去理會錦娘子的反應,隻將目光轉向了雲湘瀅,說:“至於你嘛……來人,將她的麵紗,給本將軍揭下來,本將軍倒是要看看,麵紗下究竟是什麽樣的貨……”
最後一個“色”字還沒有說出來,田信厚就覺得眼前劃過一道銀光,緊接著從眼皮上傳來陣陣寒意,逼得他不得不,將最後一個字吞了回去。
“大膽!休要傷害將軍!”那護衛厲喝一聲,就待撲上,卻在見雲湘瀅手中的銀針,一下子就往田信厚的眼皮,紮入了一分之後,他瞬間就不敢再動了。
就在此時,“嘭”的一聲,房門被撞開,湧進來十幾名,身穿盔甲的護衛!
靜彤與張曉桃立即向雲湘瀅靠近,緊緊的將雲湘瀅與錦娘子,護衛在了身後。
雲湘瀅仿佛沒有察覺一般,隻是手中的銀針,又微微動了動,之前的那個護衛,立即喊了一聲:“都不要動!”
那些盔甲護衛,這才看清眼前的形勢,全都站在了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雲湘瀅手中的銀針,就貼在田信厚的眼皮上,使得田信厚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她這一針真的紮了下去,他的眼睛就廢了。
田信厚的臉色,終究是慢慢陰沉下去,麵頰上的那道傷疤,仿佛活了一般,輕輕**了幾下。
他先是開口,將那些盔甲侍衛喝退出去,這才開口問道:“你想幹什麽?”
“不想幹什麽,隻想看看田將軍的眼皮,是否也如臉皮一般,厚實無比!”
“你以為傷了我,你還能從這裏走出去?”
雲湘瀅冷笑:“難道我不傷你,就能平安走出去嗎?”
田信厚語塞。
“田將軍,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什麽事?”田信厚問的平靜,蓋在被子下的右手,開始蠢蠢欲動。
誰知,雲湘瀅仿佛早已預料到了一般,右手的銀針不動,左手卻是出手如電,一根銀針精準的紮在了,田信厚的右手手腕上。
田信厚吃痛,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皮上立即留下了一道劃痕,血絲瞬時淌下。
“田將軍還是不要亂動的好,下一次就不一定,有這麽好的運氣,隻傷著眼皮,而不是傷著眼珠了。”
“姑娘多慮了,本將軍不過是怕姑娘累著,想請姑娘坐下罷了。”如此處境,田信厚忽然談笑自若起來。
這讓雲湘瀅心中警鈴大作,直覺的感到,仿佛有什麽極度危險的東西,正在接近她!
來不及多想,雲湘瀅立即開口說道:“田將軍,容我提醒你一句,我剛才給你開的方子,隻是三日之內的用藥,三日之後必須換方,否則田將軍可是撐不了幾日的。”
“還有,不要想著找別的大夫來看,我開的藥方,任何人都參不透,亂用藥的下場,可是會暴斃而亡的!”
伴隨著雲湘瀅的話音落下,那種危機感,也逐漸消失,這讓雲湘瀅明了,剛剛她的感覺沒有錯,這田信厚一定是有什麽陰招,而她差一點就中招了。
見田信厚不語,雲湘瀅再問:“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當然。”田信厚眼中陰霾無數,臉上卻是帶著笑,“錦兒,等我好了,就納你進門,可好?”
錦娘子臉若死灰,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一句話都不說,而雲湘瀅卻是微微蹙眉。
田信厚這句話,其實是在威脅她們!
雲湘瀅是遮雨閣之人,田信厚或許不知,也或許查不到,但是錦娘子這邊,偌大一個藍秀錦樓在那裏,卻是逃脫不得的。除非錦娘子能夠舍下,不要藍秀錦樓。
但是,如此一來,雲湘瀅大費周章,隻得了一個錦娘子,還得藏匿行跡,著實是得不償失。
“田將軍真是本色不改啊。”雲湘瀅讚了一聲,“還有一件事,忘記告知田將軍一聲了,錦娘子為求我給田將軍治病,已經將她自己賣了。所以,怕是要讓田將軍失望了,錦娘子今生今世,都不可能成為將軍府的人。”
聞言,田信厚沒有半絲感動之情,反倒是笑了起來:“多謝姑娘告知。錦兒,你就不怕失去本將軍的撐腰,藍秀錦樓開不下去?到時候,錦兒可莫要求到將軍府來啊。畢竟,看到殘花敗柳,本將軍真怕汙了自己的眼睛呢。”
錦娘子的身子,再次晃了晃,她跟著田信厚的時候,可是清清白白之身,此時卻被說成殘花敗柳,這讓她情何以堪!
而雲湘瀅卻是從田信厚的話中明白,他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過錦娘子,她必須想個辦法,徹底絕了田信厚的念頭才行。
田信厚卻是在此時,微微轉動了一下眼珠,那護衛微微點頭……
就在屋中幾人各懷心思,氣氛緊張異常之際,從門外連滾帶爬的,衝進來一管家模樣的人,看也沒看麵前的情形,隻急急的嚷道:“將、將軍,不好了,外麵……”
“他怎麽來了!”聞言,田信厚驟然變了臉色,語氣中甚至帶了一絲絲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