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蒙紹卿訕訕然的笑了笑,顧左右而言他的說:“什麽怎麽一回事?什麽事都沒有啊!義妹啊,大哥我好幾頓沒吃飯了,有沒有什麽吃的?”
“大哥,到現在還想瞞著我,是不是?”雲湘瀅板了臉。
蒙紹卿心虛的垂了頭。
恒卓淵開口道:“還是我來說吧。這件事還要從你,在江守望手中脫身的時候說起……”
恒卓淵此話一出,蒙紹卿心裏,立即大罵混蛋!
生怕恒卓淵說出來,當日他曾問過,雲湘瀅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恒卓淵的這話,蒙紹卿急急的接口道:“義妹,還不是你這陰險夫君,他騙我去對付江守望,還對我用了激將法,我也是沒辦法啊……”
在蒙紹卿的滔滔不絕中,雲湘瀅才慢慢明白過來。
原來,那次蒙紹卿來璟王府,恒卓淵激將他,說除非他去把江守望弄死,否則就不配做雲湘瀅的結拜兄長!
蒙紹卿一則是受激不過,二則也是確實想為雲湘瀅做些什麽,便一口應承了下來。
隻是,江守望人在蒼正帝手裏,一般人根本接觸不到他,又談何要殺了他?
蒙紹卿便以他擅長的香,來接近蒼正帝。
原本,蒼正帝身為天子,即便是蒙紹卿的香奇特,也不是那麽好接近的。
可是,隻因著雲湘瀅通過江守望,給蒼正帝下了慢性毒,又有恒卓淵在旁,不斷的加深這毒性,導致蒼正帝在徹底暴露,真正的心性,越發的暴虐無常之外,也日夜不能成寐。
此事太醫院的太醫,均是束手無策,使得蒼正帝震怒異常。
而蒙紹卿就趁此機會,獻上了安神香。
蒼正帝用過後,得以稍稍休息上一些時辰,蒼正帝也就對蒙紹卿,有了幾分另眼相看。
前些日子,也就是安哥兒滿月那天,蒼正帝又中了虛斷腸散,即便服下了江守望給的藥丸,也依舊未能徹底解毒,令蒼正帝寢食難安。
太醫又是毫無辦法,眼看著殺頭之禍臨頭,有太醫就求到了蒙紹卿跟前。
好巧不巧的,蒙紹卿的香,恰恰能壓製住毒性。
而蒙紹卿在蒼正帝給他看,江守望給他的藥丸之時,就不著痕跡的,說了那麽幾句。
一說,此人或許並不能解此毒,隻是用了以毒攻毒之法,這些藥丸對蒼正帝的身體,非但沒有一點點益處,相反還有著諸多的害處。
又說,如果他能與對方見一見,或許有辦法,化解這些藥丸,帶來的害處。
末了,蒙紹卿還做遺憾狀,歎息可惜不能與其一見,隻能自己研究,盡力替蒼正帝化解毒性。
蒙紹卿本是想著,蒼正帝聽了這些話,或許會讓他見到江守望。屆時,他再見機行事,就有機會殺掉江守望了。
可是,蒙紹卿沒有想到,蒼正帝不按常理行事!
當時,蒼正帝沒有任何表示,卻在蒙紹卿離開之後,對江守望大發雷霆之怒,差點沒把江守望直接弄死不說,還逼著他來璟王府,對雲湘瀅下手!
等蒙紹卿得了消息,趕過來之時,就已經晚了。
要不是恒卓淵那邊,因著有雲湘瀅特製的避毒錦囊,麾下之人也有毒鬼,搗鼓出來的奇巧玩意兒,恒卓淵他們早就死了,更不要說去救雲湘瀅了!
要知道,蒼正帝這次,幾乎可謂是下了血本,不但派數十名黑衣衛,帶了江守望給的毒,前去刺殺恒卓淵,還有無數去截殺冷玉等人的刺客。
大有一副要將整個璟王府,一網打盡的勢頭!
說到最後,蒙紹卿嘿嘿的笑道:“真的不能怪我啊,我哪裏知道,這狗皇帝的腦袋,想出來的東西,就是和旁人不一樣呢,是不是?”
明白了事情原委的雲湘瀅,微嗔了恒卓淵一眼,繼而站起身,對蒙紹卿深深地施了一禮:“多謝大哥,不惜以身犯險,為我籌謀報仇之事!”
“哎?”蒙紹卿跟著站起來,連連擺著手,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沒有、沒有,我也沒做什麽啊,義妹快快請起……”
一旁的恒卓淵,點頭道:“的確,他做這些可不是為你籌謀,而是為了……贖罪,圖個心安而已。”
“嗯?”雲湘瀅困惑抬眸。
眼看著恒卓淵,張嘴還要說什麽,蒙紹卿就猛地撲了過去:“閉嘴!你給我閉嘴!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讓你,再也說不出話來!”
恒卓淵不疾不徐的後退一步,避開蒙紹卿要掐他咽喉的手,淡淡然的說:“毒鬼也說過同樣的話,可惜他做不到。至於你……你不是調香的嗎?什麽時候改用毒了。”
話裏那濃濃的不屑之意,好懸沒把蒙紹卿給氣個倒仰!
