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恒卓淵的話,清盛連心都跟著顫抖起來!
是不知所措,也是些微的恐慌,更多的則是興奮,極度的興奮!
殿下的計劃,不僅僅關乎著,殿下一身的榮辱,還關乎著殿下的性命,還關乎著無數人的性命。可是,殿下卻能這般信任他,將所有的一切,都交由他來掌控!
清盛捧著令牌,當即單膝跪地,鄭重的如同立誓一般,說道:“請殿下放心,屬下絕對不辜負殿下的托付!”
恒卓淵淡應一聲,邁步往前走去。
清盛在他身後,略微有些遲疑的問:“殿下,您這是要……”
恒卓淵不回頭,腳步也不停,隻口中扔出了一句話:“本王要去找回,本王的王妃!”
不過,恒卓淵並沒能立即啟程。
因為即便要去找,也得有一個方向才行。而散出去的人手那邊,卻根本沒有任何收獲。
而念柳冷靜下來之後,與冷玉很快就回到了璟王府。
未免外人得知,璟王妃下落不明一事,墨衣讓清寒再次找了清宏來,假扮成了雲湘瀅的模樣。
雖然清宏有過假扮璟王妃的經曆,而此時借口要照顧昏睡的璟王,璟王妃無需過多露麵,卻也難保不會,有什麽突發狀況,清宏難以應對。
這就需要念柳和冷玉兩人,留在清宏身邊查缺補漏。
當她們得知,殿下已經派出了人手,四下尋找雲湘瀅的下落之後,念柳差點喜極而泣。
至於墨衣,他做為除卻恒卓淵之外,唯一一個知道,如何去暗香穀的人,已經被恒卓淵派了出去,正在前往暗香穀的路上,追尋是否有雲湘瀅的蹤跡。
一旦有了蛛絲馬跡,恒卓淵便會立即出發。
與此同時,他也是在等散落各處的墨衛集結。
清寒看著恒卓淵,這些時日以來,終於肯好好用膳了,一臉的喜悅。
不過,還是在恒卓淵用完膳之後,開口說道:“殿下,早朝的時候,時鴻朗再次提出,要迎娶恒朝一位貴女為八皇子妃,皇上已經答應,眾位大臣家中,尚且待字閨中的女子,任由他挑選。”
恒卓淵撫摸了一下,手中的兔子形玉佩,說:“時鴻朗還在陵安城?本王以為他早就回漠國了。他倒是夠能忍的啊。”
“是。殿下命人封鎖了,時鴻朗在陵安城所有的店鋪,他便從周邊各個城市,調集銀錢來供他花銷。”
“嗬……”恒卓淵低笑一聲。
清寒自是知道他這一笑的緣由,當即說道:“也是因此,時鴻朗更多的店鋪和暗勢力,全都暴露在了我們眼前。”
說到這裏,清寒稍稍停頓了一下,才說:“殿下,還有一件事。清盛手底下的人,查到了一件事,是關於儷妃娘娘的。”
“說。”
清寒遲疑道:“儷妃娘娘當初之所以會進宮,是因為成王殿下。”
“嚴楓?”恒卓淵皺眉。嚴楓怎麽會和儷妃扯上關係?
清寒神情凝重的稟道:“三年前,儷妃娘娘路過街市的時候,有惡霸要欺辱她,恰好被成王殿下看到,便救了她。當時正逢皇上選秀女之際,成王殿下便讓人舉薦了,有些走投無路的儷妃娘娘入宮。”
聞言,恒卓淵的眸光微微閃動。
舉薦之人,必然身份不一般。否則,以儷妃的身世背景,連參加選秀的資格都沒有,更不要說最終成為皇上的妃嬪了。
想到此處,恒卓淵便問道:“是何人舉薦的?”
“是承恩侯夫人。”
“這件事……”
“這件事被皇後刻意壓了下來,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儷妃娘娘與成王殿下相識,也沒有人提起,是承恩侯夫人舉薦她入宮的。”
自然,他們能查到這件事,也是頗為費了一番功夫的。
恒卓淵卻是深深的蹙了一下眉,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繼而,他吩咐道:“清寒,你馬上派人去成王那邊……”
隻是,恒卓淵的話尚未說完,窗外就撲棱棱的飛進來一隻信鴿。
那隻信鴿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徑直落在了清寒的肩膀上。
恒卓淵便停住了話音,衝著清寒微微點了點頭。
清寒伸手從信鴿腳上,拿下了它送來的消息。展開一看,清寒當即變了臉色。
“殿下,成王殿下出事了!”
恒卓淵眼神微動,
從小到大,恒嚴楓這個皇侄兒,就沒讓他放心過。總是會做一些,在他看來是極為愚蠢,在恒嚴楓看來,就該如此的事情。
每一次,沒有他在背後給收拾殘局,恒嚴楓都會被沈貴妃,或者其他什麽人給抓住把柄。
恒嚴楓也因此,沒少被蒼正帝教訓,更沒少被皇後責罵,可他就是屢教不改!
