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奴家要是放玉香走了,奴家這地方,也就保不住了。”紅肖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雲湘瀅見狀,心思電轉,感覺自己應該改變策略,不再想著從紅肖嘴裏套出那人究竟是誰,或許應該直接以勢壓人!

於是,雲湘瀅“唰”的一下合攏折扇,傲氣而又惱怒的說道:“豈有此理,還有比本公子還要霸道的人!你說是誰,本公子倒要看看,他有幾個膽子,敢阻攔本公子的好事!”

“這……”紅肖轉動著眼珠,猶豫著不肯說。

其實,這也很正常,不可能隨隨便便什麽人來,說幾句張狂的話,就能把人唬住。

雲湘瀅轉頭看了苗魯一眼,苗魯立即拿了一樣物什,恭敬的放在了雲湘瀅的手中,雲湘瀅則是有些漫不經心的,將此物件拿到紅肖眼前晃了一圈。

當看清雲湘瀅手中的,究竟是什麽的時候,紅肖的眼神立即就變了,隻是她很快就掩飾了下去,故作不解的說:“奴家不明白小公子的意思,這是……”

雲湘瀅卻早已把她神情變化,收入了眼底,此時將那件東西收入懷裏,慢慢的說道:“紅媽媽不明白嗎?需要本公子親自把人請來嗎?本公子是無所謂的,隻是……”

說到這裏,雲湘瀅的語氣越發散漫:“到時候,紅媽媽漫說保不住這裏,你的性命能不能保得住,本公子可是一概不管的。”

“小公子真是說笑了,奴家又沒做什麽,怎麽會保不住自己的性命呢。”紅肖強笑,看的出來,她已經開始動搖了,看著雲湘瀅的眼神更是變幻莫測。

“是嗎?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你……”雲湘瀅點了點苗魯,“去把興王哥哥請到這裏來,就說本公子在這裏遇到了一些麻煩,興王哥哥快來救本公子。”

苗魯立即應聲道:“是,公子,小人這就去興王府。”

說完,苗魯轉身欲走。

紅肖卻是急了,伸手去拉苗魯的手,與此同時,口中也是說道:“哎呦,怎能驚動興王殿下,來奴家這等地方呢,萬萬使不得啊。”

開玩笑!

這世上能有幾個人,敢管興王殿下叫興王哥哥的!

在看到獨屬於興王府的信物之時,紅肖心中就已然有了猜測,此時一聽,更是萬分篤定,麵前的小公子,定然是如她心中所想一般的身份。

留下話的那人,雖是身份貴重,可也沒有貴重過麵前這位啊!

所以,紅肖不顧自己的手,一下子就被苗魯躲避了開來,努力的撲到苗魯身前,阻攔住苗魯的去路。

而苗魯躲避的幹脆,反倒讓紅肖更加確信,她的猜測絕對沒有錯,否則怎麽會有這般武功高強的護衛在身旁?

苗魯故作一副不耐的樣子,要將紅肖推開:“你快快閃開,莫要誤了我家公子的事情。我家公子可是難得出來一趟。”

“咳!”雲湘瀅裝作不悅的輕咳了一聲。

苗魯立即回身請罪道:“公子,小人失言了,請公子責罰。”

“嗯,回去自己領罰。現在還不快去給本公子請興王哥哥來!”雲湘瀅故作發怒狀。

紅肖連忙想要撲到雲湘瀅跟前,隻是還沒等她接近,就被那個滿臉絡腮胡子的惡漢給阻住,她幹笑著賠不是:“是奴家有眼無珠,攪擾了公子的雅興,奴家給公子賠罪。公子不是想要玉香母子嗎?盡管帶走就是。”

“剛剛紅媽媽可不是這麽說的。”雲湘瀅不依不饒道。

紅肖陪著笑:“是奴家有眼無珠,公子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奴家這一回吧。”

這時,苗魯靠近雲湘瀅,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話,紅肖隻隱約聽到“讓您快回……禮佛……”,緊接著雲湘瀅就一臉不耐的,揮手說著“知道了,真煩”之類的話,起身往門外就走。

“公子,那這孩子……”苗魯出聲問道。

雲湘瀅轉頭對江守望說道:“你先帶回去安置好,下次我出來,就到你那裏服用。你可養好了,別讓他死了。”

江守望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應著:“是,那是自然。”

雲湘瀅這才心滿意足的走出去,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銀票,居然是連看都沒看一眼。

紅肖哪裏敢收這些銀票啊,連忙拿起來,追上去要送回給雲湘瀅,隻是被苗魯給攔住,紅肖隻得賠笑,將銀票送到苗魯跟前,道:“公子能來奴家這裏,已經是奴家的榮幸,哪裏敢收公子的錢,還請這位大哥把這些銀票,還給公子吧。”

苗魯的腳步,倒是當真停了下來,手一伸:“拿來。”

紅肖立即把銀票送過去,誰知對方一晃手:“誰要這些,我說的是玉香的身契。”

紅肖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吩咐人去拿玉香當初簽的身契。

之前曾經被紅肖招呼過來的春紅,聽到了紅肖的吩咐,不忿的說道:“紅媽媽,那個玉香當初簽的可是死契!我可沒有聽說過,死契還能贖身的!”

