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富商掐著平娘的下巴,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前,眼神陰沉的說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平日裏耍弄的那些小心思,我隻是覺得無關痛癢,不屑與你計較!你若當真敢為了你兒子,而起了什麽,不該有的心思,本尊捏死你,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你明白了嗎?”
伴隨著老富商,說出的最後幾個字,平娘臉色蒼白如紙。
平娘說不出話來,而老富商說完之後,一下子將她,甩倒在**,繼而吩咐道:“無需去管吉信,隻要他不將人族,引到我族人藏身的地方,就不必理會於他!一切按照原先的計劃進行。還有,吩咐下去,在近些日子裏,任何人都不準,再踏進這座宅院半步!聽明白了嗎?”
“是,尊者!”眾人紛紛應聲,繼而悄悄的離開了房間。
隻餘那老富商,與倒在**,一直沒有起身的平娘。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老富商才走到床邊,垂頭看著平娘,說:“捏疼你了?”
平娘先是點點頭,繼而又搖搖頭,語氣可憐的回答:“奴家不疼。奴家是害怕……”
“害怕什麽?”
“害怕尊者再也不要奴家了,就像之前似的,奴家隻是一個,隻能任人欺淩的奴婢。”
說著,平娘忍不住抽泣起來。
老富商垂頭看著她半晌,然後微歎了一口氣,說:“怎麽會呢?你已經是我的女人,還有誰人敢欺淩你?”
“尊者……”平娘順勢倒入,老富商的懷裏。
不多時,低泣聲就變了音。
平娘已經為痕天一族,生下了三個孩子,每一個孩子,都更像是人族,而非痕天一族。
非但沒有痕天一族的紅棕色眼睛,也沒有像族人一般身形高大。但是,其力量卻並不屬於族人,比其他族人也更加聰慧一些。
不過,這些並不能成為,吸引老富商的注意力的原因。更加不是讓他將平娘,從其他族人那裏搶來,一直留在身邊,帶入京城的緣由。
真正讓他對平娘上心,是他發覺與此女相互交融,再配以特殊辦法,就能將眼睛的紅棕色,給隱藏起來!
這才是他將平娘帶在身邊,且一直寵愛不斷的原因所在。
就連痕天一族的族人,都很少有人知道,這個被族人隨意的,虜獲而來的人族女子,具有這般的特殊性,更遑論其他人?
周圍的人,都隻以為是老富商,當真還想老樹發芽,再生幾個兒子,哪裏會想的到,他們如同夫妻般恩愛的背後,竟是藏著這樣的秘密!
這也就是,當碧沉尋上門來,特意給他送藥,他心中不信,卻不得不留下碧沉的原因。
他不能將他苦心經營,好幾年的形象,毀之於一旦。
至於左邊的張家,為何不能讓碧沉去,那就是另外一個,不能說的秘密了。
而此時此刻,本該是已經被“放倒”,什麽事都不知道的碧沉,卻正對著那老富商的房間,眼神幽幽的站在屋頂上。
碧沉不敢離得太近,所以房間裏的對話,他並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依舊看的很清楚,痕天一族的人,曾經出現過在房間裏。
雖然,對方後來又衝了出去,但是其在房間裏,待的時間可也不算短。
若說這當中,那老富商與那個痕天一族的人,沒有任何牽扯,恐怕這話連鬼都不信!
還有那些曾經衝進去,此時也依舊分散在各處,不知凡幾的人影,同樣極為可疑。
一個老富商,即便金銀堆積如山,怕是也難以收買,如此多的武功高手!
又看了一眼那處房間,碧沉幽幽的打了個嗬欠,心道:王妃,據聞您的藥,可都不是一般的藥。可別讓這老富商,死在了**……
“啊秋、啊秋……”
與此同時,璟王府內的雲湘瀅,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恒卓淵眼睛都尚未睜開,就伸手去給雲湘瀅蓋被子,繼而翻身坐了起來,揚聲欲分吩咐人,去請太醫來。
“歡歡,我沒事!”雲湘瀅及時出聲阻止道。
“怎麽會沒事?你定然是受了風寒,得請王老太醫來看看才是。”
“我自己就是大夫。”雲湘瀅又道。
可恒卓淵哪裏肯依,一邊說著話,一邊堅持讓人,去請了王老太醫。
可憐的王老太醫,因為舉薦的女大夫,差一點把安哥兒搶走一事,心中一直愧疚不已,在給雲湘瀅調養身體上,是無比的盡心盡力。
王老太醫那叫一個任勞任怨,如同奴仆一般,隨傳隨到。
此時,他就頂著濃重的黑眼圈,跟在冷玉身後而來。
不過,當王老太醫給雲湘瀅,診了半晌的脈象,除卻先前的虛弱,不可能在短短時日裏補回來之外,他是一丁點不妥之處,都未曾診出來。
王老太醫困惑的,抬頭看看床幔阻隔後的雲湘瀅,又看了看恒卓淵,欲言又止。
“王妃可是有何不妥之處?”恒卓淵問道。
見恒卓淵問的凝重,王老太醫便沒有立即回答,再次垂眸診脈。
許久之後,王老太醫才搖了搖頭。
恒卓淵的眼神,當即就幽冷下來。
王老太醫禁不住打了個寒噤,連忙解釋道:“殿下,請恕老臣無能,實在沒能診出,王妃究竟有何不妥之處。至於王妃的體虛之症,當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還請殿下萬勿著急才是。”
雲湘瀅輕咳了一聲,說:“勞煩王老太醫了,殿下這是信不過我的醫術,非要老太醫你診過,才肯放心呢!”