“說吧,成王又做了什麽愚蠢的事情。”恒卓淵半是無奈,半是惱怒的道。
“成王殿下擅闖儷妃娘娘的宮殿,皇上大發雷霆,聲稱要打死成王殿下。”清寒連忙回答。
旁人不知,清寒又怎會不知。
殿下雖然口中說著成王愚蠢,其實殿下是很欣賞,成王殿下出身於皇室,見識過了無數的勾心鬥角,也被陷害了無數次,卻依然能保持他自己的善良本心。
殿下曾經感歎過,在皇室當中,乃至勳貴當中,能如成王這般良善,始終不改初心的人,簡直是鳳毛麟角。
殿下也曾說過,他不希望這寥若晨星的人消失。
所以,殿下必然會想辦法,救出成王殿下的。
這一點,清寒極為篤定。
而恒卓淵沉吟了一下,問:“皇後做什麽去了?”
清寒微微垂了眼眸,回道:“送來的消息上顯示,皇後娘娘在佛堂中,給太後娘娘祈福。皇後娘娘也得到了消息,但是……皇後娘娘依舊留在了佛堂之中,隻派了身邊的汪嬤嬤,去給成王殿下求情。”
聞言,恒卓淵不禁冷笑出聲。
祈福?
自己兒子的命,都要沒有了,皇後還有這個閑情,給太後祈福!
“殿下,現在該怎麽辦?您在皇上看來,應該是一直在昏睡不醒當中,您現在不能露麵。可是您不出麵,又有誰能救得了成王殿下?”清寒實在想不出辦法來,不禁有些著急。
恒卓淵忽然問道:“成王為何要闖儷妃的宮殿?”
清寒微微怔了一下,才回答:“時間太倉促了,沒有來得及打探。”
“去打探清楚。”恒卓淵吩咐道,然後轉身從身後的櫃子上,拿了一個錦盒,“另外,派人把這個錦盒,以成王妃的名義,送到皇上的麵前去。”
清寒雖是不解,卻還是立即接過錦盒,應道:“是,殿下,屬下這就去辦。”
一個時辰之後,書房中的恒卓淵,好似連姿勢都不曾變換過,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兔子玉佩上。
清寒急匆匆而回。
清寒並不知道,恒卓淵讓人送去給成王妃,又讓成王妃送進宮裏的錦盒當中,究竟裝了什麽東西。他隻知道,皇上看到錦盒中的物什之後,竟然沒有再繼續發作成王,隻是讓人將他,關在了一座偏殿當中。
成王的性命,暫時是保住了。
“殿下。”清寒稟道:“屬下無能,查不出成王殿下,究竟為何會強闖儷妃娘娘的宮殿。成王殿下身邊伺候的小廝以及侍衛,都已經被皇上命人打死了,其他人那裏問不出什麽有用的。”
稍稍停頓了一下,清寒又道:“清盛那邊讓人傳回來一條消息,屬下不知是否,與成王殿下有所關聯,是跟儷妃娘娘有關的。”
“儷妃?何事?”恒卓淵沒有抬眸,依舊盯著手中的玉佩。
“清盛查到,那些失蹤的孩子,曾經在一座宅院中出現過。而那座宅院是儷妃娘娘,暗中買下來,送給她娘家表哥的。”
恒卓淵緩緩抬眸:“成王去過那裏?”
“屬下沒有查到。不過,那座宅邸,就在成王殿下別院的隔壁。”
恒卓淵的眼眸中,迸射出了一道光芒,他緩緩起身來,問道:“清寒,皇上現在身在何處?”
清寒沒有想到,他會忽然問皇上,愣了愣才回答道:“在儷妃娘娘那裏,應該是在安撫儷妃娘娘。”
恒卓淵微微勾唇冷笑,然後對清寒說了一連串的吩咐,清寒有些驚詫的應是,轉身離開了書房。
隻是,很快就從門外,傳來了清寒的聲音:“萱草?你躲在那裏做什麽?”
繼而是萱草略帶瑟縮的哭腔:“清、清寒大哥,奴婢……”
“我隻是問你,你為什麽要躲在那裏,並非審問你,你哭什麽啊?”清寒的聲音,略微有些無奈,更多的則是狼狽,他可沒想弄哭萱草。
萱草抽抽噎噎的說:“奴婢、奴婢隻是想王妃了。王妃、王妃平日裏,最喜歡和殿下待在書房……”
“萱草,你別哭了。王妃離開璟王府的事,外人可是不知道的,你這麽一哭,豈不是全都宣揚出去了?王妃的名聲,可是要毀在你手裏了!”清寒連哄帶威脅的勸著。
“奴婢不哭就是。清寒大哥,那殿下會不會,去找王妃回來啊?”
“殿下自然會……”清寒的話,說了一半又頓住,之後改口說道:“殿下自然是想去的,隻是殿下現在身中奇毒,一直昏睡不醒,想找也找不了不是?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記住,王妃好好的在王府裏呢。”
“是,奴婢記住了。”
須臾,兩個人的聲音,都消失了。
恒卓淵的眸光,落在房門上,似乎要透過房門,看清萱草離開的背影。
“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