“春紅,閉嘴!”紅媽媽連忙嗬斥,恨不能直接把這個春環扔出門去。這個時候了,就別再來亂攪和了,萬一惹惱了麵前這位,那可不是好玩的事。

春環遭了嗬斥,更是不忿起來,隻是紅肖往日積威深重,她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隻氣鼓鼓的瞪著這邊。

這時,之前曾經提醒過紅肖,玉香已經被人包了養病之事的綠衣女,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著玉香母子被人押著往外走,臉色立即變了變,上前幾步,似乎想要問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隻是,綠衣女被春紅一把拉住,春紅說道:“綠柳,人家玉香可是有貴人看上,要給她贖身了呢。死契都能贖身,玉香的本事,可真是大著呢。這個時候,你就別往上湊了,這萬一惹惱了玉香,咱們豈不是要倒黴了!”

春紅語氣中的不甘不忿、不屑與怨氣,甚至掩藏在這些下麵的羨慕與嫉恨,人人都聽的出來。

綠柳聽了卻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隻是往玉香臉上看了看,見她雖然不說話,神情中卻並沒有太多的痛苦和不堪,也就微微放下心來,轉身回了屋子。

不多時,綠柳拿了一個小荷包出來,走到玉香跟前,將荷包遞給方玉香,說:“恭喜姐姐從此脫離苦海。外麵的日子,不比咱們這裏,這點銀錢姐姐拿著,權做是給文兒買零嘴兒的吧。”

“綠柳你瘋了!”春紅上前,一把將荷包搶了過去,“人家玉香可是跟著貴人,出去過好日子的呢,你還給她銀錢!”

“春紅,你……”綠柳怒瞪春紅,隻因春紅已經把荷包,給收到了自己的懷裏。

“好了,都給我回房間裏去!誰再在這裏胡鬧,看我怎麽收拾你們!”紅肖上前厲喝一聲。

春紅恨恨的瞪了一眼玉香,扭著腰肢就回去了,綠柳有些不舍的看了看玉香,說了一句“保重”,也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玉香說不了話,眼神中帶著感激的,衝著綠柳點了點頭。

“慢著。”有人出聲喝道。

綠柳不得不停下了腳步,而紅肖心中已經開始在罵人了,麵上卻不得不陪著笑,到了回頭喊慢著的雲湘瀅跟前,說道:“公子萬勿與她們計較,這些個女人不懂禮數,回頭奴家就狠狠責罰她們。這是玉香的身契,公子您看……”

雲湘瀅瞥了一眼那身契,示意苗魯接過去,目光卻是落在蒼白了臉色的綠柳身上,語氣傲然的說:“她的說話聲太難聽了,長相也如此難看,不配待在紅媽媽這裏。來人呐,把她的那張臉和嗓子,給本公子毀了,然後再丟出去!”

紅肖的臉色,一下子就漲紅了起來。

這綠柳雖不是她們這裏最漂亮的女人,卻也是為她掙了不少錢的,如今這小公子一句話,就給毀掉了,她能不心疼嗎?那都是錢啊!

“公子,還請公子……”紅肖試圖求情,卻被雲湘瀅一個冷嗖嗖的眼神給嚇住了。

但見雲湘瀅伸手捏起,紅肖手中的銀票,輕輕的晃了晃,說:“紅媽媽,你可想好了,這麽多銀子,足夠你買上好幾個綠柳了。你說是不是?”

雲湘瀅眼神中充滿了威脅,紅肖的後背,一下子就被冷汗給浸濕了,她連連應聲道:“是,是,公子說得對。”

然後,紅肖眼睜睜的看著方玉香母子,加上一個嚇得一塌糊塗的綠柳,全都被帶走了。

直到這些人的身影都看不到了,紅肖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去,看著手中的銀票,剛要揚聲吩咐人,就見苗魯又陰沉著臉,快步走了回來,紅肖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可是公子還有什麽吩咐?”紅肖問的小心翼翼,生怕對方又弄出什麽麻煩事。

“我家公子吩咐了,她不想讓人知道,她曾經來過此處。你最好把嘴閉嚴實了,否則……”苗魯一邊說著話,那眼神一邊往紅肖的脖子上瞄。

紅肖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連忙保證道:“奴家明白,奴家明白。玉香母子病死了,還過了病氣給綠柳,綠柳就也死了。就是這麽回事。那個春紅,奴家也會讓她閉嘴的。”

“算你聰明!”苗魯冷笑一下,拿了一個小金元寶在手中,又道:“如果,讓我在外麵聽到半點風聲,你就小心你的腦袋!”

話落,小金元寶也落入了紅肖的懷裏,隻是那小金元寶上麵,赫然帶著幾個深深的手指印!紅肖的臉色,也徹底蒼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