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站在那裏,好似一無所覺,一動不動的恒卓淵,忽然之間就轉過了身,盯著清寒說道:“把你剛才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清寒微怔,說:“屬下剛剛說,請墨衣大哥,守好……”
話未說完,就被恒卓淵打斷了:“不是這一句!”
清寒恍然明白過來,急忙回答道:“剛才有侍衛來稟報,有一群身份不明的人,試圖闖進王府來。目標似乎正是王妃這裏!”
清寒話音剛落,隻見恒卓淵唇邊,扯出一抹冰冷,似乎帶著無比煞氣的笑容來。
“看來本王先前的警告,還不夠多啊!”恒卓淵冷笑著,“清寒,告訴他們,殺無赦!”
“是,殿下!”清寒立即應聲而去。
剛剛有那麽一瞬間,清寒特別害怕聽到,殿下說出他要親自去的話來。
萬一那樣的話,他還真不知,該怎麽勸阻。
好在,殿下雖然心係王妃,又震怒於此時有人試圖闖府之事,理智卻還在,知道王妃這裏,才是重中之重。
廝殺聲越發的近了,漸漸的傳到了產房附近。
恒卓淵的手指,也攥的越來越緊。
這時,一道身影,踉踉蹌蹌的奔了過來,到了恒卓淵跟前後,立即不支倒地。
“殿、殿下,”那侍衛氣息微弱的說道:“敵人、敵人勢猛,清、清寒支撐不住了,命屬下向殿下……求助……”
說到這裏,那個侍衛似乎再也支撐不住了,眼睛一閉就沒了聲息!
“殿下?”墨衣出聲詢問。
而恒卓淵微微俯身,看向那個死去的侍衛。
卻就在此時,驚變突生!
那個原本應該是已經死去的侍衛,猛然身形暴起,如同一支離弦之箭一般,電射向了近在咫尺的恒卓淵!
他的手中,也突然多了一柄匕首。
“殿下小心!”墨衣驚喊。
而恒卓淵卻似乎早有預料,在那侍衛暴起之時,非但沒有半分吃驚,更沒有後推,而是直接一拳,直直的擊了出去。
隻聽“噗”的一聲,似是拳頭擊在身體上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那個暴起的侍衛,難以置信的瞪著,那隻將他的胸膛,都擊出了一個凹洞的拳頭。
確切的說,他看的是手臂,因為那隻拳頭,此時正深陷在他的身體裏!
感覺到生命力,正在抽離他的身體,他極為不甘心的奮起餘勇,揮動手中的匕首,劃向了恒卓淵。
恒卓淵眼眸未抬,隻輕輕收回自己的拳頭。
“叮”的一聲,有一柄兵刃,在匕首劃在恒卓淵身上之前,將它攔截住了。
與此同時,墨衣也趕了過來,將那個假扮成侍衛的刺客,踹飛了出去。
屍體“噗通”一聲,落在了地上,卻沒有一人看過去。
墨衣看了一眼剛剛出現,及時攔截下了刺客那一匕首後,又迅速隱藏了身形的灰林灰林,默默的拿了一條手帕,遞給了恒卓淵。
恒卓淵接過,漫不經心的擦拭著手上的血跡。
“墨衣,你不覺得奇怪嗎?本王如何會早就知道,那個侍衛是刺客假扮的?”恒卓淵的聲音,如同摻雜了冰霜。
墨衣說道:“屬下愚鈍,剛剛才反應過來。殿下的屬下,並不隻清寒一部。而清寒即便不敵,也不會將危險,引到王妃這裏。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在此時,向殿下求助。”
恒卓淵點了點頭,默認了墨衣的說法。
忽然,恒卓淵猛地飛身而起,一腳踹到了一個,正端著一盆熱水,要往裏送的婆子身上!
“當啷”一聲,水盆落地,水撒了一地。
有了前車之鑒,墨衣根本來不及去想,恒卓淵此舉究竟意在何為,就立即一個箭步躥了過去,一把扯住那個婆子,令她逃脫不得!
“殿下、殿下饒命啊!奴婢……奴婢就是往裏送水,真的什麽也沒做啊!”那婆子立即哭喊著求饒。
“住嘴!再膽敢出一聲,本王就割了你的舌頭!”恒卓淵周身,都是壓抑不住的煞氣。
蒼正帝,你當真是欺人太甚!
而此時,墨衣也反應了過來,將那婆子一抖,壓低聲音厲喝一聲:“什麽也沒做?那這是什麽?”
隻見,伴隨著墨衣那一抖,從那婆子的袖子裏,掉落出來一包粉末。
稍懂醫藥的張曉桃,立即上前查看,隨後稟道:“殿下,是迷藥。”
“不是奴婢……”
那婆子還待狡辯,卻被墨衣一個手刀,直接給劈暈了過去。
其實,早在這婆子,被恒卓淵踹了一腳,還有餘力想要逃跑的時候,墨衣就該有所察覺了。
試問,一個全然不會武功的婆子,怎麽可能承受得住,恒卓淵的一腳?
雖然想不通,恒卓淵是如何察覺,此人身上藏有迷藥的,但是墨衣立即警覺起來。
伺候王妃生產的丫鬟婆子,並不是完全忠心的!
王妃或許會有危險!