“你……璟王你個混蛋啊!”
蒙紹卿到底是把這句,在他嗓子裏徘徊無數次的話,給罵了出來。
罵完,蒙紹卿氣咻咻的暴走而去。
“歡歡!”雲湘瀅不讚同的喚道。
恒卓淵無辜的聳了聳肩膀,表示他也沒說錯什麽,蒙紹卿非要走,怪不了他不是?
雲湘瀅最終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後來,在書房之中,從頭到尾目睹一切的清寒,有些遲疑的說道:“殿下,屬下覺得江守望,前來刺殺王妃一事,有些不太對,似乎……”
恒卓淵沒有應聲,隻垂眸看著手中的九龍玉佩。
“殿下?屬下……”
清寒還要說什麽,卻見恒卓淵微一抬手,示意他不必說下去。
稍後,恒卓淵才緩緩說道:“你不必說,本王知道。”
“殿下知道,這中間有些不對?”
“嗯。恒卓燦並非要殺本王,江守望的目的,也不是要殺王妃。”
聞言,清寒一驚,隨後好像想到了什麽,開口說道:“他是想挾持王妃和世子!”
恒卓淵點頭:“恒卓燦沒有把九龍玉佩拿到手,沒有得到血龍衛之前,是不會舍得殺本王的!至於江守望,有那個所謂長生不老的藥方吊著,不論真假,恒卓燦都不會放過江守望,更不會舍得讓他死!”
聽恒卓淵這麽一說,清寒恍然明白過來。
他就想麽,蒼正帝怎麽會,這麽輕易的放江守望出來?
原來,不過是想借著江守望之手,挾持王妃和世子,繼而要挾殿下,交出九龍玉佩!
蒼正帝的如意算盤打的挺響,如今卻是如籃打水一場空……
不!
蒼正帝如今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恐怕是惱火異常吧。
而清寒果然沒有猜錯,蒼正帝正在大發雷霆!
蒼正帝怎麽也沒有想到,他不過是突發奇想,想利用江守望的毒術,把雲湘瀅和那個孩子抓在手裏。就連派去恒卓淵那邊的人,也不過是想困住恒卓淵,讓他沒有辦法去救雲湘瀅而已。
可是,最終不但沒抓到人,反而把江守望給搭進去了!
江守望死不死的無關緊要,蒼正帝雖然可惜他的毒術,卻也不會放在心上。
可是,江守望是唯一知道,那長生不老藥方的人啊!
蒼正帝是不會相信,江守望說的,並不知道什麽長生不老藥方,他是被雲湘瀅給騙了的話的。
所以,隻要一想到,他可能再也得不到長生不老藥方了,蒼正帝就悔的腸子都青了!
懊悔過後,蒼正帝就把所有的過錯,全都怪在了恒卓淵和雲湘瀅身上。
誰讓他們不肯交出九龍玉佩的?
都是他們害得,他才會失去得到長生不老藥方的機會!
都是他們的錯!
蒼正帝咬牙切齒,暴吼連連……
劉曹苦著一張臉,縮頭縮腦的走進來。
要不是蒼正帝曾經說過,隻要是媛妃求見,無論什麽時候,都要回稟給他的話,劉曹才不想,在這個時候來觸黴頭呢,搞不好是要被遷怒的。
劉曹正在心裏這麽想著呢,就聽蒼正帝怒喝道:“你進來做什麽?誰準你進來的!啊?要是想死,朕就成全了你!”
聞言,劉曹“噗通”一下就跪下了,磕頭道:“皇上恕罪!是媛妃娘娘求見皇上!”
“媛妃?”蒼正帝正要扔出茶盞的動作,不禁微微一頓,“不見!讓她回她的宮殿裏,好好待著!”
“是,皇上。”劉曹應著,連忙爬起身來往外退去。
隻是,他剛後退了幾步,就聽蒼正帝又開口道:“等等。讓她去偏殿等朕,朕一會兒就過去。”
“是。”
劉曹又應著,心裏卻在暗暗嘀咕:這媛妃娘娘是不是會什麽術法?可從未見過皇上,對哪一位妃嬪,有如此寵愛過……
想到這裏,劉曹的心裏,忽然就是一跳。
他猛然想起了,曾經也是萬千寵幸,最後卻落得一個禍國妖妃名頭的酈妃!
不能想、不能想……
劉曹一邊在心裏念叨著,一邊請了媛妃去往偏殿。
媛妃聽了劉曹的話之後,不見喜也不見怒,隻緩步挪去了偏殿。
等了一會兒,門外傳來腳步聲,媛妃麵上堆起,恰到好處的溫柔笑意,施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許久,不見蒼正帝出聲,媛妃就微微仰起麵龐來,笑道:“皇上,人家可是給皇上,帶來了好消息呢,皇上忍心這麽對待人家嗎?”
“什麽好消息?”蒼正帝伸手扶了媛妃,但是麵上依舊不見絲毫笑容。
媛妃似乎沒有留意到,蒼正帝的心情不佳,隻是輕輕依偎在蒼正帝懷裏,輕聲說了幾句話。