聞言,王老太醫搖頭道:“王妃實在過謙了。若是王妃的醫術,還不能讓人放心的話,老臣都不知道,還能信得過誰的醫術了。”
提起藥箱來,王老太醫一邊告退離開,一邊叮囑道:“請殿下寬寬心,補虛這件事,是急不得的。畢竟,是藥三分毒,王妃現在又是如此情形,若是能以其他方法,慢慢補回來,老臣是不建議王妃,喝太多湯藥的。”
待王老太醫走後,雲湘瀅輕輕掃了一眼恒卓淵,不由得笑了出來。
恒卓淵伸手,戳了戳雲湘瀅的額頭,也淡淡一笑。
經過這幾日的調養,雲湘瀅的麵色依舊蒼白。好在,她不再似之前,動不動就昏睡過去,已經有了些許精神,這讓恒卓淵稍稍放心了一些。
轉眸看了一眼,牆角處的香爐裏,幾乎淡到沒有任何煙氣,也沒有什麽味道的香料,恒卓淵微微挑了一下眉。
恒卓淵忽然就想起那一日,蒙紹卿明知他是在激將,卻還是一口應承下來的模樣。
又過一些時日。
痕天一族的人,仿佛曇花一現,隻出現了那一個,從秦國公府逃跑掉的,就再也沒有任何的蹤跡了。
秦國公或許是心虛,為推卸責任,或許就是一如既往的,看恒卓淵不順眼。
總之,以他為首的幾位大臣,果然在朝堂之上,變著法子的參奏恒卓淵。
蒼正帝意欲借此發作,卻被其他大臣力保下來。
也是因著此事,蒼正帝在朝堂之上大發雷霆,直斥恒卓淵妖言惑眾,理應厲懲!
隻是,使得眾大臣目瞪口呆的事情,是蒼正帝前一瞬,還在為此事雷霆震怒,可不等就此事,拿出個章程來,下一刻就再次提起了選妃之事,仿佛剛剛發怒的人,並非是他一般。
恰逢一日後,就是安哥兒滿月。
恒卓淵無意大擺宴席,熟料早朝上,嚴詞要厲懲恒卓淵的蒼正帝,卻是忽然一道聖旨傳下來,稱他要與群臣,共同來為福娃慶滿月禮!
接了聖旨之後,清寒等人當即說道:“殿下,皇上必然是不安好心!得想個辦法,讓他來不成才是!”
恒卓淵掃了他一眼:“你有什麽辦法,能夠阻止得了,一朝天子去哪兒,還是你有辦法,能夠阻止文武百官的行動?”
清寒被問的啞口無言,半晌才說出一句來:“可是殿下,也不能任由皇上為所欲為吧?萬一他要是想對,王妃和小公子不利呢?”
恒卓淵手中的聖旨,被他捏的發出了“吱”的一下怪響。
“如果他膽敢有此種想法,本王會讓他明白,手伸的太長的後果!”恒卓淵的眼神中,滿滿的都是危險之色。
清寒當即跟著肅穆起來:“請殿下下命令吧!屬下必然竭盡全力,保護王妃和小公子的安全!”
恒卓淵微微看了一眼,手中的聖旨,開口說道:“此事本王自有主意。你且讓人查一下,這一次恒卓燦,隻是忽然興起,亦或者是有什麽人,在背後攛掇他?”
“是,殿下!屬下現在就去。”清寒應聲而去。
當夜,清寒來到恒卓淵跟前,請罪道:“殿下,屬下無能,查不到根本原因。”
“嗯?”恒卓淵眼神微冷。
清寒繼續道:“屬下隻能查到,皇上當時是身在媛嬪……現在該說是媛妃的宮殿裏。當時,隻有皇上與媛妃在,屬下無從探知。”
“劉曹也不在?”
“是,就連劉曹也被留在了殿門外。媛妃的貼身嬤嬤和宮女,沒有一人在內伺候,隻媛妃一人。”
“媛妃……”恒卓淵沉吟。
這個媛妃,冒出來的速度,似乎有些快啊。
繼而,恒卓淵又道:“想辦法從劉曹處,探聽一些消息出來。他即便不全清楚,也必然會知道一些什麽。記住,劉曹此人甚為奸滑,寧肯探聽不出消息來,也不要引起他的懷疑!”
“是!屬下明白。”
這時,隻聽紫良在外稟道:“殿下,清盛求見。”
聞言,恒卓淵的唇角,不禁微微勾起。
繼而,他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屬下見過殿下!”清盛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