就在墨衣想通的一刹那,產房中忽然傳來一聲,似乎哭聲的聲音,卻又在極短時間內,驟然消失無聲。
繼而,就是一聲輕叱!
恒卓淵麵色驟變,如疾風一般,衝進了產房之中。
念柳等女侍衛緊隨其後。
墨衣往裏衝了幾步,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他終究是不方便進去。
想了一下,墨衣將房門關閉,然後牢牢的守在了門口處。
且說恒卓淵衝了進去,當他看清房間裏的情形之時,瞬間暴怒!
隻見雲湘瀅躺在**雙眸緊閉,生死不知,而為她接生的穩婆等人,竟是全都倒在了地上。
而之前不見了蹤影的冷玉,手臂上沾染斑斑血跡,正努力的想要突破,她麵前一人的攔截,追向前麵似乎抱著什麽,想要逃跑的女大夫!
“殿下,快救小公子!”冷玉急道,卻是挨了一刀,身形踉蹌著倒向了一旁。
“什麽,小公子?王妃已經生了嗎?”
念柳聞言驚呼一聲,伸手去扶冷玉,卻被冷玉一把拂開。
“不用管我!救小公子回來,不要讓小公子,落入……落入……”
說著,冷玉眼睛一翻,暈倒在地上,但見其麵色發黑,唇色青紫,卻原來是中了毒!
念柳看了看,似乎下一瞬就會被毒死的冷玉,狠狠地一跺腳,也追了過去。
當念柳追上去的時候,隻見那女大夫,抱著一個繈褓。
念柳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她們為王妃肚子裏的孩子,特意準備的!
那麽,毫無爭議的,繈褓中應該就是,剛剛出生的小公子!
女大夫神情緊張的,將一把匕首,架在那小小嬰兒的脖子上。
嬰兒禁閉著眼睛,不哭不鬧、也不動,難道……
念柳心中大驚,就要竄過去。
那女大夫似有所覺,厲喝一聲:“別過來!否則,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張曉桃等人,也衝著念柳連連搖頭,嚇得她連忙停住了腳步。
“好、好,我們都不過去,你……你千萬別傷害小公子!”
隻是,念柳的退讓,卻沒有讓女大夫放鬆半點,她甚至將手中的匕首,又往小嬰兒頸部送了送,直嚇得念柳等人臉色狂變。
直到這時,念柳才發現,那女大夫的對麵,還站著一人,正正好好的租住了女大夫的去路!
再一細看,原來是恒卓淵。
此時的恒卓淵,周身的氣勢狂暴,冰寒若千年寒冰!其雙眸中,隱約可見詭異的赤紅色!
那是壓抑不住的怒焰!
“本王再說一遍,放開本王的孩子!”恒卓淵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喝道。
伴隨著他的話語,那女大夫的身子,都不住的在顫抖著。
恒卓淵的氣勢,實在是驚人之極,隱含著無盡的,毀天滅地般的暴虐氣息!
別說那女大夫了,就連念柳等人,都幾乎被壓的抬不起頭來。
“放開他!你……還有一條活路!”恒卓淵一步、一步的向前,接近著那個女大夫。
那女大夫立即緊張的,比劃著手中的匕首,顫抖著聲音,威脅道:“你別過來、別過來!”
恒卓淵腳步未停,就似乎看不到,女大夫那把,越來越接近嬰兒咽喉的匕首。
“殿下!”念柳都忍不住,出聲喚了一聲。
就在此時,恒卓淵的身形,如同閃電一般,一下子就到了那女大夫的跟前,速度快的帶起了一片殘影!
恒卓淵距離那女大夫極近,近的似乎要麵貼著麵!
不見恒卓淵如何動作,隻聽“當啷”一聲,匕首落地的聲音傳來。繼而,是已經成為一具屍體的女大夫,緩緩倒在了地上!
“小公子!”念柳驚呼一聲,撲了過去,卻見倒在地上的女大夫,已然兩手空空。
念柳錯愕中,又夾雜著狂喜,抬頭看去。
隻見那小繈褓,不知在何時,已然到了恒卓淵的手上。
恒卓淵抱著那小嬰兒,身上早已沒了,剛剛那股暴虐的氣息。
他垂眸看著,那個忽然張開嘴,“哇哇”啼哭著的,滿麵通紅、皺皺巴巴,甚至可以說有些醜陋的嬰兒,神情中帶著一絲茫然無措。
“殿下……太好了,小公子沒事!”念柳幾乎喜極而泣。
恒卓淵冷著臉,點了點頭,抱著小繈褓,徑直越過念柳等人,往回走去。
待他走回床邊之時,恰好見雲湘瀅,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剛剛隻是脫力,暈了過去而已。
“孩子,我的孩子呢?”雲湘瀅的聲音,低弱而急切的喊道。
“香湘,我們的孩子在這,我也在這。”恒卓淵輕聲說著,將繈褓送到了雲湘瀅眼前。
雲湘瀅這才注意到,恒卓淵也在這裏,心下不禁有些疑惑。
隻是她的心神,很快就被啼哭著的嬰兒吸引了。
在恒卓淵的幫助下,雲湘瀅微微抬起身子,看向了繈褓。
然後,雲湘瀅說了一句,令恒卓淵啼笑皆非的話出來。
而這一天,注定了不會是平淡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